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十九)淑妃
    己下的毒了。目下仍只有將這柔貴姬擡到明面上來,也方便瞧着背後這人究竟還有什麼動靜。安晉,傳朕旨意,柔貴姬賜住含章宮流珠殿,着一宮主位,賜掌事宮女一名,錦緞兩匹,宮綢一匹,銀錢百兩。”

    又命了伯尹,“將陸訓派去皇后娘娘那兒守着,如有危及皇后安危之事,可先斬後奏。”

    不提沈湛談笑說話間,作了哪些關乎後宮變動的大事,卻說宣德宮裏,淑妃袁晚遊提了個食盒,瀟瀟灑灑地走進了乾初殿內。

    殿門口清和已經領着初空早早地候在了門口,見着袁晚遊,笑吟吟地深深一福,“淑妃娘娘大安,主子正在裏頭候着您呢。”

    袁晚遊笑着頷了頷首,提了提手中的食盒,挑了眉帶着笑意望向清和,“裏面的東西要不要驗驗?”

    “娘娘,您就別折煞奴婢了,”清和又是一福,“主子說了,旁的人不見,但若是淑妃娘娘您來,我們呀,可什麼都不敢做。”

    於是又遣了領着袁晚遊進院子的少侍,又吩咐宮人們不許打擾,自己將袁晚遊帶到了乾初殿的後院裏。

    宋彌爾已經候在了那裏。

    只見她着了一件晚煙霞紫綾子如意雲紋衫,內裏穿着藕粉色曳地繡飛鳥描花長裙,勾勒寶相紗綢披帛,斜斜地梳着個墮馬髻,拿一根雲形金累絲鑲寶石簪倒插在髮髻上固定,其餘便清清爽爽,沒有了旁的髮飾耳墜子等物。因爲剛剛及笄,宋彌爾還未張開的臉上仍掛着天真笑意,毫無規矩地靠在一棵歪脖樹下,見着袁晚游來了,遙遙地就朝她招手:“袁姐姐,你來啦!”

    袁晚遊好笑地看着一宮的皇后就這麼毫無形象地坐着,不妝發也不好好着裝,見着人了也那麼懶懶散散地靠着樹,她三步並兩步快走到宋彌爾面前,放下食盒,一手支着宋彌爾面前的藤編小桌,欺身朝宋彌爾身前壓去,一身勾起了宋彌爾的下巴,音色低沉魅惑不辯雌雄:“妹妹,沒有人告訴你,像你這樣子當皇后,是註定要被人欺負的嗎?”

    “袁姐姐!討厭啦!”宋彌爾被袁晚遊一鬧,臉上頓時騰起了一片紅霞,輕輕一跺腳,咬脣去拉袁晚遊的腰帶,袁晚遊低低一笑,側腰別過,轉而打開了食盒,將小盤一樣樣地擺出來:“怪味腰果、琥珀桃仁、棗泥山楂卷、椰子盞、過門香、杏仁豆腐、鴛鴦雞絲粥。不知道你喜歡喫什麼,所以便做了些偏酸甜的小食,小孩子大概都喜歡的。”

    袁晚遊一邊說一邊騰出手來摸了摸宋彌爾的頭頂,抿着笑看她眼睛放大了盯着桌前的喫食,“還拿了一壺果酒,桂花烏梅釀,好喝不醉,你袁姐姐我平日裏可不喝這個,今兒還是遷就着你,這點勁道,還不夠我當白水喝的。”

    宋彌爾不待袁晚遊說完,便迫不及待地讓遠遠站着的清和取了杯子倒了酒,一口悶了下去,“好喝!”

    宋彌爾的眼睛晶晶亮,臉上的紅暈因爲酒上頭更加緋紅,杏眼睜大,活像一隻小動物。

    “嘻嘻,袁姐姐,你待我真好。”宋彌爾一手支着頭望着袁晚遊,一隻手直接朝碟子中的椰子糕伸去。

    “咱們統共才見第幾回面呀,你就覺得我對你好?”袁晚遊一邊說,一邊拍掉宋彌爾伸向椰子糕的手,轉而用銀筷夾了一小塊送入宋彌爾的嘴裏。“你也不怕我是故意裝作對你好,接近你另有圖謀?”

