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一百五十二)危矣!
    大叔爲他們指了一條路,出了村落去往那清州,便能平安了。

    可沈湛與宋彌爾他們卻不敢怎麼想。誰知道清州是怎麼個情況,去了清州會不會依舊有埋伏重重。

    算着日子,如今春闈已經過去了一半。若是想趁着沈湛等人不在,在春闈上做出什麼事情,恐怕已經成了。

    大曆的春闈有些特點。以往歷朝歷代,春闈不過兩三日,多是考經史或是八股。但大曆的春闈卻整整有十日。每一個州都設有考場。有資格參與春闈的人統一來到各州設立的考場,每日考試兩科,總共二十科。夜晚就在考場臨時搭建寢舍休息。乍然一聽十分嚇人,考試出來的人也確是能累脫一層皮,但實際上,大曆的春闈還是十分活泛的。

    二十科考試,歷來就有的經史類,還增添了算術、商業、財務、水利、農業、工程規劃、兵法、大曆律法實例等多門考試內容,剔除了八股文和死記硬背的條例,考試內容多是靈活出題,十分地寬泛。這樣類別的考試大概有十科。剩下的還有許多分門別類的小科目共計數十門,參加考試的學子們從中選擇十門再加以測試。這便是春闈的全部內容。

    沈湛的春闈改制之後,這大曆幾十個州的卷子都不由各州判定了,而是統一由專人待會望京,由沈湛親自監督甚至批改,選出優秀的學子,參加秋試。

    大曆的考試升遷制度分爲四個階段。

    春闈、夏問、秋試、冬稟。

    分別以一年四季來寓意考試的四個階段,也算是人生的四個階段。

    第一個是夏問。

    這個是一年一次。

    在最炎熱的時候進行。每個學府和各州縣沒有功名的學子都要參加。在各州和各縣特設的問詢機構進行小考。

    這個考試倒是十分簡單,就是當着所有參與考試的學子面,回答考官數量不等的幾個問題。

    然後當場決定去留。

    但最重要的,是來參加的學子都要帶上自己平日裏所看的書籍,每一個上臺回答問題的學子都要像考官與衆人展示自己的書籍與心得。沒有心得的,批註少的,回答問題也支支吾吾的,自然是學習時沒有用心的。自然就被淘汰了。

    而同時,上臺時候怯場不自信的,說話結巴的,甚至長得太磕磣讓人不舒服的,也會被淘汰。

    大曆人都覺得,腹有詩書氣自華的人,哪怕長得不好看,也會翩翩君子如蘭似玉,不會差到哪裏去。所以那些賊眉鼠眼的,凶神惡煞的,流裏流氣的,一眼就被刷下去了。這也導致大曆的學子基本上都玉樹臨風,便是長得不太好看的,也是十分有氣韻。

    第二便是春闈。

    夏問算得上是輕鬆,春闈便是相對而言最艱苦的一仗了。整整十天,二十門科下來人都去了半條命。夏問篩去了一大部分人,這些人連同上一次沒有過春闈的人一同經歷這十天的折磨。

    春闈三年一次。

    聽起來三年積攢的人很多,但是實際上,能好好生生在十天答完考題的人,至少要去掉一半。

    這一半里頭,再選出優秀的來,參加秋試。

    春闈,考的是學子們綜合的知識,更用時間與空間,鑑定了一個人的生理素質和心理素質。如果心態不好或者身體不好不能成功答題,想來也不會對大曆有什麼貢獻,自然也能淘汰了。

    春闈之後便是秋試,以往是各州自行篩選出春闈優秀學子進行測試,而今年變成了陛下親自測試,卻也不知道會出些什麼題目。

    秋試與春闈一樣,也是三年一次。秋試緊緊挨着春闈。

    秋試篩選出來的人,更是寥寥可數。

    這些人會被安排到相應的朝廷部門,進行觀政。

    爲期兩年。

    被分到哪個部門都是根據自己在春闈與秋試中的表現來的,兩年之後,該部門的主要領導會將該學子的主要表現呈給陛下,再由陛下對這些學子統一進行面試,抽問他們具體工作的對應情況,稟明自己在觀政期間的感想,這便稱之爲冬稟。

    冬稟之後,陛下再與當朝丞相或者其他輔佐或內閣大臣商量,將這些人安排到不同的崗位上去,正式開始他們的爲官生涯。

    說起來簡單明瞭,但明眼人一看便也知道,這裏頭可以做的名堂也有太多,因此纔會出現朋黨、學黨,人一多,力量一大,皇帝手中的權力便小了。春闈改制,雖說名頭上只**闈改制,實質上,從夏問到冬稟,都有涉及,沈湛一登基便大刀闊斧地改變現狀,也難道反對的人動靜這麼激烈。

    現如今,也不知道外頭亂成了什麼樣子。

    陛下南巡途中突然失蹤?

    也不知這消息是不是已經傳出去了。

    而柳州這幅樣子,沈湛與宋彌爾可不敢保證就這樣去了清州會遇見什麼。

    二人披着那草綠色的衣衫,就隱在了密林之中,遠遠看去,果然分辨得不甚清楚。

    兩人傷還沒好,尤其是沈湛,雖說有金瘡藥,但是哪裏比得上宮中祕藥?哪怕他在暗衛處的那些日子,出任務其實哪一次沒有人護着?便是真受了傷,用的也是上等的宮中祕藥,哪裏又有今日這般痛苦難熬?

    沈湛強忍着沒出聲,默默地牽着宋彌爾的手往密林深處走。

    說實話,此時此刻,他們的心裏都有些不安,不知道去了清州將會面對什麼。

    “湛哥哥,”宋彌爾遲疑了一下道,“宋家在清州也有供各族人休息的莊子和院落。若是,若是湛哥哥同意,我們就徑直去那裏休息吧。”

    不怪宋彌爾問得這般遲疑。

    宋彌爾跟着沈湛,經歷了生死,自然是別無二心的。自己的老爹在望京幫着沈湛守着朝廷,沈湛自然也是很信任的。

    但是宋家的其他族人和宋府的人,卻不能同一而論。宋彌爾倒是可以保證他們絕對沒有二心,可是就是不知道沈湛會不會相信了。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沈湛卻握了握她的手,“便聽你的。”

    宋彌爾一下便有些歡喜了起來。

    村子裏面有馬,但馬與馬廄都是配好的,心細的人,馬匹數量不對一看就能看得出來。

    故而也沒有馬。

    沈湛與宋彌爾只有步行。

    半日過去,宋彌爾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樣走下去不知要走多久

    呢。”

    她的腳上自然也換上了大娘給的棉布鞋,不過走了半日,便覺得腳後跟給磨破了。宋彌爾提了裙子彎腰一看,果不其然,鞋邊都已經被染紅了。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