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十五)出事
    那少侍這一聲喊,院子周圍靠前房間的燭火頓時便亮了起來,竟是驚得皇后貼身的宮人們都醒來了。

    那麼陛下和娘娘必定會被驚醒。

    朱律一急,上前便要去將那少侍的嘴捂住,卻聽“哐當”一聲,寢殿的門被人一腳踢開,皇帝披着外袍皺着眉站在那裏。

    “狗奴才,嚷什麼!”

    那少侍和宮女似被沈湛嚇到了,腿腳一軟便雙雙趴在了地上,連連磕頭哭道:“陛下饒命,求陛下恕罪,奴才們不知道陛下今夜歇在這裏,求陛下饒命。”

    “難道朕不歇在這裏,就可以擅闖宣德宮,肆擾皇后娘娘了嗎!”沈湛上前了一步盯着地上兩個已快要嚇成一灘爛泥的兩人厲聲道。

    那少侍已經嚇得直打哆嗦,口中只念到“求陛下饒命,求皇后娘娘恕罪。”

    卻還是那宮女鎮定,雖已經嚇得打抖,卻還是強忍着慌亂,牙齒打着顫勉力讓自己口齒清晰地說道:“求陛下、皇后娘娘恕罪!奴才知道擅闖皇后娘娘寢宮是死罪,但奴才的主子柔貴姬已經不行了,求陛下和皇后娘娘派個太醫給貴姬看看,奴才們死不足惜,求陛下和皇后娘娘憐惜貴姬,她,她是被人害的!”

    “你說什麼!”沈湛又提了一步,衣袖卻被人被扯住了。

    回頭一望卻是宋彌爾,已然被門外的動靜吵醒,攏了外裳,眼中還有血絲,臉色蒼白,一言不發地望着底下跪着的兩個人。

    沈湛擡手握住了宋彌爾的手,指尖冰涼,沈湛蹙着眉,抿了抿脣:“彌兒,你回去睡,朕去看看。”

    “不,我和你一起去。”宋彌爾擡眼堅定地看着沈湛,“我是皇后,我必須知道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湛心中喟然長嘆,“走吧。”

    於是便匆匆整齊了衣袍,攏了攏頭髮,着宮人跟着,命德修和安晉去請太醫,兩人連玉輦都不曾坐,快步朝含章宮走去。

    沈湛一人走在前面,夏初的風少了春日料峭的寒意,也沒有盛夏籠人的沉悶,拂在臉上伴着初荷的清香,倒是別有一番致趣。

    然而沈湛如今卻沒有心情欣賞這一番雅緻,一邊走一邊在心頭咒罵害人的人,那個文什麼貴姬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又是誰害的她嚴重到她的奴才大半夜在自己皇后的宮門口又哭又鬧,要不是看着影響不好鬼才大晚上的爬起來從中軸線上的宣德宮趕到南邊的含章宮去啊!自己做了耗費體力心力的運動整整一晚上,疲倦後沉沉睡去正待養精蓄銳,卻在寅時睡意最深的時候被人給吵醒,還是那少侍尖銳彆扭的嗓子,沒有當場將那少侍拖出去杖斃,沈湛覺得,自己真的可以稱得上是一位仁君了。得,照目下這情況,待趕到驚鴻殿再一通問話,也不用再睡回籠覺了,換身衣服就可以直接去上朝了,呵呵,自己真是一位敬業的明君。真不知道那些朝臣有什麼不滿意的,換個人讓他試試,看你們等不等得到他在這種情況下還堅持上朝!

