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一百四十六)逃
    “嗯。”沈湛回了一聲。

    一陣窸窣之間,宋彌爾只覺得一雙手扶住了自己的肩膀,“彌兒我來,你去替她們解開。”

    “是!”宋彌爾覺得朱律似乎福了福身。接着走遠了。“彌兒,忍着,有點痛。”沈湛的聲音在自己的耳邊低聲道。

    宋彌爾只覺得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插進了自己的雙手與牛皮筋之間,轉動了幾次之後,似乎聽得“嘣”的聲音,牛皮筋就斷掉了,宋彌爾趕緊甩了甩手,只覺得肩膀痠麻,手腕也痛得不得了,她拿手互相捂了捂,正要求沈湛將刀子還是什麼利器給自己,好解開腳上的牛皮筋。

    卻突然被沈湛抱了起來,橫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宋彌爾還來不及驚呼,卻是沈湛親手爲她割開了腳上的牛皮筋。

    宋彌爾伸出手緊緊抓住沈湛的衣襟,心頭一陣難以言喻的感覺。

    “彌兒······”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兩人一起遭受這種災難,沈湛將宋彌爾的繩索解開之後,低低喊了宋彌爾的名字,竟是將宋彌爾緊緊抱住了,他頭埋在宋彌爾的頸間,半晌沒有說話,宋彌爾卻是覺得,這一刻的沈湛卻似乎有些脆弱。

    回想今日短短几個時辰發生的事情,宋彌爾心頭也百般滋味,更是對沈湛涌起了一種難言的酸澀。實話實說,如今沈湛抱着自己的這個姿勢,自己並不好受,她整個人都圈在了沈湛的身上,整個身子都沒有着力點,又被沈湛緊緊抱住,整個人姿勢彆扭得緊,可是宋彌爾卻依舊反手將沈湛也抱得緊緊,她從未覺得有哪一刻,比起這一刻與沈湛的心貼得更緊。就好像兩個人有了共同的緊密聯繫的東西······

    不過片刻,沈湛就鬆開了宋彌爾,在她的肩上輕輕拍了拍,便又提起來放到了一旁,繼而站了起來。

    宋彌爾只覺得心中突然一空,只聽得沈湛對朱律說:“朱律?你可善武?”

    朱律不過遲疑了一瞬間,緊急關頭,自己若是想救出主子,也沒發隱瞞,當即點了點頭,“回陛下,奴婢是宋家的家生子,從小有師傅教了些功夫,本來就是常伴主子左右保護主子的,後來主子仁厚,入宮時也將奴婢帶了來。”

    這種半真半假的話最是不容易識破,沈湛也只是點了點頭,“你可有把握從這裏逃出?”

    “奴婢這就是察探!”朱律轉身輕步往門的方向走去。

    宋彌爾這才撐住地上,準備用力站起來,沈湛順手拉起了宋彌爾。“陛下,我們之前是被迷了嗎?”

    宋彌爾遲疑地問道。

    她有些後悔叫浴蘭回去了,若是浴蘭在,恐怕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有什麼迷藥能迷得了浴蘭呢?

    對了!迷藥!宋彌爾心中一跳,悄悄在自己的廣袖裏摸索着,摸到一個圓形的硬物,鬼工球!宋彌爾緊緊將鬼工球握住,這裏面有迷藥,萬一,萬一待會用得到呢?

    宋彌爾心頭亂跳,她不知道外頭是個什麼情形,也不知道接下來會遇到什麼,她更是第一次遭遇到這樣的情況……宋彌爾強制自己鎮定下來,關注朱律的動靜。

    “別怕,有我在。”

    沈湛在一旁握住了宋彌爾的肩膀。宋彌爾心下一定,不由自主地往沈湛旁邊靠了靠。

    張南光也摸索着站了起來,她聲音發顫:“陛下,娘娘,我們這是……”

    “閉嘴,站在一邊。”沈湛粗暴地打斷了張南光的話。

    宋彌爾看不見張南光的表情,也想得到她現在臉色定然慘白,也還是個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人,本來身處險境,自己有沈湛安慰,她卻被呵斥,宋彌爾心中有些複雜,若是沈湛同樣安慰她,恐怕自己心頭更難受,可沈湛呵斥她,自己有些欣喜,又有些爲自己這種小心思的不堪,她想了想,鬆開了鬼工球,抽出手輕輕拍了拍已經囁嚅着站在了自己身邊的張南光的手背。張南光瞬間反握住了宋彌爾的手。

    她的手冰涼,手心卻又有冷汗,冰冷冷溼漉漉,張南光許是也意識到自己的手,單獨的時候不覺得,握住了宋彌爾柔軟乾燥又肉嫩的小手,才覺得自己的手有多糟糕,張南光訕訕地鬆了手,小聲道,“嬪妾逾矩了。”

    “無妨。”宋彌爾搖了搖頭,看着朱律的身影走了回來。

    “情況如何?”沈湛開口問道,他聲影沉着,遇着了這般的險境也像是絲毫不曾慌亂,不由得就叫人有了幾分安心。

    “回稟皇上,”朱律斟酌道,“四面的窗戶都被封死了,用的是鴛鴦釘,非蠻力無法破門破窗,但奴婢查探不到廂房外頭情況如何,若是用蠻力······”朱律有些遲疑,“若是驚動了外頭的看守,怕是不好。”

    這是算上她,堪堪不過兩人會武功,她並不知道陛下武功如何,但她自詡功夫不錯,沈湛是帝王,總不會全拿出時間來練武,總不會好過她的,可這裏有三個沒有武功的人,總不能將張南光就這樣丟下吧?

    用蠻力衝出去是不可行的了。

    “房頂如何?”

    沈湛突然問道。

    朱律一愣,露出一個明悟的表情,飛身便上了房梁。

    張南光在她後面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下意識地往宋彌爾的身上看了一眼,皇后娘娘身邊的人這般厲害,還是不要得罪她爲妙。

    凡是普通人,都對會武的人有一種天然的害怕之情。張南光家中不是沒有武功高強的護衛,她也是有些眼色的,自家那些所謂的厲害的護衛,單是輕功這一招,都輸了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侍女。

    是了,這朱律又哪裏像一名真正的侍女呢,若是不說,恐怕跟普通大戶人家的姑娘差不多?

    莫不是皇后娘娘專門找來的陪嫁?難道是爲了固寵?身邊個個侍女都漂亮得不像話······

    可是方纔這朱律好像說自小就在宋家?

    張南光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皇后看起來這般驕傲,她身邊的侍女雖說都十分漂亮,哪怕真做一名宮妃也未嘗不可,可站在皇后面前,就如同瑩潤的珍珠與蒙塵的珍珠一般的差別,哪裏還需要用得着拿她們來固寵呢?

    可誰站在皇后娘娘身邊不是這般呢?張南光自嘲地想。

    尤其是這一年來,皇后娘娘的面容一天比一天美豔,眉眼都透着光。

    如今這宮裏恐怕只有柳貴妃,憑着那股子媚意才能較量一二了,可是,這深宮裏,不爭一爭,又怎麼知道不行呢?

    張南光心裏害怕,沒別的事情,竟然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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