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蘇芸暖陸懷瑾 >第265章 大小姐,您來啦?
    鍾西澤沉默片刻:“祁家並不曾坐以待斃,只是當初中計了,想要救人已經來不及,所以纔會讓大小姐這麼多年耿耿於懷,是少主沒有爭雄之心,否則天下落不到趙家手裏。”

    擡頭看着祈煊:“我們一直都想要取而代之!”

    祈煊點了點頭:“鍾叔在我身邊時間最長,應該知道我爲何沒有爭雄之心。”

    “是,少主不忍百姓受苦。”鍾西澤說。

    祈煊起身:“不必攔着,只要不動元初帝就好。”

    鍾西澤跟着祈煊往外走,偌大的攝政王府裏,白伯帶着人引溫泉入後花園,這裏用的都是祈家軍退下來的人,跟山谷裏的那些人一樣,身體殘破的多,他們多沉默,做事幹脆利索。

    在遴選到王府來的時候,這些人是選了又選過的。

    “清理朝堂那些蛀蟲跟報仇並不衝突,但需要時間,一蹴而就到最後無人管天下之事,那是不行的。”祈煊說:“趙鼎那邊的兵權懸而未決,元初帝會問孟相,有掌兵之能的人除了祁俊淳那些人之外,便是崔老將軍和鍾叔了,兵權在祁家手中,天下安穩就好。”

    “是。”鍾西澤本打算親自去見祁紅鳶,顯然不需要,因爲祈煊並不在意把趙家人都處理乾淨,只留下元初帝一個足矣。

    就在他們說話的工夫,蘇芸暖的家裏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當祁紅鳶和納蘭格爾出現在蘇芸暖面前的時候,蘇芸暖就覺得腦袋都空白了一下。

    “你就那麼怕我嗎?”祁紅鳶打量着蘇芸暖的院子,看到了那些正在挑揀藥草,並且在背草藥歌訣的孩子們,微微挑眉:“你這裏人可不少。”

    蘇芸暖請祁紅鳶夫婦進屋落座:“是在青牛縣帶來的,這些孩子們被家裏賣給了人牙子,百草園的薛郎中不忍這些孩子們活得艱辛,便收養了。”

    “哦?”祁紅鳶偏頭看蘇芸暖。

    蘇芸暖端着茶送到兩個人面前:“我這邊也需要人手,孩子們在這裏學了點兒手藝,往後長大了至少不會餓死。”

    “你倒是挺善良的。”祁紅鳶端起茶抿了一口,擡頭看蘇芸暖也端着茶送到脣邊,淡淡的說了句:“我把趙鼎殺了。”

    “咳咳咳……。”蘇芸暖這一口茶水嗆得眼淚都冒出來了,拿了帕子擦眼淚。

    祁紅鳶問:“你怎麼看?”

    “您殺人比我殺一隻雞都容易,我沒什麼看法。”蘇芸暖放下帕子:“不過,祈煊會因爲您腹背受敵,此時的大晟國越是安穩越好,祈煊做事有自己的想法,您可以跟他見面好好聊一聊,而不是明明都爲了同一個目標,但各自行事,隨心所欲固然是好,可你的侄兒在朝堂上,位極人臣。”

    祁紅鳶不屑的冷哼一聲:“位極人臣又能如何?”

    “可登峯造極的坐在那個位子上,祈煊會更艱難,朝臣都是趙家的朝臣,都殺了的話,誰來治理天下,不殺了的話,誰又能幫祈煊治理天下?元初帝雖然年幼,但若非是他的出現,祈家軍想要平定天下也絕非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做到的,您是名門中人,肯定比我一個山野村姑看得更遠,也能看得更深,是要考教我嗎?”蘇芸暖搖了搖頭:“大可不必,我不會行軍打仗,不會權謀縱橫,只是會了些許醫術和做了點兒買賣的普通人。”

    納蘭格爾有些擔憂的看着蘇芸暖,好傢伙,還真敢說。

    祁紅鳶沒有要考教蘇芸暖的意思,只是路過,要過來看看自己的侄兒媳婦罷了,結果這侄兒媳婦是對自己不滿意到一定程度了嗎?