    沈湛一臉怨念地走得飛快,在旁人眼中看來就是陛下對賜有封號的柔貴姬被害一事十分生氣,跟着的宮人們大氣也不敢出,在寂靜的深宮中埋着頭步履匆匆,沿路走過去,就有好些宮室聽到動靜點起了燈火查看,朱律和允從跟在宋彌爾的後邊,心裏數着待會又有多少娘娘妃子會見得聖顏而趕去驚鴻殿哭着探望柔貴姬了。

    宋彌爾落後沈湛小半步,一手抓着衣襟,一手提着裙襬同樣走得飛快,她望了望沈湛鐵青的臉色,心下一嘆,柔貴姬對他而言果然還是有些要緊。雖則自己將了柔貴姬一軍,沈湛並沒有表示出有什麼不快,但文清婉一旦出事,他還是會上心。宋彌爾咬着脣,忍住了因爲之前的行爲帶來的腰痠背痛,賣力地跟上了沈湛的步伐。

    快到宮門前沈湛身子一頓,側過頭睇了睇身邊的宋彌爾,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同自己一起走向了驚鴻殿。

    允從和朱律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欣喜的笑意。

    驚鴻殿燈火通明,門外守着兩個少侍垂頭喪氣,兩個小宮女滿臉淚痕地正要行大禮,沈湛不耐煩地喝止,讓小宮女帶着自己和宋彌爾朝寢殿走去。

    宋彌爾望見那兩個小宮女哭得慘兮兮地模樣便心頭一驚,朦朧的睡意醒了大半,柔貴姬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驚鴻殿的宮人看上去都像死了娘一樣。

    待沈湛與宋彌爾一進殿中,便看見右首邊貴妃、淑妃、賢妃並着薛妃、莊妃已經站在了柔貴姬牀榻的兩側,茜貴姬在柔貴姬的牀邊哭得肝腸寸斷,牀邊還站着幾名醫女,何昭儀與段昭儀正跪在牀尾旁的地上,段昭儀一言不發看着地下,何昭儀正朝着貴妃喊着冤枉,原本就不大的寢室滿當當地裝滿了人。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沈湛帶着宋彌爾幾部便走到了寢室門口,皺着眉沉着聲問道。

    衆人這才發現皇帝與皇后竟也趕了過來,眼神都不自覺得偷偷朝沈湛與宋彌爾身上一轉。

    只見兩人都衣衫凌亂,顯然是在睡夢中被人吵醒,兩人都穿着只有皇帝與皇后才能穿的同一制式和顏色的褻衣,外面披着衣袍和外裳,髮絲略有些凌亂,沈湛正牽着宋彌爾的人,宋彌爾眼角微紅,嘴脣微腫,略略依靠在沈湛的身邊。

    衆妃嬪一見變知道前半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不由得都心頭一緊,一番電話火石的眼神探尋下來,衆人齊齊福了福神,繼而又趁人不注意用或羨慕或嫉恨的眼光掃了掃皇后宋彌爾。

    “她們兩爲何跪着?”宋彌爾指了指地上的何昭儀段昭儀二人,“柔貴姬又是怎麼一回事?”說完又轉頭尋找去宣德宮喊人的那個宮女。

    “哼。”未等宋彌爾將話說完,貴妃柳疏星便用衆人都能聽見的聲音低低地輕哼了一聲。妃嬪們當然知道她爲什麼輕哼,宋彌爾沙啞低靡的聲音太能說明問題了!

    沈湛瞟了一眼柳疏星沒有說話,幸而宋彌爾也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糾結這個問題,只看着那宮女,看她說說具體的情況。

    那宮女快步走到沈湛與宋彌爾跟前便又跪下了,趴着在地上重重地一磕:“啓稟陛下、皇后

    娘娘,我家貴姬晚上睡前突然就吐血了,奴婢們差人去請太醫可太醫們都無旨不出,貴姬吐了幾次血,最後撐不住昏了過去,醫女們們有辦法,奴婢實在是害怕才擅自闖了宣德宮。。”

    “那你說貴姬是被人害的又是怎麼一回事?”沈湛望了眼牀鋪上躺着的女子,被哭泣的茜貴姬擋住了倒也看不真切。

    “稟陛下,貴姬今天下午還好好的,同奴婢有說有笑,用了平日都用的藥膳之後,又好好吃了晚膳,比平日裏喫的都還要多些,胃口也好,但晚上臨睡前,貴姬又喝了藥,喝下去沒多久便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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