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二百二十五)明朝又是傷流潦
    自己前腳才發現柳疏星可能與密林的事有關,發現段淼或多或少牽涉到這宮裏的每一件大小事中,好巧不巧,柳疏星偏偏就在這個時候找到了對段淼可能不利的線索,甚至是要揭發段淼,宋彌爾已經無暇去思考是誰給了柳疏星這個權利,能夠越過自己這個皇后,直接在宮中調查;又是誰竟能使喚動內務府會武功的長侍,這般守在漪瀾殿外;她甚至不想再去細想,沈湛什麼時候對柳疏星這般信任,而密林一事沈湛到底知不知情?!

    宋彌爾深吸一口氣,終是邁進了東配殿中。

    略微有些昏暗的室內,段昭儀正在中央跪着,柳疏星高高在上地坐着,目光復雜地看着段淼,她聽見動靜,臉上劃出一個笑來,擡起頭道:“陛下來了。”說完這句,臉色一變,望向沈湛身邊的宋彌爾:“皇后娘娘也來了。”

    宋彌爾微微側頭,掃了她身邊的沈湛一眼,沈湛只看着殿中的段淼,似乎並未留言柳疏星的話,宋彌爾轉眼看向柳疏星,微微挑眉,“怎麼,本宮覺得柳貴妃似乎並不歡迎本宮?柳貴妃要審段昭儀,竟是本宮不能知曉的嗎?”

    “皇后娘娘哪裏的話。”柳疏星換了副笑臉,“不知皇后娘娘要來,也不曉得娘娘是否喝得慣妃妾這處的茶。”

    說話間,已有宮人端着茶盞放在了上座。

    水是一直燒着的,宮裏頭娘娘要喝茶,卻是不能叫貴人等的。

    宋彌爾與沈湛落了座,端起那茶盞一瞧:這茶不是特意爲沈湛準備,便是柳疏星自己平日裏愛喝的,卻是六安瓜片,茶是好茶,只不過最有特點的是,這是沈湛往日愛喝的茶,今年宮裏所得不多,宋彌爾還以爲都在沈湛那處,卻不想柳疏星這裏似乎還有得不少。

    宋彌爾突然只覺得胸中一陣氣悶,卻是將那茶蓋在茶碗上一擱,輕笑了一聲。

    柳疏星一直觀察着宋彌爾的神色,見宋彌爾冷笑,她也跟着笑了。這屋子裏主子統共三個,一個跪在中央清淡宜人、一個坐在中央丰神俊朗,另外兩個分坐兩旁,一個稍稍離中間丰神俊朗那人更近,幾乎是靠着肩,端的是清豔非常,泠泠如水之花山中月,一個偏坐下首些,卻媚眼如死,大俗大豔,四個人,將這有些昏暗的屋子閃得亮堂,如今,最奪人眼球的那兩名女子,卻分別露出一個笑來,叫人覺得這室內如曉春綻月一般,可那笑容又都含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敵意,又如同楚楚一朵花,卻開在了寒冬雪地山崖邊上,那花下頭有刺,花又是劇毒。

    沈湛聽見宋彌爾擱茶輕笑,轉過頭來眼帶詢問,宋彌爾一時之間卻連回應都不想給一個,只望着跪着的段淼道:“如此,茶也喝了,貴妃想必已準備好了說辭。”

    柳疏星整整衣袍,“皇后娘娘可還記得汝南王?”

    宋彌爾眉心一動,“沈滄?那不是······?”

    沈滄正是前朝貴妃的兒子,也對於汝南王沈滄與沈湛之間的齟齬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朝沈湛看去,沈湛卻似乎並沒有什麼驚訝的,正看着堂下的段淼,臉上帶着淡淡的厭惡。

    柳疏星又瞭然地笑了笑,宋彌爾很討厭這種感覺,似乎自己被隔在了外面,只聽柳疏星又道:“皇后娘娘看來很瞭解汝南王?可恐怕皇后娘娘還不知,如今外頭傳得沸沸揚揚那些話,正是汝南王放出來的。”

    宋彌爾手不由自主抓緊,無意識地挑了挑眉,“貴妃竟然這般神通廣大,竟是連這樣消息也能第一時間知曉?”

