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二十三)真兇
    “八眼橋附近一般不會允許有宮人在那處逗留,畢竟太容易碰見朝臣。一般灑掃都是安晉派了他的徒弟盯着的,”沈湛摸了摸下巴思忖道,“要說是宮人的可能性不大,畢竟力氣大的的宮人的成年宮人,要繞過巡邏的侍衛一路走到八眼橋那裏不被發現,也不是易事,只有那小宮女,一般侍衛見着了也知道是貪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沒事的也不會逮着那麼小的一個孩子不放。”

    “若不是宮人,那就是朝臣咯。”孟尋挑了挑眉,這是朝臣的話,可得多大手筆啊,殺了人還要找地方將人拋石全程不被發現,若不是有心人將這宮女屍體移到了皇后宮中,恐怕這屍體爛透了我們都不知道,這關鍵就在於,究竟是誰殺了這宮女,又是怎麼處理的屍體,以至於又讓人發現了從中布了一個針對皇后娘娘的新局。。“

    “最重要的是,究竟是什麼事情,可以讓一個朝臣寧願冒着被發現揹負殘殺宮人的罪名也要將這宮女殺死。”站在暗處一直沒有說話的伯尹突地開口慢慢地補充了一句。

    沈湛站在書案旁聽着孟尋與伯尹你一句我一句的分析,眉頭越皺越緊,“申時發現的屍體,死了不到兩個時辰,那這宮女可能就是午時被人殺的,午時左右還留在宮女的朝臣,氣力大,可能是左撇子。。‘譁!’”沈湛說着說着突然一手用力一揮,將書案上的東西全都拂在了地上。

    “陛下息怒!”房內的孟尋、伯尹和安晉見了動靜紛紛跪了下來,伯尹眉頭緊鎖,孟尋神情恭敬肅穆,安晉鬢邊鼻頭已經冒出了不少汗珠,伏在地上的手青筋一根根暴起,身子還在微微顫抖,顯然是已經怕極了。

    陛下從未發過這麼大的火啊!雜家從陛下還是皇子的時候就跟了陛下,這麼多年,雜家還是第一次見着陛下這般發火,就差掀桌子嘍,雜家這個小心臟喲,陛下您可息怒啊。

    且不說安晉跪伏在地上一直心有餘悸,沈湛注視着散落在地上的筆洗、硯臺、數只毛筆、澄心堂紙、奏章和碎成兩半的南窯茶盞,提起右腿,又重重地朝那茶盞最大一塊的瓷塊踩去。

    只聽那瓷器脆片在沈湛的腳底下再次被細細碾碎,咯吱聲劃在青磚上引得人渾身發毛。

    安晉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裏,眼睜睜看着沈湛自己折騰着自己,好想說一句“陛下小心腳”卻始終不敢開那個口。

    仁安殿內靜悄悄地,臨近黃昏,外邊傳來了歸巢雀鳥的鳴叫,越發趁得仁安殿可怖的寂靜。

    過了良久,沈湛纔再次開口,語氣淡漠冷靜,放佛剛剛暴怒的那個人不是自己,但這冷漠的語氣中又分明透着些許疲倦和深深的恨意:“這事兒,朕心裏頭已經有譜了,那些朝臣,仗着自己是兩朝元老,仗着朕年輕,已經不把朕放在眼裏了。朝堂對朕百般刁難,沒想到下了朝,手已經伸到朕的後宮裏來了,真是,好得很,好得很吶!”

    地下跪着的三人,聽見這話頓時神色大變,尤其是安晉,已經恨不得將自己縮到地縫裏去,當作什麼都沒有聽見。

    “你們都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下去,朕又不是什麼暴君,都給朕起來。”

    “謝陛下。”伯尹三人依言站了起來,孟尋活動活動了自己的手腕,舔了舔乾澀的脣角,“陛下,那這案子,兇手還。”

    “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總有一天,朕會將這些朝廷的蛀蟲、毒瘤,全部都一一拔出!現在,”沈湛沉了臉色,攥緊了右拳,重重地捶在了書案上,“安晉,你,過兩天去找個宮人將這罪頂了吧,記得做乾淨點,最好找個無牽無掛的。”

    “奴婢明白,”安晉躬了身,“奴婢會找個老實忠心沒什麼家人的。陛下就放心吧。”

    沈湛點了點頭,欲言又止,停了半歇,才又揮了揮手,“去吧,你們都退下吧,朕一個人呆一會。替朕,謝謝他。”

    。

    漪瀾殿裏。

    柳疏星揮退了衆宮人,卻一反常態地在寢殿內焦急地踱步走來走去。

    “我不管你們有什麼規矩,你最好用最快的辦法給我聯繫到你家主子!。”柳疏星在殿內低吼道。

    “娘娘,恕奴婢無能爲力,”暗處那人語氣依舊是不緊不慢,“娘娘您也知道,向來只有主子派人聯繫我們,我們是不能主動聯繫主子的,主子在這宮中佈下這麼多眼線,若是稍有不慎被發現了,毀了一個很可能就毀了主子的整個佈局。”

    “那如今你說到底怎麼辦?你倒是告訴我,死的那個小宮女,究竟是不是你主子的人殺的?”柳疏星說到此處,反而不急了,一臉嘲諷地靠在雞翅木描金剔紅雕插屏上,“你不報給你主子這件事,如果陛下查下來查到你主子頭上,你以爲你家主子的那些佈局不會被發現?就算不是你主子做的,如今陛下這動靜,明擺着是要大查後宮,你是覺得不管怎麼樣都查不到你家主子頭上,還是查到了你也不擔心?你當陛下是傻子麼?”

    暗處那人聽着這話,終於有了點動靜,似有不安地略略動了動,“那,娘娘您說,該怎麼辦?主子的規矩,奴婢真是不敢打破,奴婢只有試試,可,這能不能報上去,什麼時候才能報上去,也是個未知數,興許,主子有其他計劃呢?咱們貿貿然報上去,萬一擾了主子的計劃呢?“

    “哼,”柳疏星一聲冷哼,“你主子有什麼計劃沒告訴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如果任憑那袁晚遊查下去,說不定真能查出點你們的人來不及掩蓋的事情,到時候我可不會幫你。”

    “那,那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唯今之計,只有找個人,”夕陽的殘輝透過窗戶,緩緩地照在柳疏星半側臉頰上,她的羽睫輕輕垂下,掩去眼中的思量,“一個替死鬼,一個可以一箭雙鵰的,替死鬼。”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好好去探聽探聽,陛下的意思。”

    。。

    陰陽三合,何本何化,朝暉夕陰,氣象萬千,後宮風雲詭辯,就如同這起起落落的太陽太陰,炎夏將至,這幾日,在看得見或看不見的地方,宮中的格局又不知不覺發生了難以言盡的變化。

    。。

    “娘娘,陛下昨日又去了柳貴妃那,這已是這月的第五次了,這月纔剛開始幾天吶。”乾初殿裏,初空站在宋彌爾的後邊,一邊替她挽着頭髮一邊小聲地說着。

    “柳貴妃近日忙着查那案子,甚是辛苦,陛下多去看看她,是應該的。”

    初空撅撅嘴,“那淑妃娘娘不也爲了這案子瘦了一圈了麼,也沒見陛下多去看淑妃娘娘幾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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