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本宮知道了 >(三百二十九)要求
    皇后的話剛落音,在座的人都打了一個哆嗦。

    文清婉如今什麼情況,瘋在了驚鴻殿,倘若從驚鴻殿那邊的宮室經過,偶爾聽見的淒厲叫聲,都讓人心有餘悸。

    皇后娘娘對着莊妃說出此番話來,卻不知又是何意?

    上回宮中出了那麼大亂子,幸而梁王已經伏誅,可柳貴妃也在那場混亂中莫名其妙死去。衆人鬆口氣的同時也不禁有些哀嘆,柳貴妃去後,再能與皇后娘娘正兒八經對上的人,可就沒有了。

    去歲皇后娘娘病着,未曾晨昏定省,她們不覺得。如今這幾回,感覺卻愈加深刻。偏偏高位的妃嬪們,賢妃娘娘是個不頂用的,淑妃一向幫着皇后,只剩下莊妃娘娘一個人,還叫衆人寄予厚望。

    誰曾想,竟是就這樣折了呢?

    尉遲嫣然跪在地上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還是湯盈盈起了身,到大殿上重新跪着,哀柔地勸尉遲嫣然,“尉遲姐姐,您也別哭了。皇后娘娘也是爲了你好,哭壞了身子,可是得不償失。眼下,咱們不正求皇后娘娘做主麼?您身子骨雖說康健,但咱們女子都是水做的,也禁不起折騰哪。”

    座上些許妃嬪點頭附和。

    宋彌爾輕笑一聲,將手中把玩的胡桃輕巧往身邊小几上一擲,碰撞着碟子發出清脆的聲音,“倘若莊妃哭幾場就能哭壞了身子,當真是要請太醫來瞧瞧了。起身吧,都別跪着了,待會跪得疼了,倒怪上本宮苛待妃嬪了。”

    衆妃連道不敢。瞧莊妃與湯婕妤的眼神也有幾分不對來。

    湯盈盈扶了尉遲嫣然起身,冷不丁聽見座上皇后問,“湯婕妤似乎與莊妃關係甚好?”

    湯盈盈臉色一滯,連忙鬆開扶着尉遲嫣然的手,“沒······”,她慢慢恢復鎮定,旋出一個笑容,“娘娘,咱們宮中女子,可不是要互相多多照應?盈盈是想與莊妃姐姐交好,不過莊妃姐姐性子高潔,許是嫌棄盈盈小家子做派,不曾青睞於我。今日我幫着莊妃姐姐說兩句公道話,也是有私心在,不過是想着皇后娘娘寬厚仁愛,能叫莊妃姐姐從此正眼瞧瞧我罷了。”

    尉遲嫣然聽了,感動不已,“盈盈妹妹,我從不曾嫌棄於你,這話從何而來······”

    “我說,你們兩個要增進感情,回自己宮裏邊去可好?咱們如今賴在這宣德宮,是爲了打馬球一事,湯婕妤你從中插了一槓子,卻目下還未將事情說清楚,磨磨唧唧,敢情你們的時間是時間,大家的就不是了?”

    還不待尉遲嫣然發散感情,卻叫袁晚遊一同搶白。

    尉遲嫣然臉唰一下就白了。

    上頭宋彌爾出聲,“好了,淑妃,你也少說兩句。你那性子,也得改改。莊妃弱不禁風的,你聲音一大,可是就要嚇着她的。”

    袁晚遊咧脣一笑,“多謝皇后娘娘關照。晚遊就是一向身子骨太好,許是精力旺盛,這兒也沒個演武場,在座各位姐姐妹妹的,倘若要我關照的,只管開口,別客氣啊!”

    一衆妃嬪紛紛乾笑。

    宋彌爾莞爾一笑,望着下頭被晾了半天,已經有些

    茫然無措的湯盈盈道:“說道關照,湯婕妤方纔說,本宮對你多爲照料?”

    湯盈盈忙道,“是。”

    沒了帝王寵愛的妃嬪,在後宮裏,除了比身家背景,便是由位份決定命運了。眼下,還能見到皇帝的,也只有皇后娘娘,誰還能不低頭?

    只見皇后娘娘聽見湯盈盈的這一個“是”字,面上的笑意卻加深了些,可放佛還帶上了幾分困惑,“誠如湯婕妤所言,本宮對你多加照拂,可爲何本宮會照拂你,卻不曾照拂莊妃?叫她受了別人的欺負?湯婕妤的意思,是說本宮故意針對莊妃嗎?”

    “不不不,不是的。”湯婕妤慌亂否認。

    “不是?可湯婕妤卻口口聲聲說莊妃受到了欺負。還是說,身爲正二品的莊妃,卻叫人欺負。究竟是莊妃太不堪一擊,立不起來,還是說正是本宮與淑妃這些,位份高於她的,在欺負於她?”

    “看來,這是本宮的不是了。”

    “想來便是如此,若不是本宮欺負了她,爲何莊妃都不曾找上本宮,卻叫你一個婕妤爲她出頭呢?還是說尉遲嫣然行爲處事,但叫人不認爲她是正二品的莊妃娘娘?又倘若是本宮的責任,本宮卻如何不記得呢?”宋彌爾睥睨的眼神在衆妃身上巡視一圈,“還是說,你們當中有誰趁着去歲本宮無暇宮中事宜之時,打着本宮的名號,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座下妃嬪大驚失色,連道不敢。竟是連尉遲嫣然與湯盈盈一併怨上了。當大家眼瞎?這時候還看不出來湯盈盈就是被尉遲嫣然指示的?你們兩人要做戲自己做去呀,別把大家都牽扯進去啊!

    若是皇后不點出,大家也還看不出。可眼下一來二去,湯盈盈與尉遲嫣然的做派這般顯眼,還有誰不明白的呢?

    尉遲嫣然顯然是也發現了大家不對勁的眼神,背後也有些汗涔涔,想坐都有些坐不住。正遲疑不安之間,角落裏有個不起眼的小妃嬪身後帶着的侍女,也許是如廁,眼下正輕手輕腳回到了那妃嬪的身後。

    尉遲嫣然便再也忍不住了。

    她起身再次跪着,眼淚簌簌流下,聲音哽咽,“是妾妃失禮了。皇后娘娘,就請您饒恕了妾妃吧!湯婕妤她也是心善,想要幫助妾妃心切,她什麼都不清楚,不知道的。沒有人欺負妾妃,皇后娘娘與淑妃娘娘對妾妃也十分的好。這一切,都是妾妃自己的過錯,要怪就怪妾妃。是妾妃癡心妄想,仰慕着陛下的風姿,陛下如今卻久久不入後宮,妾妃纔會偷偷流淚。皇后娘娘,您、您別誤會,妾妃沒想着要搶陛下,妾妃只是,哪怕是在邊上偷偷瞧上陛下一眼,叫妾妃立刻死在當場,妾妃也心甘情願啊!”

    “皇后娘娘,您是陛下的髮妻,陛下對你情深義重,可憐我們這些深宮中人,淚溼羅巾夢不成,斜倚熏籠坐到明。如今還是大好年華,可再過幾歲便要添了白髮,可在座有多少的姐妹,是連陛下的面也不曾見到的呢?!”

    尉遲嫣然聲淚俱下,說中了在場不少妃嬪的心思,悲從中來,四周竟發出了不少小聲的抽泣。

    “好大的膽子,朕今日才知道,原來大曆的妃嬪們,都是這樣逼迫朕的皇后的!”

    一個男聲在碧梧殿外乍然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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