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皇朝夜行 >第二百四十四章 落井下石
    魏王府,李泰還在懵逼之中,他實在想不明白李庸到底是犯什麼軸,不就是和親嗎?爲什麼就非要揍祿東贊?揍了也就揍了,大不了挨頓板子,爲什麼非要辭官辭爵?辭官辭爵也就罷了,爲什麼要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李泰真的想不明白,因爲李庸的前程一片大好,甚至都不需要他再幹什麼,就能有幾輩子都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而李庸卻看也不看就將這錦繡前程砸了個稀巴爛,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李泰心裏感到很奇怪,雖然李庸對他也不怎麼搭理,但是李庸對太子更不搭理,他由衷的覺得,李庸就是朝中最大的那個變數,而無論李庸這個變數如何變,都對他有利,但是現在這個變數還沒來得及變,竟然就撂挑子不幹了,這誰受得了?李泰支撐起有些肥胖的身軀向外走去,他要入宮,他要去安慰母后,安慰妹妹,至於在父皇面前爲李庸求情,那還得再等一等,等父皇的火氣消一消着,李家別院,李家族長也在笑,笑的很歡快。

    “沒想到啊沒想到,李庸竟然也有今天,辭官辭爵,皇帝暴怒,直接將他貶爲庶人了,哈哈哈……”

    李家家主安靜坐在那裏,表情有些呆滯,李庸竟然撂挑子不幹了?這真是太突然了,自從知道和親的消息,他心裏十分不屑,皇帝又如何?坐擁無數精兵猛將又如何?還不是靠一個小姑娘去和親?貞觀盛世,千古明君,想起那些文官們的頌詞,他很不屑,朝中甚至長安城裏,不知道有多少人反對很親,然而,當皇帝定下了和親之策的時候,所有反對的聲音都消失匿跡,唯有李庸匹馬入宮了,他在宮門前揮拳暴揍吐蕃大相祿東贊,他在甘露殿裏憤言怒斥皇帝,他摘冠仰天大笑出門去,我本楚狂人,鳳歌笑孔丘,想到李庸高吟詩句大步走出的甘露殿的場景,李家家主的心禁不住顫動,在他看來,滿長安城竟是隻有一個真男人,那就是李庸,雖然他們立場不同,註定是敵人,但是也不阻礙他欣賞李庸,他甚至覺得連皇帝李二都算不得真男人,一個要送一個小姑娘去和親來保持自己天可汗的名號的人,算什麼真男人?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他沒想到李庸既然也有如此豪邁的一面,突然他耳邊響起的笑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李家家主微微側頭。

    “族長。”

    李家族長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只蒼蠅一樣,我這麼得嗶得嗶說一大堆,你沒認真聽?

    “族長,你說李庸到底爲何如此?”

    李家家主接着問道。

    李家族長現在的感覺就像是連吃了兩隻蒼蠅,他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李家家主的表情,狐疑道。

    “不對,你現在的樣子很不對,你不應該感到高興嗎?李庸可是我們的仇家。”

    “仇家?不,只是對手。”王勝男糾正道。

    李家族長摸着下巴不由回憶起之前的種種,沉吟道。

    “李庸直接辭官辭爵,引得皇帝暴怒,他其實就是高傲自大,自以爲他把火器的技術交出去就萬事大吉了,可不知道,皇帝是一個很神奇的一種東西,他不相信任何人,任何人阻擋他的意志,都會被他無情的抹殺,這次他是妥妥的找死。”

    所有人沒想到李庸在宮門處暴打吐蕃大相祿東贊,然後在兩儀殿頂撞呵斥皇帝,摘冠仰天大笑而去,而且還直接封存了府邸離開,這確實很男人,就連對李庸還充滿了敵視的很多對手都不禁有點佩服他。等會兒?好像哪裏不對!滿長安就只有李庸還算是個男人?那他們這些男人算什麼呢?古樸的靜室中,清河崔氏的崔廣正焚香靜坐,他的臉上掛着一絲微笑,自從聽到李庸仰天大笑出門去的消息之後,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斂去,李庸這是終於看透了嗎?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何必去爭一時只長短,當看累世之綿長,仰天大笑出門去,從此海闊憑魚躍,之前的李庸鐵了心站在皇帝這邊,一心想着升官發財,他想將李庸拉到世家這邊都做不到,現在好了,李庸終於和皇帝決裂了,甚至不用拉攏,李庸都會主動向世家這邊靠攏,因爲要想在這天下混出個名堂來,只有兩條路可以選,要麼選皇帝,要麼選世家,哪怕李庸離開了朝堂,被皇帝貶爲庶人,然而也無人可以輕視他,甚至,李庸有可能會爆發出更爲強大的能量,甚至,若干年後,世間會出現一個新的世家,李庸仍然是香餑餑,靜室之中,崔廣默默的在心裏盤算着,整個長安,有不少如崔廣這樣世家的人,聽到李庸辭官辭爵之後感到由衷的驚喜,甚至朝天吼都在考慮是否把李庸拉入自己的陣營,這裏面還包括其他國家的人,反正是各懷鬼胎。昌明坊,雖然還是那個地方,但是小院早已經煥然一新,歐陽謹望着窗外已經好一會兒了,他的手下有些擔憂的問道。

    “都說李庸惹得皇帝大怒,被罷了官爵,聽說連府邸都封了,我們要拉攏他,應該不容易吧?”

    歐陽謹回頭笑道。

    “是李庸自己的辭的官爵,府邸也是他自己封存的,從裏面看出一些,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其實,我倒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歐陽謹的手下咕噥道。

    “你說什麼?”

    歐陽謹後面的沒聽清,問道。

    “沒什麼。”

    那手下說完繼續裝起石像,這事李庸看起來確實有些衝動,聽着也很熱血很豪邁,辭官辭爵而已,小事,以李庸的人脈和本事想重返朝堂根本不難,而且就算不重返朝堂,就算只是一介布衣,天下誰還敢小覷了李庸?所以各方聽到消息,他們心裏的震驚很快就消散了,反倒是有些驚喜起來,皇帝如此暴怒,將李庸貶爲庶人,那豈不是意味着把李庸推到了他們這邊來了嗎?甘露殿的氣氛仍然無比凝重,伺候在此的太監們走路都躡手躡腳生怕出一點聲音,他們看着朝中的一衆大臣們來了又走,杜如晦房玄齡長孫無忌魏徵……這些朝中重臣們全都來了,然而皇帝的怒火卻始終沒有下去。

    “聖人,華亭侯,不是,李庸離開皇宮之後就回府命令下人們立即收拾東西搬到西山的莊子上住,將府邸和所有御賜之物全都封存了……”

    黃言弓着身子小心翼翼的稟報着,他感覺到皇帝臉上的神色更加冷峻了,他站在皇帝面前感受到一種徹骨的寒意,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大難臨頭,長孫皇后寬慰完高陽公主之後,這才又趕回了甘露殿,大殿裏的氣氛雖然壓抑,但是長孫皇后卻視若無睹,擡頭見到皇后走來,一直沉默聽着的李二終於爆發了。

    “皇后,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長孫皇后如和風細雨般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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