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澤稍微擡了一下下巴，白秋生便站在了原地，並沒有坐回去。
很快，楚家家主就小跑着過來，見白秋生還淡然的站在一邊，明顯的鬆了口氣，才相當恭敬的跪地：
“微臣楚洵，拜見陛下！”
說罷，還磕了個響頭。
這一聲嗑的太響，引得白秋生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
江澤眉梢挑了一下，看在他態度如此之好，脣角淺勾，
“平身罷。”
楚洵這才擡起頭，笑了一下，又拜了一下才起身。
江澤一眼就看見他明晃晃的忠誠值：
98點。
好傢伙，這比白秋生的還高一些。
江澤眨了一下眼，不過轉瞬就大致瞭解了其中緣由。
雖然說楚寒漪一直被他扣在宮中，難免會引起楚洵的誤會，但是經過一次祭祖之行，楚寒漪能夠修煉鬥氣的事情，應該已經整個京城皆知了吧？
畢竟楚寒漪在靈棲山上，得了江澤的一顆丹藥，才升到鬥氣二段的。
祭祖隨行的人，除了高官，就是像白秋生這樣的家族翹楚，哪個不比楚寒漪的鬥氣段數高？
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楚寒漪的鬥氣段數的。
江澤看了眼楚洵眼中閃亮亮的驚喜，脣角及不可見的勾了一下，淡然道：
“你讓朕留下白家人，是何意？”
楚洵作勢又要下跪，江澤手腕一轉，幽藍色的獨九扇憑空出現在手中，江澤捻開摺扇一轉，直接把楚洵彎下去一大半的膝蓋給生生託了起來。
使用鬥氣時，居然讓人察覺不出來鬥氣段數！
不管是楚洵，還是白秋生，眼中都帶上了震驚。
江澤將他們的震驚收在眼底，心中對於龜息術的效果相當滿意，平靜出聲：
“直說便是，不必下跪。”
楚洵低眉順目的拱手，短短几個呼吸之間，江澤眼看着他的忠誠值悄無聲息的漲到了99點，
“微臣想向白家人求一卦。”
白秋生眉梢挑了一下，沒有出聲。
殿外，小福子的聲音再次響起：
“楚家楚寒漪求見！”
江澤擡眼，聲音淡然平靜：
“宣。”
楚寒漪見到自家老爹也在，清亮的眼中劃過驚喜和疑惑，但還是先低眉順目的跪下，
“參見陛下。”
“嗯，”江澤應了一聲，
“平身，此後你可見聖駕而不跪。”
話音落下，不管是楚寒漪，還是楚洵，眼中都閃過喜色。
但是楚洵的眼中卻多了一抹擔憂。
江澤面色淡然，
“楚家主所求何卦，非要在朕面前？”
楚洵聞言又想下跪，但一見江澤手中幽藍色的摺扇，彎了一點的膝蓋又直了起來，
“陛下，在此之前，微臣有一事，不知陛下可願告知？”
江澤面色淡然，應了一聲“嗯。”
楚洵這纔看着身側亭亭玉立的楚寒漪，問道：
“陛下將小女留在宮中，是所爲何事？”
江澤笑了一下，看了一眼楚寒漪，淡然出聲：
“寒漪，你說便是。”
楚寒漪這才擡起頭，本就水漾的雙眸清亮，眉眼含笑：
“陛下是留着我爲他治療身上的玄術，爹，陛下不僅賜我丹藥易骨，讓我能修煉鬥氣，還讓我成功突破到了鬥氣二段。”
滿點了。
江澤看着險些老淚縱橫的楚洵，淺勾了一下脣角。
修煉鬥氣的人，此生最大的一道坎，就是鬥氣一段升級到鬥氣二段時。
因爲想使用僅有一段的鬥氣去打破升級到二段的這層壁障，難度是相當大的。
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做不到這一點。
所以一生碌碌無爲，沉淪在鬥氣一段，永遠也不能升級。
可以說，江澤賞賜給楚寒漪的這兩枚丹藥，是拯救了楚寒漪的一生，也拯救了楚洵的前半輩子。
楚洵差點淚濺當場。
這是他一生的心結，明明楚家以醫術聞名天下，他身爲楚家家主，卻無論如何也沒有醫治好自己的女兒。
楚洵慚愧了大半生，既對不起自己的女兒，又對不起自己早逝的亡妻。
現在江澤用兩枚丹藥，輕飄飄的解決了他們一家人一生的夙願。
這讓楚洵如何不激動？
江澤一個不留神，楚洵又跪下來了一聲響頭。
江澤：……
江澤看了一眼白秋生“好像有大瓜”的表情，開始慶幸自己並沒有把讀心術打開。
不然肯定得被他笑死。
楚寒漪不明所以，卻也是膝蓋一軟跪了地。
這是規矩和教養，自己家裏的長輩跪下，小輩絕對不能站着。
經過那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穿越來的，蠢女人上官寧水的襯托，江澤現在看見誰都覺得有教養。
不過楚寒漪本就是楚家精心培養的嫡女，教養這方面自然不差。
江澤沉吟時，楚洵眼眶已經紅了，
“陛下，微臣想向白家人求一卦。”
江澤擡眼看了一眼白秋生，淡然道：
“平身罷，朕準了。”
白秋生衣袍一甩，毫不顧忌自己的一襲白袍，直接席地而坐，隨手掏出來龜殼和銅錢。
至於紅繩，白秋生本來想拿一根新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手腕上現在也取不下來的這根，就果斷放棄。
楚洵平了身，見白秋生席地而坐，腰板也有些彎，看了一眼楚寒漪，才道：
“微臣想知道，楚家傾盡一切，誓死效忠陛下，會對陛下有什麼幫助。”
江澤眉梢一挑。
原來玄龜所說的“得到效忠”居然還有楚家一份麼？
【當然咯！】
江澤：？
心底突兀的響起一道十分稚嫩的男聲，江澤眉心直接蹙起。
這該不會是……玄龜吧？
【是我呀！】
江澤聽着這道宛如幼童的聲音，脣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難道是因爲龜息術已經到達了化境，所以玄龜都能說話了？
【嗯！這樣就不用吐泡泡了。】
江澤心下了然，眸光落在左手龜殼，右手銅錢的白秋生身上。
白秋生將銅錢往龜殼裏一扔，一邊用左手晃動龜殼，右手還在掐算。
玄龜卻再次在江澤心底喊道：
【冰豆子好喫，想喫！】
江澤差點繃不住面上的表情，在心底迴應玄龜：
“我上次喫那兩顆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