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一百零九)胡旋不堪憐
    袁晚遊落座之後,便要有月淑儀和舒美人依次上場。

    袁淑妃這個頭開得太大,好些妃嬪都有些擔心後頭的自己怎麼混過去纔不會出醜,不過也幸好袁晚遊是淑妃,越不過也沒什麼丟臉的。

    不過排在第二的月淑儀可就沒這麼幸運了。淑儀雖是庶四品,但有陛下親封的封號,也差不多是正四品的待遇了,再加上陛下向來寵愛月淑儀,而月淑儀上一次中秋便是以一曲舟上舞驚豔衆人,得了“月下仙”的月淑儀稱號。而這一次,她又會獻得怎樣的一藝,才既能驚豔陛下,又不得罪皇后呢?

    今日的月淑儀依舊是她標誌性地一身白衣白裙打扮,但因着是皇后的壽辰,平日裏白衣白裙一身還可說是效仿魏晉,生辰裏頭這樣穿,難免就有些堵心晦氣。以防有心人做文章,月淑儀虞汐這次在白裙上束了一條暗金色不逾矩的寬腰帶,腰身束得緊緊,腰帶在腰上纏繞一圈之後垂落在身後,與滾雪細紗的散花裙混成一片,愈發顯出腰身纖細,曲線誘人。而那白裙在燭火照射下仔細看來,更有碎金般的點點光澤,並不是普通的素白裙面,月淑儀挽了長長的羅綢繡金魚披帛,盈盈地往大殿上一站,更是仙資迷人,令人移不開眼。

    “當真是好看。”宋彌爾託着腮望着月淑儀,“渾身冒着仙氣兒。”

    “彌兒也覺得不錯?”沈湛仔細打量了月淑儀一番,轉過頭來很是認同宋彌爾的話,“梓潼不喫味?”

    “我喫什麼味?這宮裏邊美人兒千姿百態,像花兒一般,就是要拿來欣賞的,不過,月淑儀這般渾身冒着仙氣兒的,也只有陛下喫得下去,我可不行,”宋彌爾擺擺手,似笑非笑地回睇了沈湛一眼,說的話語意含糊,十分曖昧,“我還是比較喜歡待會出場的舒美人,重歡重歡,光聽名字就討我喜歡了,一見她就高興呢。”

    沈湛心頭一鬆又一緊,不過今晚情緒很是莫名,沈湛自己都習慣了,也不去追究理會,只挑了眉看向宋彌爾,“朕怎麼聽說那舒美人便是前些日子跟着孫萱一起來彌兒宮中訴苦挑釁的美人之一?怎麼,彌兒罰了孫萱,罰了幾個貴人婕妤,到這舒美人這裏便就格外寬容,這裏頭似乎大有問題呀!莫非那舒美人當真這般地好?連眼前這月淑儀也入不了彌兒你的眼,偏偏那舒美人卻格外討你歡心?朕從前怎麼沒發現,彌兒你還有這一面?”

    沈湛調笑着,自己卻還有一點沒有發現,他自從中秋之後便恩寵不斷的月淑儀虞汐,當着宋彌爾的面,卻是可以拿出來和一個小小美人比較的,也是可以拿出來玩笑調侃的。

    宋彌爾自是不會挑明他這一無意識的舉動:他喜歡而自己不喜歡的,難道自己還要幫着說話打不平?宋彌爾只是桃花眼一挑,再次笑了笑,“陛下沒發現妾的地方可多着呢,從前您只是妾的湛哥哥,妾當然不會將這些明目張膽地表現給您看囉。”

    “哦?彌兒的意思是,如今我不僅是你的湛哥哥,更是你的情哥哥,你便會給我看得更多?那待會晚上回了寢殿,朕可要逮着你好好看看······”沈湛故意壓低了聲線,只用連宋彌爾與自己身邊宮人都聽不見的聲音迷離曖昧地說道,語氣之中充滿了興味和探索。

