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六十二)宴會(下)
    這邊,沈湛也終於從壽康宮大監嶽康的口中理清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不過是柔貴姬與何充儀同時向太后祝酒,何充儀許是爲了向太后表明心跡,走得太急,不小心踩着了柔貴姬的裙子,何充儀手疾眼快,立馬伸手扶住了柔貴姬,柔貴姬相安無事,這是本來也就過去了,誰知道柔貴姬轉身的時候,又不小心自己將自己絆住了,眼看又要摔下去,何充儀側身就要去拉柔貴姬,卻忘記了自己手中還端着酒盞,一個用力,酒盞中的酒全都灑在了太后面前的桌案上,柔貴姬也因爲慣性被拽在地上。

    本來不過只是一場意外,但不知爲何,太后會突然對何充儀發火。沈湛只覺得眉心一跳,聯想到前日裏宋彌爾對自己說的母后易怒的消息,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

    他瞅了瞅仍然趴在地上微微顫抖的何充儀,又睇了眼望着他淚眼婆娑的柔貴姬,視若無睹地轉過頭上前一步,站在柳疏星讓出的位置上,把住太后的臂膀,輕聲道:“母后,何必爲了一個妃嬪動怒?母后消氣,兒臣這就處罰她們。”

    沈湛的聲音磁性溫柔,又生得一副俊貴之極的好面孔,配着他皇帝的禮服宛如天人,當場便將那些貴女們迷得神魂顛倒,一顆想要進宮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這一次卻完全是因爲自己的少女癡心。

    可是沈湛下一句話,便又讓她們如墜地獄。

    只見沈湛慢條斯理的朝何充儀與柔貴姬瞟去,英俊的面孔上似乎染上了點點猩紅邪魅,他嘴角噙了抹笑,眉梢微微揚起,頗有些玩味:“母后是這大曆最尊貴的人,妃嬪們若是不僅不能讓母后舒心,反而令母后不快,那這妃嬪要來也沒什麼用了。來人啊,將這兩個妃嬪給朕拖下去,施以拶指,柔貴姬禁足三月,無詔不得出,何充儀打入冷宮,永世不得召見。”

    此話一出,剛剛還對着沈湛英俊面孔發花癡的衆位貴女們,立刻便打了個寒顫,方纔那宛如天神的英俊郎君放佛只是她們的錯覺,實際上,這年輕的帝王更是生殺奪予權力的擁有者,輕輕一句話,便能讓人生死不得。

    殘酷,無情。

    沈湛的話剛落音,柔貴姬身後立着的如兮便哭了起來,“陛下,貴姬娘娘是無辜的!求陛下饒了娘娘吧,求陛下饒了娘娘吧!娘娘身子弱,受不得刑啊!”

    柔貴姬已經面色慘白,說不出話來了。她怎麼都不相信,自己的情郎,那個明明在幾天前還和自己濃情蜜意的帝王,這麼快便殘忍地要對自己施以刑法,還是在本就不是自己做錯的情況下!

    這是爲何,僅僅是因爲太后娘娘不高興?

    柔貴姬的臉色越來越白,眼看着便要暈了過去。

    “暈過去就不用再醒了。”沈湛睇了眼柔貴姬冷聲道。

    此話一出,周圍又是一片吸氣的聲音,柔貴姬更是緊咬着脣,生怕自己暈過去。往昔對沈湛的情誼在這一刻全都化成了恐懼。而何充儀伏在地上,瑟瑟發抖,眼淚將她面前的地毯全都浸溼了。

    “母后,如此這般,您可消了氣?”沈湛又眼帶笑意,好像不是懲罰了人,而是賞了花品了茶看了場戲。

    帝王之怒,流血千里,伏屍百萬。

    可怕的是,帝王無怒,風輕雲淡決定別人一生悲喜。

    “算了,大好的日子,打打殺殺的像什麼樣子,拶指就免了罷。”太后的情緒漸漸平息,又似乎對底下哭泣的兩個人有些不忍。

    宋彌爾終於鬆了口氣,與沈湛一同扶着太后小心地坐了,幸而沈湛來了,隨便懲罰宮妃以平息太后怒火什麼的,沈湛做得,自己卻做不得。沈湛做是孝順母后,自己做,別人怕是要認爲自己是爲一己之私故意責罰了。皇后難做啊。

    因爲自己曾經也被禁足,宋彌爾單純地覺得,柔貴姬禁足和自己一樣,也是沈湛對她的保護,不然萬一太后的責罰更厲害呢?不過是禁足而已,三個月一晃就過了。

    之後的宴會便有些索然無味了,明擺着太后不高興,皇帝不高興,皇后娘娘也樂呵不起來,下頭的妃嬪因爲自己和對手的命運心神不寧,命婦貴女們也因爲自己目睹了帝王的家事而惴惴不安,待到月上中天,原本該是熱鬧的歡宴,就這般草草地收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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