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被江澤一個玄術砸清醒了的白秋生看着突然怔愣的江澤，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陛下……”
江澤應了一聲，雖然沒有皺眉，可是面上的表情依然很是嚴肅。
系統一直也沒有迴應，江澤又把手心的冰棘清心丹塞回了丹藥瓶子裏。
看剛剛白秋生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如海和尚是他很重要的人，江澤之前也有聽白秋生說起過。
如海和尚對他不止有救命之恩、收留之恩、還有教導之恩，在白秋生心中的地位只怕是和白家家主不相上下。
看江澤的神情和動作，白秋生的心底再次沒底了起來：
“陛下，師父他，是不是……”
江澤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聲音平平靜靜的，聽不出什麼端倪：
“朕對醫術不能精通，雖然有丹藥，但是一時不好確認什麼樣的丹藥適合如海和尚而已。”
白秋生蒼白一片的臉色這纔好了些。
江澤把手中的丹藥瓶子放回如海和尚的枕邊，指尖輕飄飄的一指，兩個丹藥瓶子邊上又多了一個小瓶。
這小瓶是琉璃質地的，呈半透明狀，因而可以清晰的看出，裏面只有一顆丹藥。
不用江澤說，白秋生都能看出這丹藥極其珍貴：
“陛下，這是……”
江澤十分有耐心的等着系統的迴應，隨口道：
“迴天。”
這丹藥已經不止能用“珍貴”二字來形容了，畢竟這玩意兒就相當於一個復活甲，當時系統的獎勵當中可只有一顆。
這丹藥放進幻化藥靈盞這麼久，也只多生出來一顆。
也就是這顆要是給瞭如海和尚，江澤又只剩下一顆“迴天”了。
這丹藥的名字雖然和回生很像，但是白秋生就是學佔術的，自然片刻之間就聽出來這丹藥的珍貴之處了。
都說人要死了是“回天乏術”了，這東西既然叫“迴天”，怕不是……只要還有一口氣，都能起死回生吧？
白秋生當即跪了地，雖然一言未發，但是那面上的神色已經相當明確了。
江澤揮揮手，示意他平身，趁着系統沒有迴應，周圍又只有個暈菜了的如海和尚，江澤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明日子時，朕要出去一趟，短則三天，多則七日，你可願隨行？”
白秋生固執的沒有起來，反而磕了個頭：
“陛下只管吩咐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會去走一遭。”
江澤面色無奈，剛想說不至於，忽然感受到錦繡乾坤之內一陣異動。
江澤手腕一擡，水墨寒骨扇發出一陣冰藍色的淡光，直接將跪在地上不肯起來的白秋生託了起來。
而後江澤皺着眉，把意識放進了錦繡乾坤之內，看着那本應該在半空之中自由泳的小玄龜。
此時的小玄龜翻了個身，肚皮朝上，四個爪爪隨意的四仰八叉，這次它沒有吐泡泡，肚皮上方就已經出現了幾個字：
【小吉，福禍相依。】
【兇，命懸一線。】
江澤：？
這字是由冰藍色的淡光凝結成的，懸空在小玄龜的肚皮上方，過了有一會兒才消失。
江澤將意識從錦繡乾坤之中收回，眉頭依然皺着。
小玄龜居然一次給了他兩個預知，雖然這兩條預知是相反的含義，但是江澤卻並沒有絲毫質疑。
畢竟龜息術已經達到了【天下無雙】的等級，小玄龜也不像從前，只是吐一個小小的泡泡，就很是費勁了。
但是截止目前，小玄龜向來只對和江澤有關的事情進行預知，既然沒有特殊標註，那就應該都是說的江澤。
兩個截然相反的預示，說的是兩個事情麼？
【嗝兒～主人之後就知道啦！】
稚嫩的童音自江澤心底響起，伴隨着愜意的飽嗝兒，江澤再去看錦繡乾坤時，玄龜已經鑽到林子裏去了。
江澤又把目光落在如海和尚身上，頓了一下，擡手拿過那瓶只有一顆的迴天。
就在江澤剛想把迴天倒出來時，裝死了半天的系統終於出了聲：
【迴天是沒有用的，宿主，你先試試冰棘清心丹和回生吧。】
迴天都沒有用？
江澤眉頭皺起，恰好此時，白秋生也低眉出聲：
“陛下，對於師父來說，這丹藥的作用應該不大。”
對上白秋生無比認真的神色，江澤皺起的眉頭終於鬆了。
既然是白秋生掐算出來的，江澤便只能把迴天放回原位，把冰棘清心丹和回生一樣倒了一顆，餵給瞭如海和尚。
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如海和尚的臉色明顯好了幾分。
江澤捏了捏手中的摺扇，擡手打了個手勢，吩咐道：
“讓楚寒漪進來。”
本就在門口守着的楚寒漪來的很快，剛想行禮，江澤已經擺了擺手：
“這兩樣丹藥，每日一次，朕明日帶秋生離開後，便由你全權看顧着如海和尚，不得有誤，知道麼？”
楚寒漪趕忙恭恭敬敬的低眉應聲：
“是，臣女自當竭盡全力。”
楚家是自己人，江澤不好說什麼讓整個楚家陪葬的話，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楚寒漪，遞給白秋生一個眼神，便先一步離去。
白秋生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如海和尚的額頭，小心翼翼的扯下他三根白髮，以紅色的錦囊仔細裝好，收起來，纔跟上了江澤的步伐。
江澤回到養心殿時，蘇秦不在。
江澤也沒有在意，自顧自的坐回主位，示意自己左側的座位，一直跟在後面的白秋生相當上道的坐了過去。
江澤的聲音平平靜靜的：
“朕要去一個很特殊的地方，你可以先爲朕卜一卦。”
白秋生應了聲，又掏出龜殼和銅錢，以龜殼接住被高高拋起的銅錢。
看到龜殼之內的銅錢時，白秋生的表情僵了一瞬：
“……福禍相依。”
江澤心中早就有了數，並沒有什麼意外，只是面色如常道：
“你還願隨朕去麼？”
白秋生面色一肅：
“萬死不辭。”
他現在能偷來餘生，是依靠了誰給的玄冰易骨丹，白秋生的心裏還是有數的。
江澤心中欣慰，面上的表情依然沒什麼變化，
“此事是絕密，去的何處、所見所聞、發生了何事，不能泄露給任何人。”
白秋生點頭：“明白。”
“嗯，”江澤應了一聲，沒有打手勢，而是稍微仰起下巴，喊了一聲：
“姬雨煙！”
一襲純黑色夜行衣的姬雨煙很快便出現在了眼前，江澤剛想吩咐些什麼，話音還未出口就應經頓住。
姬雨煙的眼圈紅了，眼睛似乎有點腫。
江澤緩緩地皺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