    說着說着怎麼就偏到這上面去了!宋彌爾還是比不過沈湛這種登基以來閱人無數的,已算半個情場老手的人,沈湛一句話,便將宋彌爾說得雙耳一熱,臉上飛快地浮起了羞怯的粉紅,那粉紅都蔓延到了宋彌爾那雙桃花眼的下方,宋彌爾半天說不出話,只得沒殺傷力地瞪了瞪沈湛,更是襯得那雙桃花眼迷濛醉人,一張臉美得不可方物,沈湛笑着受了這一瞪,眼前這個美得動人心魄的臉和這時而清華高貴時而狡黠靈動的人與自己腦海中那個長着一張嬰兒肥肉嘟嘟的小臉,成天張着嘴叫自己“湛哥哥”的,要喫這樣喫那樣沒個大家閨秀淑女正形的形象漸漸重合,愈發的清晰,心中涌出一股“吾家女兒初長成”和“朕的皇后真好看”的百般難解的情緒,也同樣震得沈湛半天說不出話,做不出任何動作。

    皇帝與皇后在上面不知道談了什麼,有說有笑,最後皇帝就那麼看着臉轉向一邊的皇后不說話。下頭的妃嬪們心裏面就跟有一萬隻螞蟻再爬似的,恨不得變成沈湛身邊的安晉大監,去聽一聽帝后二人到底說了什麼。

    站在下頭的月淑儀心頭尤其不好受。

    她眼神一黯,咬了咬脣,再次一福身,聲音清朗,“陛下,娘娘,妾是否要先傳花?”

    沈湛一驚,首先回過神來。

    “要的,咳,朕的意思是,就由月淑儀擊鼓傳花,決定下一輪才藝的人選。”

    宋彌爾也反應了過來,“嗯,月淑儀便先背過身去,允從擊鼓。”

    月淑儀虞汐依言背過了身拿袖子蓋了眼,肩膀兩側的蝴蝶骨在春衫之下遮掩不住,好似蝴蝶將要展翅欲飛。

    因爲心神不寧,允從不過才擊鼓十數聲,月淑儀便喊了停,兩邊的妃嬪一陣喧譁,月淑儀睜開眼,下一輪留花的,好巧不巧是蘭貴姬與剛剛很是吸引衆人眼球的秦貴嬪。一個是幾乎不怎麼出現在大家視野,很是修身養性,恬淡溫柔的蘭貴姬,一個是新晉的秦貴嬪,頗得太后與皇后的喜愛,這一組,竟是比月淑儀與舒美人這組更要好看。說回來,舒美人與月淑儀都不在一個層面上,有什麼好看的。

    確認了下一輪才藝展示的妃嬪,月淑儀也要開始她的表演。

    宋彌爾還是很期待月淑儀能帶來什麼,她這個身形,一看便是長期練舞的人,宋彌爾也曾下過苦功夫練舞,因此對月淑儀更是期待,談不上棋逢對手,就是有種期待看到自己的舞蹈還沒有觸及的地方,自己跳舞時是否不曾留意的細節。“月淑儀可準備好了?那便開始吧。”

    宋彌爾坐了端正,淡淡開了口。

    “是。”

    月淑儀虞汐定了定神,招了招手,卻見旁邊的宮人推上來兩扇空白的杭綢黃花梨屏風,分別擺在了月淑儀的兩邊。

    “這是……?”沈湛也坐直了身子。

    宋彌爾卻已猜到月淑儀要幹什麼了,興致頓時少了一半,這種把戲,自己在好幾年前歲的時候就當飯後餘興節目表演過幾次了,也不知月淑儀這次,要弄出個什麼花樣兒。

    宋彌爾也不點破,只打起精神觀望。

    大殿樂師一側傳來了古琴錚錚之聲,琵琶編鐘的聲音也隨之響起,接着是踏踏鼓聲、清清竹笛,樂音嫋嫋,又兼龜茲樂、天竺樂的異域之聲。能在皇后生辰宴中伴奏的樂師都是佼佼者,不說都是器樂大家,但走出去也是受人尊敬、獨霸一方的人物。對於他們而言,接到臨時的曲調演奏出來,都是小事一樁,更何況這種妃嬪們知道在皇后生辰宴上要表演,提前好些日子便給了曲譜打好招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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