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懶得搭理,不就是上了個班嗎?穿得人模狗樣的顯擺什麼啊!
“呦,這不是開敏嗎,”莫三嬸禮貌的打了一個招呼,和小賣部的老闆拿了一箱飲料。
“……啊,”莫開敏不情願的迴應了一下。
“我先走了,紫荷還等着呢。”
莫開敏艱難的擠出一抹笑容,自己都覺得比哭還難看。
一股香風飄過,莫三嬸已經走到了對面——紫荷祕製火鍋店。
“哎呀,這個女孩不簡單啊,對員工又好,火鍋也好喫。”小賣部的老闆嘟嘟囔囔的可羨慕了,“福利一發一大堆,看得我眼紅都,呵呵呵……”
“有那麼好嗎?”莫開敏心裏又酸又澀,剛纔莫三嬸好像抹了香水,這娘們也大方捯飭起來了。
“可不是,你看看,幾百號員工在所有火鍋店聚餐呢,那得多少錢啊,可勁兒喫,老闆一點都不吝嗇。
你看看這些小服務員穿得工作服,一人兩套呢!料子好,做工好,穿着多洋氣,嘖嘖。
今上午發了一堆東西,各種好肉排骨,水果就一人好幾箱,零食點心……真是羨慕死了,都是好東西。”
莫開敏越聽這心裏越不是滋味,魂不守舍的回了病房,坐在邊上對文竹不聞不問。
看看人家這閨女,看看自己這個,除了會花錢還是會花錢,又是自殺又是發脾氣的真是鬧心死了。
“你去買飯吧,”張大偉守着閨女,看着她蒼白的小臉,對白雲是恨意十足。
他百分百肯定是白雲幹得,文竹流產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
“紫荷的火鍋店就在對面,”莫開敏不理會張大偉的話,在那裏自言自語。
“……”張大偉無語極了,“閨女餓了要喫飯,要不你守着,我去買。”
“你說這麼惡毒的人怎麼還有人去她的店喫飯?”
“啊?”張大偉沒有反過味來,“什麼?紫荷人不錯啊,你不要用帶色的眼鏡看人家。”
“我沒有,就覺得她不好。”
“講良心啊,你不要偏激,閨女這事和紫荷絕對沒有關係!”
“……你怎麼這麼確定?”
張大偉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吭哧吭哧的叮囑莫開敏,“劉老闆說了,越熟悉你的人越容易攻擊你,女人之間本來就是嫉妒多,她和白雲走得最近,白雲是什麼人啊?現代白骨精!”
“……”莫開敏也沒有排除是白雲幹得,腦子裏一團亂,“春節前可以出院嗎?”
“出不了,一星期起碼。”
“合着咱們得在醫院過年唄,真晦氣。”
“……我得回去,”張大偉猶豫不決,最後還是決定讓莫開敏留在醫院。
“憑什麼啊!她不是你親閨女啊!合着有了新歡就不把親生骨肉當人了啊!”
“……不是,我媳婦她……正好是春節生的,我要給她過生日。”
“好啊你張大偉,給你生了兩個孩子也從來沒有給我過過生日,整個二手貨就當寶了,狐媚子這麼會勾引人!”
“……”張大偉站在樓梯口又點燃了一支菸,真是走不出的噩夢啊。
有兩個孩子在,他覺得這輩子早晚還是會死在莫開敏手裏,簡直就是胡攪蠻纏不講理比老虎還要兇!
“拿錢來,我去買飯,”莫開敏肚子餓得咕咕叫,這纔不得已起身下樓。
“給你的錢呢?”
“那點錢都不夠養孩子,還有臉說,快點啊!”
張大偉搶過飯盆,“我自己去。”
等莫開敏反過神來,人已經走遠了。
人家寧願自己去買也不給她錢,這是厭惡她到了什麼地步?
“張大偉,張大偉,你給我站住,就是你去買也要給我點錢,我不能兜裏一分錢沒有吧!”
莫開敏趕上低頭走路的張大偉,一把拽住他的胳膊,“錢還是要給的,給錢!”
張大偉皺着眉頭一臉的無奈甚至絕望,從兜裏掏出十塊錢,扔在了地上。
“打發叫花子呢,啊?起碼兩百!”
張大偉把兜裏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連同鋼鏰兒,“你看看,就幾十塊!”
“嘖嘖嘖,你這是都給那個狐狸精了吧,真是夠聽話的,我看她就是圖你的錢!”
“我一個月才三百五到四百的工資,一個月給你一百五,自己留一百,剩下一百給媳婦,怎麼就圖我錢了?回家我不喫她做的飯啊?不給我置辦幾件衣服啊?
像你啊,每個月的工資都拿走,頂多給我二十塊零花,你毒不毒,損不損啊!”
張大偉越說越生氣,恨不得把飯盆子砸在莫開敏的腦門上,“不吃了,”他把飯盆扔地下,要喫你自己買去吧。
他直接走出醫院大門,在小賣部給閨女買了兩個雞腿麪包花了一塊五,又折回去買了一排小洋人鈣奶。
流了那麼多血,什麼時候能補回來啊!先對付喫點解解餓,張大偉把東西送回病房後,打開包裝放在了閨女手裏,“說句話吧,老閉着眼胡思亂想怎麼行?”
文竹一動不動,眼角流出一行淚水,她也知道是白雲,回門那天穿着一件紅色呢子大衣,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對於她走過來打招呼理都不理。
她不知道怎麼得罪白雲了,看都不看她一眼,就連屁股後面跟着的小矮子也是態度冷漠,滴溜溜跟在白雲後面,儼然一副標準的妻管嚴。
“拿好,喫一口吧!”張大偉哀求着,把吸管放在了閨女的嘴邊,“喝口奶吧。”
“爸……就是白雲應該。”
張大偉點點頭,“先別說了,喝奶喫口麪包。”
“……”文竹搖搖頭,心裏像刀絞一樣不敢睜開眼睛看這個世界。
“那種人家就是孬,白輝坐牢了,白雲也不是什麼好鳥,嫁給那種人家估計心態不平衡,也見不得你好。”
“嗚嗚嗚……”文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又哭了起來。
買飯回來的莫開敏一進門見自己閨女痛不欲生的樣子,火又竄出來了,把盆子一蹲,“別哭了,娘給你出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