    蘇芸暖輕輕的吸了口:“姑母,如果不急着走,我們去山谷裏住一段日子可好?”

    “大夏遺民之地?”祁紅鳶那點兒火氣煙消雲散,畢竟這丫頭還知道叫自己一聲姑母呢。

    蘇芸暖點頭:“對,哪裏住着很多人,他們曾經是祈家軍最勇猛的兵士。”

    “走吧。”祁紅鳶起身。

    蘇芸暖心裏嘆了口氣,這執行力真好啊,就喝了幾口水,說走就走,罷了,去一趟吧。

    吩咐抱夏準備馬車,親自陪着兩個人往山谷裏去。

    坐在馬車裏,蘇芸暖說:“這邊本來沒有路,祈煊說天下初定,與其讓別人都盯着山谷,不如直接打開了讓所有人看着,這才鋪了路。”

    “嗯,是我們祁家人的做派,坦蕩。”祁紅鳶說。

    蘇芸暖垂眸笑了笑:“是的,他做事有自己的考量,並且十分周詳。”

    “你還挺會夸人的。”祁紅鳶看着外面:“你跟彌月做買賣了嗎?”

    蘇芸暖搖頭:“沒有,彌月土司現在應該很忙,十二寨消失的快,可後續要安穩住那些人需要時間,姑母一走了之,彌月可不能隨便他們怎麼折騰。”

    “你的意思是我把爛攤子給了彌月。”祁紅鳶收回目光,看向了蘇芸暖。

    蘇芸暖笑着說:“你是爲了讓彌月土司從逆境中一步步的走出來,成爲強大的人,用心良苦的。”

    背景板一樣的納蘭格爾的差點兒沒破防,只能別開臉看外面,這丫頭嘴可挺黑啊,說話一點兒不客氣。

    “還真是難爲了彌月。”祁紅鳶竟說了這麼一句。

    馬車進了山谷。

    祁紅鳶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緩緩地下了馬車。

    整潔的街道,一排排房屋,草木芬芳的村落是自己沒見過的漂亮。

    遠處的作坊和流淌的河水,河邊的少年扶着上歲數的老人在遛彎兒,採藥和割草的人往村外去,一溜十幾個人,揹着一樣的簍子,穿着一樣的衣服。

    “這裏有酒坊、瓷窯,能造紙和制墨,織布養蠶的姑娘們我帶出去了,年輕人是陸續帶進來的孤兒,他們在這裏也算是有親人的,許多受傷和年邁的祈家軍將士不願意離開,或者無處可去,都在這裏安家了,這算是祈家軍的榮養之地,陸續還會有人過來。”蘇芸暖說。

    祁紅鳶沒說話,靜靜地走進了村落裏,她雖然是祁家人,但是從沒有上過真正的戰場,沒有看到過祈家軍的威武模樣。

    斷臂的、瘸腿的人很多,但是他們一個個都精神矍鑠,看到蘇芸暖都要打一聲招呼。

    “大小姐,您來啦?”

    祁紅鳶順着聲音看過去,就見蘇芸暖笑呵呵站下,跟那人說:“唐爺爺,最近腿還疼嗎?”

    “不疼,不疼,大小姐給的膏藥可管用了。”老兵笑着說:“大小姐是要回來住一段日子嗎?”

    蘇芸暖點頭:“對啊,咱們的買賣賺錢啦,我回來給你們發錢,回頭給那些少年們娶媳婦兒用。”

    老兵笑的更開心了,連連點頭:“好啊,好啊,到時候咱們這裏就又孩子們嬉鬧咯。”

    祁紅鳶微微的眯起眼睛,偏頭問納蘭格爾:“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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