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苗姬一人,即便她中了蛇毒,也能確保短時間內殺了苗姬,之後全身而退。
可對方來了這麼多人,且都是有備而來!
這些人明顯都是個中高手,她……
她緊擰着眉,思索着應對之策。
就在這時,傅玲瓏一甩長鞭,角度刁鑽的纏上她的腿,順勢一拖,直接將人撂翻在地。
新月忙在地上翻了個身,匕首扎進泥土裏,控制住自己沒直接被拽過去。
四周的護衛見自家主子動手,也趕忙握緊武器,蓄勢待發。
苗姬揚聲提醒道:“別近身,她身上有蠱蟲!”
傅玲瓏心裏一震,她喫過蠱蟲的虧,不敢大意。
手腕翻轉,長鞭在她的操控下,靈活的鬆開了新月的腿。鞭尾上揚,直接將她臉上的面紗卷落。
月光下,一張平凡到毫無特色,扔進人海里即刻就找不到的臉,出現在衆人面前。
傅玲瓏抿脣,人\/皮\/面具!
面紗下竟然還帶了一層面具!
真是謹慎!
她的鞭法即便在怎麼自如,也絕不可能不傷人分毫,就卷落面紗!
除非是戴了面具,否則臉上絕不可能沒有一絲傷痕。
“這般謹慎,我倒是更好奇你長什麼樣了。”
她冷着臉說道:“等會兒把你抓回去,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層僞裝!”
說完,她再次揚鞭。
這一次,衝着廢了她的腿而去。
長鞭劃破天際,帶着破空聲抽來。
新月心裏又驚又怕,就地一滾躲開第一鞭,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就被接踵而來的第二遍抽在了背上。
火\/辣\/辣的刺痛,讓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我可以壓住她周身蠱蟲二十息,你能在這個空檔抓住她嗎?”苗姬突然開口問道。
二十息,二十個呼吸的時間。
傅玲瓏怔愣了一下,隨即笑的張狂自信:“就她這樣的,超過十息,都算我數年苦練練到狗肚子裏去了!”
“何況我們還有這麼多人呢。”
“好。”苗姬點頭:“等我說開始,你們便可動手抓人了。”
苗姬扯\/下腰間那個喇叭形狀的鈴鐺,將自己一個耳墜取下,掛在鈴鐺裏。
隨手一搖:“嗡……鈴……”
“鈴鈴……”
新月緊張的瞪着苗姬等人。
她不會武功,若蠱蟲被壓制,即便她有毒粉護身,也不可能瞬間毒殺這麼多人!
咬了咬牙,高聲道:“等等!”
“傅玲瓏!你很在意阮靈兒吧!”
她盯着傅玲瓏說道:“阮靈兒的命攥在我手裏,即便遠隔千里、萬里,我也可以隨時取她性命!”
“你說什麼!”傅玲瓏臉色一沉,無聲攥緊了鞭子的手柄,滿身殺氣:“你什麼意思!”
新月見她如此反應,突的鬆了口氣。
沒了先前的慌亂,淡定自若的站了起來,還有閒心拍拍裙襬上沾染的泥土:“我說,我隨時可以要了阮靈兒的性命。”
“你胡說!”傅玲瓏死盯着她,不相信,卻也不敢妄動。
新月嗤笑一聲:“你大可問問你身後的苗姬,我有沒有說謊。”
話語裏,有着不加遮掩的得意和囂張。
甚至還帶了些調侃的嘲笑。
苗姬臉色陰沉,緊咬着牙關,手指死死攥着鈴鐺。
她想殺了眼前這個人!
想將她碎屍萬段,給她阿姆所受的罪報仇!
可她不能!
她很清楚,她現在殺了眼前這個罪魁禍首,阮靈兒會死。
阮靈兒一死,別說她和她阿姆,整個苗疆……
“苗姬,她說的是真的嗎?”傅玲瓏偏頭看向苗姬:“回答我!”
苗姬用力過猛,骨節都有些發白了。
卻還是不得不開口:“是真的。”
傅玲瓏心裏沉了沉。
新月得意的仰起下顎,像一隻鬥贏了的雞:“傅小姐,現在,放我走。否則,我就算死,也要拉着阮靈兒陪葬!”
“不行!不能放她走!”苗姬忙道:“我們已經打草驚蛇了,這次放過她,下次在想抓她,可沒這麼容易了!”
傅玲瓏看都沒看她一眼,低聲對護衛擺手:“讓她走。”
“不行!”苗姬着急的想上前。
被傅玲瓏一把揪住:“我說放她走!”
新月冷嗤一聲,後退着離開衆護衛的包圍圈,轉身飛快朝城裏跑去。
苗姬氣的跺腳:“我們連她的臉都沒看到,這次放走了她,後面還怎麼抓她!”
“靈兒身上的死蠱,你能解嗎?”傅玲瓏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那雙平日裏充滿朝氣的眼睛,此刻平靜的有些凌厲。
苗姬頓了頓,搖頭:“解不了,聖蠱還活着的時候,我可以想法子將它引出來。但現在已經死了,除非全身換血。”
全身換血,人也涼透了。
傅玲瓏沉默了許久,才道:“回了。”
暗處吉祥、如意互相對視一眼,將這番話記在了心裏。
一羣人出城時,像要出征討惡的將軍,回去的時候卻像極了喪家之犬。
進城後傅玲瓏叫護衛們回傅家,自己則跟在苗姬身後,走後門進了阮家。
阮靈兒正和傅雪雲在院兒裏喫茶,聽到院門的動靜,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拉着傅玲瓏裏裏外外檢查一遍,還探脈確認她並沒有中蠱,才鬆了口氣,問道:“如何?”
傅玲瓏直勾勾的盯着她,沒說話。
苗姬嘆了口氣:“那人帶了面具,沒看到臉,但確定是個女子。”
阮靈兒以爲傅玲瓏是因爲沒抓着人不高興,故作輕鬆的拍了下她的胳膊。
安撫道:“沒事,沒抓着就沒抓着吧。以後咱們在想對策抓就是……”
“靈兒。”
傅玲瓏打斷她的話,盯着她的眼睛:“你當年要與我決裂,是因爲知道自己中蠱了,是不是!”
“你給我的那個東珠,裏面藏了什麼?解藥?”
“你如今體內的死蠱,隨時可以要了你的命,是不是!”
阮靈兒被這突然的質問,問得有些驚愕:“你……”
“你都知道了。”她苦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