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錶可以通話，定位，功能齊全。
但沈知意還是多了個心眼，往裏面安裝了一個實時錄音功能，以備不時之需。
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沈知意在陽陽手腕上摸了摸，空蕩蕩的，忙問：“手錶呢？”
陽陽不知道沈知意要做什麼，抿了抿脣：“媽咪，我忘帶了。”
沈知意微微皺眉。
這就不好辦了。
“晏太太，咱們速戰速決吧。”夏夢潔有些不耐煩，“陽陽欺負萌萌的事很多小朋友都看見了，這麼耗下去沒意義。”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兒子直接道歉？”沈知意冷着臉，“我告訴你，不可能。”
後面三個字，沈知意咬得極重。
她不怕別人說她護犢子。
因爲她本來就是。
“晏太太，你別太欺負人了，萌萌這麼小的孩子，又不認識你，罵你幹什麼？”
“我們都是看着萌萌長大的，她乖着呢。”
到了這會兒沈知意也算看出來了。
夏夢潔找這兩個人過來，就是來煽風點火的。
“再說一遍，陽陽不可能平白無故欺負萌萌。”女人表情嚴肅，一字一句，“事情查清楚之前，我不會讓他道歉。”
眼看事態僵持不下，園長再次打圓場：“要不這樣，這件事先放一放，我讓保衛處的人再仔細查一下……”
沈知意沒有聽園長在說什麼。
她神思一動，問陽陽：“你和萌萌發生爭執的時候，暖暖在旁邊嗎？”
陽陽點點頭。
沈知意：“麻煩園長，把我女兒叫過來。”
沈知意說完，夏夢潔立馬道：“晏太太，你是想讓你女兒過來做人證嗎？她是你女兒，當然會站在你那邊了。”
沈知意不語，拉着陽陽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夏夢潔：“……”
什麼態度！
“既然晏太太要找人證，那園長把我們的孩子也叫過來吧。”兩名家長說。
園長被這幾個人弄得沒脾氣，又不敢得罪人，只能親自去請三位小祖宗。
……
沒一會兒，三個孩子就來了。
暖暖眼睛腫着，看到沈知意喊了聲“媽咪”，小跑過來，警惕地縮到她旁邊。
看到暖暖這個樣子，沈知意便知道她今天過的不太順利，擡手將她攬進懷裏。
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小男生和一個小女生。
男生叫“程程”，女生叫“思琪”。
“晏太太，事發的時候程程和思琪也在現場，你女兒可以做人證的話，那他們也可以。”
沈知意沒有理會對方的說辭，自顧自檢查暖暖的手腕。
還好，暖暖是戴了手錶的。
她取下暖暖腕上的手錶，問：“寶貝，還記不記得哥哥是什麼時候扔萌萌東西的嗎？”
暖暖小聲：“下午做遊戲的時候，她罵了你，哥哥生氣，就把她的東西都扔進了廁所……”
“果然，什麼家長教出什麼樣的孩子，說謊都不打草稿的。”程程媽媽冷笑，將兒子拉過來，“程程，你說，萌萌有沒有罵人？”
“沒有！”程程不假思索，“是陽陽想和萌萌玩兒，萌萌不同意，他就開始欺負萌萌了。”
“你胡說！”暖暖咬牙，“我哥哥纔不想跟她玩兒呢！”
“程程沒胡說，就是你哥哥先欺負她的！”思琪和程程統一戰線，“我們都看見了，你哥哥就是撒謊精，大壞蛋！”
趁着幾個孩子拌嘴，沈知意從手錶裏調出下午三點的錄音。
瑞恩的遊戲時間一般是在下午三點。
如果暖暖在現場，那聲音肯定錄進去了。
“晏太太，你老鼓搗那個手錶幹什麼，難不成裏面有證據？”夏夢潔見沈知意一直在摁兒童手錶，有點無語，“你要是想拖延時間，我可不奉陪，一會兒我還有個試鏡呢。”
試鏡？
該不會是去試《長月傳》吧？
沈知意胡亂想着，手指摁下播放鍵。
下一秒，手錶裏傳來對話聲。
“你媽媽是個壞女人！你外婆說她背叛你爸爸，還要燒死你們！”
“她不是，她沒有！”
“就是有！”
現場聲音雜亂，應該是其他小朋友在玩兒遊戲，但還是能聽出，說話的人是陽陽和萌萌。
夏夢潔的臉瞬間變成醬色，伸手去夠手錶，“給我！”
沈知意拿表的手舉過頭頂，“我女兒的手錶，你也搶？”
錄音還在繼續。
“你媽媽出軌，你是她的孩子，所以你是什麼呢？”
“是小雜種，嘻嘻嘻～”
“你閉嘴，不許罵我媽咪，不許罵我哥哥！”
“就罵就罵，你有本事來打我呀，我爸爸可是秦氏集團的大老闆。”
在場的人怎麼都沒想到，看上去文文靜靜的萌萌能說出這麼難聽的話。
夏夢潔難以置信地看向女兒，手指狠狠收攏，萌萌嚇得小臉煞白，低着頭，裙襬都快被她給揉爛了。
“晏太太……”
園長想阻止沈知意繼續放錄音。
瑞恩一直以“厚德載物”的教育理念聞名。
這錄音要是傳出去，幼兒園還開不開了？
“園長，你這是要包庇她們嗎？”
沈知意一個冷眼過去，園長立馬噤聲。
“小雜種，不許碰我的東西，那是媽咪買給我的！”
“小雜種生氣啦，小雜種生氣啦！”
“啊——”
一陣嘈雜聲過後，手錶裏傳出萌萌委屈的哭聲。
然後是老師匆匆趕來的聲音。
沈知意關掉錄音，再次看向夏夢潔：“夏小姐，都聽清楚了？”
夏夢潔怎麼都沒想到沈知意會有錄音。
更沒想到一向聽話懂事的女兒會有這麼惡毒的一面。
所以，她平時唯唯諾諾的樣子都是裝的？
夏夢潔越想越氣，擡手就給她一巴掌！
萌萌一愣，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哭哭哭，你還好意思哭，誰教你這麼說話的！”夏夢潔雙目赤紅，聲音都在發抖。
旁邊兩個家長屁都不敢放一個。
剛纔她們在錄音裏也聽到了程程和思琪的聲音。
沈知意要是追究下來，她們也跑不了。
“孩子還這麼小，你打她幹什麼？”沈知意眼尾輕撩，“要怪，也要怪她的父母不夠盡職盡責。”
夏夢潔咬牙切齒地盯着萌萌。
忽然想到什麼，又轉向沈知意：“你也別太得意，我女兒是罵了你，但你兒子也確實打了我女兒，男子漢大丈夫打一個小女孩兒，你兒子也好不到哪去。”
“夏小姐。”沈知意上前一步，與夏夢潔面對面，“事到如今，你還覺得萌萌臉上的傷是我兒子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