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一愣，他早已默認爲這是賜予的規則之一，根本沒細想爲什麼。
“這是因爲人類，或者說低等生命的意識存在太弱小了，只有5個意識產生糾纏的時候，才足夠引起恩賜的注意，你可能隨時隨地都能感受到他們的意識，那是因爲你的意識仍侷限在低等意識的牢籠中，沒有成爲真正的恩賜，你賜予的動作，不過是你背後未成形的恩賜之體對低等世界潛意識海洋的改動。”
“而規則，限制了這種改動。”
“我曾經說過，規則的存在是爲了保護地等世界不受到破壞，祂雖然不會干預微小的改變，但祂會催化新的變化來抵消掉這種改變。”
“能力的代價，就來自於此，規則同樣瞭解意識，當你作爲恩賜對你的眷屬賜予了他們想要的，規則爲了限制他們不對現世產生更大的破壞，就會賜予他們不想要的。”
“在代價的影響下，眷屬們對於現世的改變如同被上了枷鎖的罪犯，至少能夠拖緩他們對現世的影響。”
“然而每個人希望的和摒棄的，從來不會相同。”
“規則洞悉了這一點，所以祂激發的是恩賜眷者內心深處最不願面對的事物，是每個人心中的恐懼和拖累，由於每個意識都有自己的特殊性，所以代價各不相同。”
“當個體對自身所厭棄的東西接受度高、或者對外散發的惡意更低時，他們的所被賜予的限制往往更低，即表現爲代價更小，而當個體極其厭惡某項東西，或者對外的惡意更強烈時，他的代價往往更大。”
“一切，都是爲了限制，而一切限制，都出於本心。”
臥槽！
原來是這樣！
沈明突然明白了爲什麼有人技能強力，卻代價很小，有人技能不強，代價又大，原來跟人內心所想有關！
他想了想自己最熟悉的幾個玩家，退堂鼓的代價是面癱抽搐電信號紊亂，他往往在意的是自己的形象，所以代價無傷大雅；心晴作爲心理從業者，注重的是自己的私密，代價就是敞開自己的祕密，以心換心；芥末熊這位玩家最恐懼的就是社交，所以她的代價就是社死，而且是不受控制的社死。
果然，恩賜在一開始，就被別人標註好了價格。
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面對自己最不想面對的。
可是想來想去，似乎有些玩家的能力和代價也不是特別契合自身，正當他想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前任又繼續道。
“當然，任何事情都有例外，正如賜予不一定會成功，失敗後也會被扭曲。”
“眷屬的意願被扭曲是因爲在5人勾連的意識糾纏中，他所祈求的東西不足以憑藉自身的力量使用出來，於是被規則判定爲這種祈求並非是對現世細微的影響。”
“這種判定往往出現在對現世有着強烈改變慾望的眷者身上，祂討厭這些個體，所以會將意識糾纏中其他個體對於所祈求能力的認知意識抽取出來，作爲繼續賜予的補充，這種情況下，祂改變了恩賜的賜予。”
“簡而言之，有些人的野心太大，規則不同意，只能抽取旁觀者的意識降低他所祈求的力量。”
“這種情況也有賜予失敗的時候，當規則極度厭惡祈求賜予的個體時，恩賜的賜予會失敗，但這種情況，並不多見，因爲在很大的可能上，規則早已處理掉了那個個體。”
“與此同理，有時候代價也會如此，全憑祂的喜惡。”
沈明有些明白了，他問道：“祂是什麼，既可以影響現世，又能干涉高等物種的操作？難道祂也是高等物種，比恩賜更高的高等物種？”
前任沒說話，沒否認，也沒同意。
有點意思，沈明想到。
過了一會兒，前任繼續說道：
“還有一點，對於恩賜和規則來說，5個人的意識糾纏在潛意識海洋中太渺小了，就像是無盡的星空中點燃了一絲燭火，而賜予的操作便是星空爲居所的巨人，要在這燭火上，分出幾朵火苗。”
“所以任何對於現世的賜予，都有可能出現偏差，因爲意識糾纏並不穩定。”
沈明像是品出了什麼，疑惑道：“既然如此，爲什麼不多搞一點人一起，這樣意識糾纏不是更加穩定？”
“不錯。”前任點點頭道，“確實更加穩定，但是對於代價的獲得，也會更加穩定，規則賜予他們的是他們內心不願面對的東西，通道越是穩定，對恩賜眷屬的影響便越大，減少人數，也是爲了保護他們。”
“畢竟一個生命的惡，要遠高於他的善。”
沈明沉默了。
雖然很殘酷，但他覺得前任說得對，人之所以稱爲人，不是因爲他們心中無惡，而是他們用正義光明和秩序法律禁錮了心中的惡，一旦這些惡肆無忌憚的釋放出來，很難想象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前任任由沈明想了一會，然後才緩緩說道：“記住，瞭解祂，但不要總是想象祂，祂不會是你想要面對的。”
！！！
“臥槽！”
沈明猛地一驚，一股強烈的電流從尾椎直竄腦門，脊背瞬間僵直。
他隱隱猜到了所有人對他的忠告，所謂的不要過早地想象祂的存在，去探尋祂到底是什麼東西，因爲越是鋪墊，最後需要面對的那個祂，是不是就越強？
爲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沈明趕忙扯遠話題，問了個問題：
“火神不是你的遺體，你還騙了我什麼，都交代了吧，給我轉移轉移注意力。”
前任的霧身騰起一絲古怪的情緒，然後緩緩開口道：
“連接藍星的意識通道，也不是我打通的。”
？？？
“啥？太陽神說祂的時代，並沒有玩家......”
沈明恍然大悟，上次在恩賜大廳看到的那位，奇奇怪怪的前任是......！！！
“沒錯，在我之前，在太陽神之後，還有一位思維卓絕的恩賜，祂，連通了兩個世界。”
沈明腦子超載了。
他今天的震驚太多，已經不轉了。
原來自己不是老三，而是老四。
“記起來了？你應該見過祂了。”
“確實見過......你不如說清楚，前任還有幾個......”沈明有氣無力道。
“我猜，大概，沒了。”
“真沒了？”
“嘭”的一聲，前任原地消失，沒再回答一句話，只留下了一頭問號的沈明盯着地面，直直的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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