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蘇芸暖陸懷瑾 >第266章 我們有祈煊啊
    納蘭格爾笑着搖頭:“沒有做錯,慢慢往前推着走,如果覺得這裏好,我們住一段日子也可以。”

    “嗯。”祁紅鳶被看懂了心思,人都溫柔了幾分,她喜歡這裏,想要住在這裏。

    蘇芸暖聽到兩個人對話,不動聲色的走過來,請兩個人往主宅這邊來。

    主宅這邊一直都是老趙頭安排人照顧着,處處都收拾的格外精緻,藥田裏一根雜草都沒有,院子灑掃的更不用說了。

    “你之前就住在這裏?”祁紅鳶問蘇芸暖。

    蘇芸暖點頭:“剛來的時候這裏雜草叢生,都是這些人的功勞。”

    祁紅鳶深深的看了眼蘇芸暖,到底是自己侄子看上的姑娘,就這不爭不搶的樣子,就像祁家的主母樣兒。

    進了屋,抱夏趕緊去燒水煮茶,招待客人。

    落座後,祁紅鳶看了眼書架上擺着的書:“這些都是你看的書?”

    “是山谷裏給孩子們上課用的,這裏的孩子們都讀書識字。”蘇芸暖笑着說:“他們很用功,也很努力。”

    祁紅鳶問起來山谷裏的事情,蘇芸暖有問必答。

    末了,祁紅鳶問了句:“我想住在這裏,可以嗎?”

    這可是好事,蘇芸暖立刻帶着祁紅鳶去看了住着的地方,這裏是之前崔織娘住着的院子,院子裏有一顆高大的桂花樹。

    “姑母喜歡住多久都行,回頭我外面的事情忙完了,要來這裏製糖,到時候山裏的果子都紅了,可以做很多好喫的。”蘇芸暖笑眯眯的說。

    祁紅鳶點頭:“好。”

    抱夏進來送茶,蘇芸暖安排她回去接了李大娘和錢大娘進來,這兩個人一個做飯一個灑掃,伺候這位住得開心,好能容自己一個空給祈煊送消息,畢竟死了一個趙鼎就夠讓許多人心肝顫的了,再死一個怕是元初帝都會坐不住。

    蘇芸暖親自下廚張羅喫喝,外面有人送各種青菜和魚、肉和雞蛋過來,一個個見到蘇芸暖都像久別的親人一般。

    納蘭格爾陪着祁紅鳶站在外面看景兒:“如果彌月能把大寨那邊治理成這個樣子,那就是最厲害的土司。”

    “讓她到這邊住一段日子唄。”祁紅鳶說。

    納蘭格爾笑了:“大寨那邊沒人怎麼行?”

    “你回去啊。”祁紅鳶想了想:“不行,你已經不是土司了,那就以後有機會的吧。”

    算不上多麼豐盛,但味道極好的一桌子菜,配上韓鳳玉釀造的果酒和竹香酒。

    祁紅鳶對蘇芸暖的廚藝讚不絕口,果酒好喝,竹香酒也好喝,她發現能在這裏養老的人,都是有福之人。

    入夜,蘇芸暖住在自己的院子裏,沒着急睡覺,她知道抱夏會連夜帶着人回來。

    靜悄悄的夜晚,突然悽慘的哭聲傳來,蘇芸暖只覺得頭皮都一炸,趕緊起身出門,直奔祁紅鳶這邊的院子來。

    只能是她,山谷裏不會有人發出這樣的哭聲。

    果不其然,剛到門口就聽到了兵器碰撞的打鬥聲,祁紅鳶雙目泛紅,手裏長劍招招致命,納蘭格爾閃轉騰挪的躲避,還要纏住她,不讓她離開這個院子。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祁紅鳶頭髮披散開,如同瘋魔了一般。

    蘇芸暖看到這一幕,突然就明白了許多,躲到了門外探出頭,對着裏面喊:“姑母,祈煊來啦。”

    “祈煊?”祁紅鳶茫然了一瞬,納蘭格爾迅速靠近,點在祁紅鳶的昏睡穴上,伸出手扶住她。

    祁紅鳶偏頭看納蘭格爾,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蘇芸暖看到納蘭格爾抱着祁紅鳶轉身要進屋,趕緊進門來:“姑父,我可以給姑母診診脈嗎?”

