他將會是這個大周王朝的天。
江澤薄脣微動，剛想說話時，心底卻忽然響起了雨化田的聲音：
“陛下，有人在查我和西廠。”
有人查西廠？
江澤眉頭一皺，剛勾起的脣角登時抿起，心中已經開始不悅了，但是看着面前誠惶誠恐捧着茶杯的白瑞，江澤下巴一擡，
“白家主先回去，至於白家長老掐算出來的一切卦象，不許透露半分。”
白瑞看了一眼坐在邊上淡然喝茶的白秋生，沉吟了一下，多問了一句，
“陛下可是要秋生入朝？”
江澤應了一聲。
白瑞再次跪地磕頭，“草民這一拜，是替這孩子早死的父親白瑛。”
話落，白瑞又看了一眼江澤，才起身離去。
白家入朝即國師，這個白家家主，果然是個腦子靈光，還很果斷的。
看着白瑞的背影，江澤闔了一下眼，也不顧身邊的白秋生，直接擡手打了一個特殊的手勢。
雨化田很快便出現在了房中。
白瑞感受到身後突然降臨的那道強橫的鬥氣氣息，連頭都沒回，直接快步離開了金龍殿。
雨化田這才道：
“陛下，有人在查我和西廠。”
白秋生抿茶的動作一頓，擡眼看了一眼雨化田。
他認得，這是那天把穆凝之和一隊御林軍打趴下的兩個人之一。
他打不過。
江澤眉心皺了一下，
“知道是何人麼？”
雨化田低眉道：
“暫時還沒有查出來，只能確定，不是簫鵬舉的人。”
在江澤昨夜下達命令之前，姬雨煙是始終派着人盯着簫鵬舉的，必然也已經把消息告知了雨化田。
居然不是簫鵬舉的人？
江澤有些意外。
雖然江澤早就猜到了行宮那幾場刺殺，參與其中的人應該不止一兩家，但是能在江澤這邊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直接動手去查雨化田和西廠……
白秋生看了一眼雨化田，沉吟了一下，才道：
“陛下，可以先從雨化田所見之人查起。”
江澤眉心蹙起，看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雨化田。
雨化田低眉：
“跟隨陛下去行宮時，我真正露面只有一次，在場的人是穆琤、小福子、白秋生、穆凝之和御林軍。”
江澤擡眼，
“穆琤可以放心，白秋生也不會泄露。”
白秋生放下茶杯，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手中的通幽，
“穆凝之和那一隊御林軍身中玄術，醒來之時精神恍惚，記憶破碎，怕是根本不會記得雨化田的樣子，更別說知道‘西廠’了。”
江澤皺眉，目前還沒有被排除的，只剩下了他的貼身太監，小福子。
“陛下，爲何說穆琤穆首領可以放心？”
白秋生看着江澤皺起的眉心，終於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雨化田顯然也很想知道。
江澤面色淡然，平靜道：
“朕懷疑穆琤身份特殊，過後一試便知。”
江澤自然是不可能告訴他們，自己能直接看到穆琤高達100點的忠誠值。
白秋生的忠誠值現在已經有92點，都不會背叛他傳出消息，穆琤自然也不會。
白秋生點了一下頭，
“那便只有陛下的貼身太監了。”
江澤皺起眉。
小福子的忠誠值也是滿點100點，但是不知爲何，江澤現在在一定程度上，已經失去了對小福子的信任。
好像是從那張不對勁的名單開始。
畢竟出錯的地方，在小福子，是小福子提供的名單上少了人。
就算是小福子和姬雨煙一樣，都是100點滿點的忠誠值，但是若說信任，江澤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姬雨煙。
小福子即便忠誠值滿點，卻未必絕對的死忠。
江澤淡然出聲：“貼身太監只有一個，小福子。”
雨化田聞言也皺起眉，沉吟了一下，才道：
“陛下，我跟隨陛下祭祖時，並沒有帶西廠的人。”
江澤指尖的茶杯頓時寸寸冰封。
行宮之行，西廠的人跟隨着的，只有一個雨化田。
其餘的人，可全都是姬雨煙帶着的死士。
也就是說，西廠和雨化田被查，根源未必在這次祭祖之行。
但是在皇宮之內的話，這範圍似乎就不小了。
白秋生也皺起眉，擡眼問雨化田，
“你在皇宮之內，可曾見過何人？”
雨化田看了一眼江澤，搖了搖頭。
江澤擡起指尖，放過了已經被他凍裂了的茶杯，
“查小福子。”
“是。”
雨化田應聲後，轉瞬就消失在了原地。
江澤闔眸定了一下神，睜眼時，眸中所有的情緒盡數隱去，揚聲道：
“小福子。”
“奴才在！”
熟悉的公鴨嗓響起後，小福子很快就走進了殿內，低眉道：
“陛下。”
“嗯，”江澤應了一聲，擡眼看着小福子依舊是100點的忠誠值，面上沒有任何異樣：
“茶涼了，去取新茶來。”
小福子手腳麻利的找出一罐新茶，剛想給江澤泡茶，白秋生便淡然道：
“不必了，我來就好。”
小福子擡眼看了一眼白秋生，低眉順目的應聲道：
“是。”
江澤抿了一下脣，小福子走後，才漠然道：
“朕一直以爲他沒有什麼問題……能騙過朕的眼睛。”
白秋生沉吟了一下，才道：
“陛下的西廠，在皇宮之中，應該很少現身在人前吧？”
江澤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
白秋生這才道：
“我剛剛掐算小福子身上的情況，是被人控制、蠱惑的卦象。”
江澤心下了然。
玄術能夠控制人的忠誠值，江澤並不是沒見過了。
小福子不出意外的話，也是被玄術控制了忠誠值。
那麼背後操控的，就是玄術師上官家族了。
江澤輕輕的點了一下被冰封住的茶杯，冰封瞬間消融。
眉眼之間卻寸寸森寒。
他們五大家不外傳特殊的功法，倒也方便些。
一旦是玄術下的手，必定就往上官家族找。
白秋生捻了捻指尖，低眉開始泡小福子找出來的新茶。
沒想到剛剛離開的小福子去而復返：
“陛下，楚家家主前來看望楚寒漪，此時在殿外求見。”
楚家？
江澤眉梢微動，
“宣，派人傳楚寒漪覲見。”
小福子退下後，白秋生猶豫了一下，才道：
“陛下，楚家的事情，我在這是不是不太好？”
雖然說楚家和白家並不是有仇有怨的關係，而且楚寒漪不能修煉鬥氣這件事在整個京城也算是人盡皆知。
但是畢竟是楚家家主認爲的“家醜”，白秋生在這，確實有點尷尬。
江澤沉吟了一下，淡然應聲：
“也罷，你先退下。”
白秋生起了身，低眉拱手：
“草民告退。”
但與此同時，楚家家主人未至，聲卻先到：
“微臣楚洵，拜見陛下，還請陛下允許白家人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