    柳疏星抿脣一笑,“這是陛下告訴妾妃的。”

    宋彌爾深吸一口氣,“是麼?”

    一旁沈湛擡手握住宋彌爾放在扶手的手背,低聲解釋:“貴妃這邊查出了點與沈滄有關的事,便來問我,我便告訴了她,這才查到了段昭儀身上。”

    “哦,是嗎?”宋彌爾神色淡淡,“卻不知貴妃娘娘準備給本宮瞧的,又是什麼真相?”

    柳疏星站起身來,眼從沈湛握在宋彌爾的手上滑過,走到段淼的跟前:“真相?真相便是皇后娘娘您眼前這個老實呆笨的段昭儀,不過是汝南王放在宮中的一步暗棋!”

    “而柔貴嬪之所以爲產下怪嬰,正是段昭儀在她身上下了毒,這才讓好端端的嬰孩變了樣子!她這樣做,就是要讓柔貴嬪生下怪嬰,外頭的汝南王纔好放出對陛下不利的謠言,皇后娘娘恐怕還不知道,汝南王如今已經勾結了幾名將軍,還準備在望京弄出個大動靜,再以此逼宮呢!”

    “你說什麼?!這·······”宋彌爾不可置信地望向跪在地上的段昭儀,“這可是真的?怎麼會,段昭儀?”

    柳疏星就喜歡看宋彌爾這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更喜歡看宋彌爾這樣什麼都毫不知情,被自己戲耍的樣子。她裝作放佛剛剛想起來的樣子:“哎呀,差點忘記告訴皇后娘娘,您與陛下南巡那一次,可正是段昭儀從中作梗,才讓汝南王的人有機會追殺,娘娘您可還記得,段昭儀那日可是藉故並未出行,好端端地待在屋中,又回到了宮中?”

    “正是段昭儀!”柳疏星擡起頭,一腳踩在段淼的衣袍上,“正是段昭儀,將您與陛下行走的路線、人數、行程暗中傳給了汝南王,你們纔會遭到伏擊,您身邊那個小婢女纔會莫名其妙地就成了刀下亡魂,您從前最信任的朱律如今也破了相,只能卑微地活在宣德宮的前庭,連您的

    宮室恐怕也不敢進去!”

    “你胡說八道!”

    宋彌爾憤怒地站起來,渾身都在顫抖,她幾步走到段淼的面前,一把推開柳疏星,抓住段淼的衣領,“是你嗎?告訴我是不是你?是你害死了初空?是你害了朱律?爲什麼,你爲什麼喲啊這麼做?你聽命於汝南王?如今爲何又要承認這一切?!”

    柳疏星告訴宋彌爾,文清婉的孩子是中了毒,才生下怪胎,宋彌爾會驚訝,可是並不會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就是柳疏星不說,她也知道這裏頭不簡單,只是沒想到會是下了毒。也是沒想到竟然是段淼所爲。她更在意的是那一次南巡的事,初空的死,朱律的傷,是她一輩子都耿耿於懷的事,可是這一切竟然就是眼前這個看着老實堅毅的,她曾經信任的段昭儀所爲!

    “爲什麼?初空和朱律與你有何仇怨?!你若是想害我,你可以衝着我來啊!你爲什麼······初空還那麼小,她還未及笄啊!你怎麼忍心!你說啊,你說啊!!!!”宋彌爾抓着段淼的衣領不斷搖晃,眼內紅通通一片,既憤怒又無助,如果,如果早知道,早知道段淼,她拼死也會阻止段淼一同南巡,也許,段淼不曾南巡,也會有其他的辦法去害她與沈湛,可是也許初空與朱律就能避過此劫難,初空還能好好活着,朱律還能完完整整地站在自己面前,笑靨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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