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俞藍視線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那孩子......”怎麼辦
季冉手撫上自己的肚子,“孩子我自己養。當然,如果媽您願意的話,往後,他也會喊您一聲奶奶。”
俞藍還是無法接受一向對自己溫和孝順的兒媳婦要和自家兒子離婚這個事實。
俞藍緊緊握住她的手,“小冉,你真的下定決心了”
季冉:“這個決心或許我早就該下了,只是優柔寡斷的拖到了現在,平白的弄得大家都不好過。”
俞藍拍拍她的手,“邵庭是我的兒子,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那些讓你傷心絕望的事情,我這個當媽的,實在是沒什麼臉面在你面前替他說好話了。但是小冉,你記住,就算你和邵庭離婚了,我也會把你當成自己的親人看待,往後如果有什麼事情,你只管說一聲,能幫的,媽一定幫你。”
季冉心緒微動。
至少她和顧邵庭這段無疾而終的婚姻裏,換來的是顧家所有人對她的真心相待。
老爺子老太太、俞藍和季延光夫婦,都是真心對她好的。
季冉垂眸,視線落在俞藍的發上。
俞藍是軍旅之人,一向習慣了清爽利落的短髮。
只是此刻季冉卻看見,俞藍一頭烏黑的短髮上,赫然冒出了幾根明顯的銀絲。
她不知道到了這個時候該跟俞藍再說些什麼,脣動了動,最終只是說了三個字,“謝謝您。”
......
一連三天,季冉給顧邵庭打了不下十通電話,但一次都打不通。
他這次去法國出差只帶了林立一個人。
季冉聯繫不上顧邵庭,轉而打給林立,依然是無法接通的狀態。
最後還是季晨一句話點醒了她,“姓顧的該不會知道你要跟他離婚,所以特地跑到國外躲起來了吧”
季冉捏着手機抿脣。
躲起來
可是顧邵庭,他難道要在國外躲一輩子不成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做着這些無聊的徒勞舉動,又有什麼意義
這個婚,她是非離不可的了。
季冉給律師打了個電話,讓他以她的名義,將離婚協議直接寄到顧氏集團去。
......
顧邵庭出國的第四天下午,季冉接到了一個神祕的陌生電話。
電話響起的時候,她正在拿着水壺在給爺爺病房窗臺上的那盆君子蘭澆水。
手機上顯示的是一串座機號,應該是某個公用電話。
季冉沒接,由着它自己掛斷。
可是打電話的人卻像是跟她槓上了似的,她不接,那邊就一直打過來。
直到第四次的時候,季冉纔不緊不慢的把水壺放好,拿紙巾擦了手,拿着手機出了病房。<b
她站在空曠的走廊外面接電話,那邊,季晨剛好迎面朝她走過來。
電話那端,傳過來的是一個粗糙沙啞的男聲,“顧太太。”
季冉問“您是哪位”
“你不用問我是誰,現在我手裏有一份東西,想必您一定會很感興趣。”
季冉:“現在連人民幣都不一定能讓我感興趣,至於你手裏有什麼東西,我現在不太想知道。”
那邊“哦”了一聲,“是麼那麼不知道,陸臻兒陸大明星的裸照,顧太太您感不感興趣呢”
陸臻兒的裸照
季冉眉梢擰緊,季晨已經走到了她的身邊,剛要開口說話,被季冉以眼神制止了。
季冉低笑一聲,不動聲色的問,“我既不是男人又沒有什麼特殊的癖好,爲什麼要對陸小姐的裸照有興趣你找錯人了。”
她說罷就要掛電話。
那端的人終於急了,“我知道顧太太您跟陸大明星之間有些私人恩怨,如果有這些照片在手,您難道不想狠狠的出一口氣”
出氣
季冉覺得好笑,她拿陸臻兒的裸照來出什麼氣,畫小人詛咒她嗎
那邊的人咬咬牙,似是在下某個決定,“我手裏一共有十張照片,一口價,二十萬,你給我錢,我把照片都給你。”
季冉笑吟吟的,“說了我沒興趣。”
“十萬”
“成交。”
......
季晨在一旁聽了個七七八八,摸着下巴問季冉,“有人要賣陸臻兒的裸照給你”
季冉反問他,“你覺得這件事情可信度有多少”
“一半一半吧。不過---”季晨斜睨她,“你買她的裸照做什麼”
“當然是有用了。”
季冉一直都記得陸臻兒那天說的話,她說當初是爺爺逼着她打掉了肚子裏尚未成型的孩子。
她心裏對爺爺的怨恨有多深,季冉不知道。
可是如今陸臻兒沒死成反還斷了一條腿,季冉心裏多少是有些會怕的,陸臻兒連那些照片都能寄給爺爺,她不知道,這個女人斷了一條腿之後還會對他們顧家做出些什麼來。
爺爺現在的身體情況容不得再受什麼刺激,如果有籌碼在手的話,多少,她能安心一點。
......
電話裏的男人約的地方是西城老區那邊的一家小飯館裏。
下午三點多。
季晨不放心,跟着季冉一塊兒來的。
這一條老街上,開的都是飲食店。
季冉一家一家找過去,終於找到了約定的那一家。
這個時間點,店裏靜悄悄的沒什麼客人,只有最裏面的一張桌子上坐了一個頭戴鴨舌帽穿着黑色外套身材瘦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