    “好,進來吧。”納蘭格爾抱着祁紅鳶進屋,小心翼翼的放在牀上,坐在牀邊:“祁家出事後,她就經常會犯糊塗。”

    蘇芸暖點了點頭:“是我誤會了,我以爲姑母就是那樣的性格。”

    納蘭格爾看着祁紅鳶的目光都是寵溺,緩緩地搖頭:“她是個極其聰慧的女子,可能是慧極必傷吧。”

    蘇芸暖過來給祁紅鳶診脈。

    肝元氣受損,肝腎虧虛,外在表現就是一夜白頭,真正的傷害不知這一點點兒,情志受損嚴重,也就是祁紅鳶,若是旁人會直接瘋掉。

    蘇芸暖診脈之後斟酌着用藥。

    納蘭格爾問:“能治好嗎?”

    “能,給我點兒時間。”蘇芸暖知道自己還得在這邊耽擱幾日,出門去了藥材庫配藥,煎藥的時候抱夏帶着兩個婆子來了。

    “小姐,我來吧。”抱夏看小姐沒休息,這哪裏受得了?

    蘇芸暖搖了搖頭:“不用,這藥裏有兩種藥需要加倍小心,我親自來吧。”

    當蘇芸暖端着湯藥進屋的時候,祁紅鳶已經醒來了,靠在牀頭的她容色都憔悴了許多,每次病發後,三五天都會萎靡不振。

    “以後看到我不對勁兒就跑。”祁紅鳶對蘇芸暖說。

    蘇芸暖端着湯藥坐在牀邊,拿起湯匙送藥到祁紅鳶嘴邊:“跑什麼?就算是爲了祈煊,我都不能讓他最後一個親人出事兒,再說了,我保護自己了,躲在門外面了。”

    祁紅鳶看蘇芸暖。

    “不燙了,吃藥。”蘇芸暖輕聲說。

    祁紅鳶就順着蘇芸暖,讓她把藥送到嘴邊,一勺一勺的喝完了一碗苦藥,看着蘇芸暖從挎包裏拿出來個小罐子,罐子裏裝着的糖漬梅子。

    “我不怕喫苦藥。”祁紅鳶說。

    蘇芸暖笑了:“這個很好喫,酸酸甜甜的,姑母嘗一嘗。”

    祁紅鳶順從的張開嘴,甜甜的梅子壓住了藥的苦味兒,讓她心裏說不出的委屈和難受,別開臉看着牀角,眼淚在眼圈打轉兒。

    “姑母,我可以讓你再也不受病痛折\/磨,還能讓你白髮恢復黑色。”蘇芸暖輕聲說。

    祁紅鳶嘆了口氣:“這是老天爺罰我的,罰我不回去救一家人,明明我就是爲了給家裏人留一條後路準備的一步棋,是我沒用。”

    “不怪你。”蘇芸暖握住了祁紅鳶的手:“保護祁家的人何止姑母一個?三十萬祈家軍都沒護住的祁侯爺是死在了一個忠字上面了,昏君付出的代價不小,若不是祈煊擔憂天下易主,無治國之人,他會容趙家人繼續坐在上面嗎?”

    “我知道。”祁紅鳶看着蘇芸暖:“祁家赴死是因爲入了一個必死的局。”

    蘇芸暖問:“爲什麼啊?”

    “因爲祈家軍本身就出問題了,祁俊淳帶着那麼多兵,長夷國蓄勢待發,如果真打起來了,三十萬祈家軍只怕都沒有活路,那個時候的大晟國並不弱。”祁紅鳶說着,輕輕的嘆了口氣:“我不是想不明白,我是沒辦法原諒我自己。”

    蘇芸暖握住了祁紅鳶的手:“我也是,我理解姑母的痛苦,如果祈煊爲了救我出事了,我餘生也無法原諒我自己,可現在我們還有祈煊啊。”

    祁紅鳶定定的看着蘇芸暖,那從不曾落下的淚水,順着眼角淌成了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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