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一百四十六)逃
    “唔……”

    宋彌爾只覺得太陽穴處一陣刺痛,整個人像被誰打了一頓似的渾身都難受,嗓子也發癢得很,“水……”

    宋彌爾不由自主地喊出了一個字,人才清醒了些。

    她一個激靈,眼睛驀然睜開,準備翻身起來,卻發現自己手腳竟然已經被捆住,她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越似乎越動越緊,她心頭焦急,心跳如擂,似乎喘不過氣來。宋彌爾擡頭四下望,周圍暗得發慌,什麼也看不清。宋彌爾眨了眨眼,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處境不妙,她鼻子一酸,眼睛就紅了,心頭茫然一片,卻強忍着止住了眼淚,腦袋之中卻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彌爾?”

    也許是動靜太大,將旁的人也弄醒了,宋彌爾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邊有人。

    宋彌爾仔細分辨了問話的那人的聲音,好半天才猶疑地問道:“陛下?”

    身邊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才又出聲道:“是我。”

    “湛哥哥!”宋彌爾一下子就帶上了哭腔,“我們這是在哪兒?這是怎麼了?湛哥哥你還好嗎?!”

    “別怕彌爾,我在這裏。”沈湛低聲道,聲音似乎在強忍着什麼。

    “湛哥哥,你在哪裏?我們怎麼被綁了?這繩子爲何越綁越緊?”

    “是牛皮筋。”

    “什麼?”

    “這繩子是澆了滾水的牛皮筋,你越動它便束縛得越緊。你莫要亂動,我在你的西南方向,你聽着我的聲音……”

    宋彌爾胡亂點頭,只聽得沈湛的聲音越來越近,突然自己身後一熱,她聞得一股熟悉的冷冽香氣,一下子就哭了出來,軟軟地倒在了那人的身上,“湛哥哥……”

    沈湛任着宋彌爾靠在自己身上,“不要哭了……”

    話剛落音,卻是聽見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陛下?”

    卻是張南光的聲音。

    “張南光?你也在?”宋彌爾有些激動,“初空,朱律,你們在嗎?”

    她又不敢將聲音放大,生怕引來了什麼人,更不知這是在何地何種境況,心頭甚是惶恐,哪怕沈湛在自己的身邊,這惶恐也不曾減弱。

    好半天才又聽得兩個聲音應和,“主子,朱律/初空在這裏。”

    宋彌爾心頭這才一鬆,“朱律,你也不能動了嗎?”

    “回主子,這牛筋才加工不久,恐怕要等一會纔會鬆軟一些,奴婢也纔好動作。”

    朱律的聲音倒還算是鎮定,宋彌爾也安心了不少,朱律武功高強,定然能逃得出去。

    “陛下,娘娘,我們這是怎麼了?!哪個有這般大的膽子竟敢將陛下綁了!”

    宋彌爾正在思量之間,張南光可能是緩過了氣,尖利的嗓子突兀地響起。在黑暗的空間裏面更是刺耳。

    “閉嘴!”沈湛低聲喝道。

    “陛下?陛下恕罪!嬪妾,嬪妾只是害怕,嬪妾多嘴了……陛下……”

    張南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是將陛下的能力和身份都質疑了進去,這麼容易便被困住了,動手的人究竟是否知道陛下的身份?若是不知道,恐怕是一行人誤入了哪家的陰謀,可若是知道,卻仍然這樣幾近屈辱地困住了陛下,這……

    張南光心頭慌得很,不由自主地便掙扎了起來,卻叫那牛筋越來越嵌入了自己的肉中,她不由得痛呼了起來。

    “你別動了,越是動越是勒得緊。”

    宋彌爾有些煩躁也有些不忍,出言制止到。

    張南光聞言果然是不敢再動彈了。

    沈湛沒有理會張南光,只低聲對宋彌爾說,“這次是朕失策了,那徐子陌的事情,定然是一個圈套。否則,他如何這般輕易逃得出去,又還記得宅院的大致位置?偏偏能全身而退,只是脫力?”

    宋彌爾意識也更清醒了些,回想起昏迷之前看到的滿院子的屍體,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陛下是說,那些屍體都是假的?”

    “不,那些都是真的,”沈湛語氣有些沉重,“不過是個連環計中計罷了。事情是真的,徐子陌說的也都是真的,只不過他的逃出,是有人故意設計好的而已。”

    沈湛說得輕鬆,可宋彌爾呼吸一促,心跳都凝滯了一般,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們,他們是想做什麼?!”

    設計這樣大的一個局,囚禁學子,抵制春闈改制,還能說是妄圖隻手遮天,將東南甚至江南教育系統、官員系統掌握在自己,在一部分人的手中,可是,圍困陛下,他們能得到什麼?難道這般心狠手辣,竟是真的想要顛覆政權?!他們哪裏來得這樣大的膽子?!

    “他們難道不知道我們的身份?!”

    “哼,他們知道與否,都是一樣!”沈湛聲音冷到了極致。

    宋彌爾沉默了一會,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怕觸到了沈湛的逆鱗。今日沈湛遭此劫難,已經失了帝王的尊嚴,自己若再繼續這個話題,恐怕就算自己這一衆人成功逃了出去,也不能活着回宮了。

    地上躺着的張南光不知道是不是也想到了這點,靜默着沒有說話。整個室內,只聽到幾人極淺極淺的呼吸聲。

    宋彌爾的眼睛終於適應了室內的黑暗,她睜大了眼睛極力四望,模模糊糊看到了幾個人影。自己身後的是沈湛,自己面前地上躺着的是張南光,不遠處隱約可見兩個依靠着的身影,似乎是朱律與初空。

    四周再沒有別的人了。

    伯尹不在,那些跟着的侍衛也不在,不知他們在哪裏,是生是死……

    這似乎是一個空置的廂房,有簾子,有飄紗,可是好像沒有窗戶和門?不不,是窗戶和門可能都被封死了,因此才透不了光。

    這是一個廂房?難道大家還在之前的那個院子裏?

    “主子,奴婢來爲您鬆綁。”

    朱律的壓低了的聲音驀然響起。

    “你鬆綁了?”宋彌爾略帶驚喜地問道。

    “是,主子,奴婢過來了。”

    朱律這種常在江湖上行走的人,牛皮筋這種東西根本難不倒她,放鬆之後略略用點巧勁,牛皮筋就掙脫了。恐怕困住他們的人也沒有想到他們之中,還會有江湖人士。若是知曉了他們的身份,怕只是當朱律是尋常的宮女,若是不知曉他們的身份,朱律的衣着打扮,說不定還會誤以爲也是哪裏出來的閨秀。

    朱律悄悄走了近前,正要動手,“朱律。”宋彌爾突然喊了一聲。

    朱律一愣,反應過來,朝前走了幾步,“陛下,奴婢先爲您解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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