    “纔不會!”宋彌爾嘴裏鼓鼓囊囊地塞着點心,嘟着嘴含混不清地說道:“我看人可是很準的,袁姐姐你和她們不一樣。”

    袁晚遊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小酌了兩口似是沒有品出什麼味來,於是仰頭一口乾了,復又連着倒了兩杯,接二連三地喝了,纔好似過了癮,大刀闊斧地坐了,用袖子在脣上一擼,“哼,我就是看不慣她們那些虛僞的做派,你說那什麼莊妃,動不動就掉眼淚,那個茜貴姬,腳跟還沒站穩呢,就想去踩別人,以爲大家都跟她一樣蠢呢!柳疏星胸大無腦,真是蠢貨中的蠢貨,樓橫波也是,就愛裝好人!其他的也就不說了,這宮裏,姐姐喜歡的,就你這妮子一個!”

    說罷揪了揪宋彌爾笑眯眯看着她的小臉蛋,“別學那些人裝模作樣,你就現在這樣,好得很!這宮裏忒沒意思,你說啃個雞腿吧,還要用刀一條條撕下來慢慢喫,有什麼意思!雞腿就是要一口一個嘛!說話也笑裏藏刀話中有話的,聽得我腦仁直疼,太煩了!還不如真刀真槍打一架呢!”

    袁晚遊沒發現,她說話的當兒,乾初殿後院裏蓮池旁的一顆繁茂的老樹,簌簌地抖了好幾回,一個黑影從樹中竄出來,在池面上輕輕一點,便不見了蹤影。

    宋彌爾倒是笑得樂不可支,“袁姐姐,你太逗啦,你就該去江湖裏春風白馬,烈酒揚花,這宮裏呀,還真是不對你的脾性。”

    袁晚遊夾了一塊琥珀桃仁丟進嘴裏,一拍大腿,“可不是嗎!一天跟她們虛以委蛇我真憋得慌!還是彌兒你這裏好,今兒我來我還在忐忑呢,真怕你也是那種當着一套揹着一套兩面三刀的女人,如今一瞧,嘿!你可真對我的脾氣!不矯情,不虛僞,妙極!妙極啊!”

    “不過啊,你是皇后,人前該端着還是得端着啊,別讓一些莫名其妙地人撞到你的頭上!”袁晚遊說着又語重心長地再次摸了摸宋彌爾的頭頂,“有什麼事兒,就來找我啊,你袁姐姐我能幫上忙的,絕不含糊!”

    宋彌爾也不客套,笑嘻嘻地應了,又捧着杯子啜了一口酒,“我知道啦袁姐姐,不過你平日裏架子端得可真好,上次你那一個大禮,我還真的要好好謝謝你,若不是你,恐怕那些宮人們的氣焰更是囂張。這個後宮,都仗着我年紀最小,可是瞧不起我。”

    “所以呀,你才更要有防人之心,也別學那樓橫波那一套,見着個人掉眼淚就狠不下心,該出手的時候絕不手軟,你不去害別人,別人就會去害你。你說進宮的哪一個不是從小教得跟人精似的,柳家那個是例外,他們朝中無人,就靠着那位撐了面子才得了個候位,也就出了那位,現今是一代不如一代,纔有了柳疏星那個蠢貨,她也不是那位那一房教出來的呀。除開她不說,其餘的人,哪一個的爹不是官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哪一個不是從小耳提面命教養嬤嬤箍着的,都是朝着後宮高位或是當家主母培養着的,個個心思都不淺得很呢。就說你袁姐姐我,我爹那個大老粗,都還知道給我請三個嬤嬤五個老師從小打磨着呢,更何況那些爹孃後院腌臢事不少的?不過要說我,目下你最要注意的,還是那個柔貴姬,她這個人呢,可不好說,那種身份進來就受了封,眼見着陛下又給了賞賜擡了位,可見足有過人之處,這次這事又牽連着她,彌兒,你可得小心處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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