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蛇靈 >第37章 蛇仙廟
    蛇形玉佩煥發出道道柔光。

    “玉佩認主,從今往後,它只作用於你一人。”沈君心張開嘴,含住我受傷的手指。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不行,萬一你……”

    他臉色暗沉,像摻了碎冰:“除了你,我世界裏沒有萬一!”

    我心中堅硬的堡壘,突然塌陷了一塊。

    原來,我是他生命中的萬一。

    沈君心坐起身,朝窗外看了一眼:“天亮了,是時候找人算賬了……”

    一大早,在秋蘭上吊的大槐樹上,倒吊着一條大森蚺。

    身上被活剝了蛇皮,血淋淋的蛇身還沒死透,一抽一抽地苟延殘喘。

    有人看見阿柱一手向前伸着,一手拖着條碩大的蛇皮,傻笑着走進山裏。

    大家進山找了兩天兩夜,都沒見到他的蹤影。

    村裏人說,阿柱是被矮羅子迷了,恐怕回不來了。

    矮羅子就是山精,傳說他們個子很小,會把人帶到山裏,騙人喫泥巴蚯蚓。

    一旦吃了矮羅子的東西,就很難再活着回來。

    大家紛紛搖頭,阿柱肯定沒救了。

    我問沈君心,他只淡淡地說:“在我手裏,死不了。”

    村子裏接二連三地出事,大家都來求沈君心,希望他保佑村子恢復安寧。

    沈君心不急不慌,非得先有蛇仙廟再說。

    原本七天才能修好的蛇仙廟,村裏的木工齊上陣,五天就完工了。

    巴掌大的小廟,修得富麗堂皇。

    殿內有兩尊高大的神像,還未開光,都蒙着紅布。

    我問李東強:“爲什麼是兩尊神像?”

    他眼神飄忽,悄悄朝我說:“蛇仙託夢了,讓我們也打造個蛇娘娘。”

    我問:“蛇娘娘?”

    他隱晦地點了點頭:“夢裏,他讓我照着你的樣子做。”

    我眼睛都瞪大,開什麼玩笑,他自己被人供着,幹嘛非得扯上我?

    我扭過頭,生氣地瞪了沈君心一眼。

    他戲謔地笑道:“同生共死,有福同享。”

    ……

    蛇仙廟的請神儀式,定在處暑。

    大清早李家就請人來念唱祝禱。

    一套流程走下來,差不多也快到晌午。

    時機成熟,沈君心化作一條黑底紅斑的大蛇,絲毫不避諱衆人,優哉遊哉地遊進廟裏。

    大家都看傻了,不知是誰大叫一聲:“蛇仙顯靈了……”

    滿院子的人紛紛下跪磕頭。

    我站在廟門口,擡頭望向那兩個人身蛇尾的神像。

    男人容貌俊美,身姿威武,手裏捧着一個白色的葫蘆。

    女人眉眼輪廓跟我十分相似,雙手端着一條向外張嘴的錦鯉。

    兩個神像的蛇尾交纏在一起,看着真有些彆扭。

    李東強給人介紹:“蛇仙姓沈,君子如玉,所以手心裏的是白玉葫蘆。葫蘆又稱福祿,好得很,好得很啊。”

    “旁邊這位,就是蛇仙的仙妻。”說着,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笑得合不攏嘴。

    村裏人指指點點。

    “這不是白玉嗎?”

    “對啊,連眼皮上的淚痣都一模一樣。”

    “蛇仙之前就是住在她家,難道他們……”

    大家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帶着點玩味。

    我的臉臊得很,轉身就要出去。

    桌下突然躥出一條菜花蛇,一口一個,連咬了幾個人的腳踝。

    全都是剛纔議論我的那幾人。

    他們喊天叫地,大呼着有蛇,飛快地向外逃命。

    李東強雙手合十,朝蛇仙像拜了拜:“蛇仙啊,您大人有大量,別跟他們計較,今天是您和娘娘的好日子,別壞了興致。”

    菜花蛇傲嬌地扭過頭,游回了供桌底下。

    廟裏的人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李東強走到蛇娘娘雕塑跟前:“這蛇娘娘手捧錦鯉,代表着富貴和幸運,大家走背運的,賺不到錢的,多來拜一拜。”

    大家都說好,紛紛往蛇娘娘的面前放貢果。

    看着堆積如山的水果和糖果,看來這年頭大家都很缺錢啊……

    李東強咧着嘴嘿嘿笑道:“重頭戲來了!”

    他下巴示意塑像交纏的蛇尾:“看這個,想要求子的,多來摸摸蛇尾巴。”

    在古代,蛇又象徵着生殖繁衍。

    這蛇尾相交,也是很形象了……

    鬧了一天,到了夜裏,請來的戲班子搭好臺,開始給蛇仙唱戲。

    《白蛇傳》、《雙蛇鬥》,唱的都是跟蛇有關的戲碼。

    連隔壁村的人都趕來湊熱鬧。

    沈君心無心看戲,他坐在桌邊支手撐着腦袋,目不轉睛地盯着我。

    “看戲啊,看我幹嘛?”我害羞地喝了口飲料。

    他冷峻的面容,被燈火一照,徒生了幾分豔色。

    不得不說,他是我見過長得最好看的男人,五官精緻,比例協調,比明星都要耐看。

    “戲有你好看?”他輕撫着我的臉龐,目光流連忘返。

    我的心亂哄哄的,比臺上鑼鼓都要響。

    於是趕緊轉移話題:“你這麼高調,剝蟒皮,帶走阿柱,還建蛇仙廟,就不怕王婆他們找你麻煩?”

    沈君心眉梢一動,像裹了雪窟裏的冰:“我低調,他們就會放過我嗎?”

    說得有點道理。

    說罷,他像想到了什麼,握着我的手:“小玉,有件事你應該要知道。”

    我手指一頓:“什麼?”

    “你被拘魂了。”

    這些天他一直都鬼鬼祟祟的,像在做什麼法。

    “怪不得我看你神神祕祕的,還拿我穿過的鞋子,藏在神龕下,用黃紙蓋着。”

    沈君心點頭道:“那是招魂的小法術,但對你已經不起作用了。”

    我的魂被王婆和蘇韻拘下了。

    我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他們要我的魂幹嘛?”

    沈君心眸色深沉:“能做的多了,用來作法,用來作惡,就算什麼都不做,魂魄離體太久,你身體也會出問題。”

    我嘟囔道:“可我現在還好啊,能喫能睡的,身體倍棒。”

    他瞥了我一眼:“那是因爲我在你身上。”

    王婆拘着我的魂,肯定不可能好喫好喝地供着。

    供生肉的事,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們在利用我的魂做事!

    我着急地握住他:“那怎麼辦?”

    沈君心看向頭頂的塑像:“所以,我纔要給你修個神像,一同享受香火。”

    這……難道有什麼說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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