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雲震驚的捂着脣瓣,不可置信的看着阮靈兒。

    這……

    她原以爲,靈兒和小堂妹決裂,全然是因着劉芳菲從中作梗,加之二人心智也不夠成熟。

    甚至,方纔靈兒與她說,是有人要害她時,她也並未多想。

    猜測着是有危險,但並未得手。

    不成想,竟是爲了這個!

    竟已經得了手!

    傅玲瓏臉色陰沉,帶着肅殺的寒意。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人生頭一遭有這般想殺人的迫切!

    阮靈兒深吸口氣,故作輕鬆的安撫道:“你們不必如此,其實也沒有你們想的這般危險。”

    “雖說我們沒抓到人,但那人也還沒到投鼠忌器的時候,不敢跟我魚死網破。”

    “只需在這段時間裏,我快些找到解蠱的法子便是了。”

    她說完,還拉着傅玲瓏來到石桌前坐下:“快先喝口水,忙了這許久的。”

    傅玲瓏臉色始終陰沉着。

    氣惱,後怕,還夾雜着一絲愧疚。

    當初靈兒與她決裂,怕是報着將她撇乾淨的心思,想護她周全。

    可她做了什麼?

    在她痛恨埋怨阮靈兒寡情的時候,阮靈兒可能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無助……

    院兒裏的氣氛有些沉重。

    傅雪雲扯了下嘴角,輕咳一聲,才道:“好了,都別沉着臉了。爲今之計,其一,要儘快找出背後之人。”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靈兒體內的那什麼死蠱,要如何解……”

    …………

    次日,阮靈兒起身吃了些東西,就出發前往攝政王府。

    依照昨晚上的商議,她更確定給她下蠱的人就是新月了。

    但這些始終都只是猜測,缺少一個強有力的證據。

    今天她務必要試探出真相!

    王府門外,照舊是崔遠候着:“阮小姐,您今個來的真早,王爺剛用了早膳。”

    阮靈兒微怔:“王爺今天這麼早下朝?”

    崔遠奇怪的看了眼阮靈兒:“王爺昨夜偶感風寒,今個告假了。阮小姐不知道啊?”

    “額,這我確實不知道。”阮靈兒皺眉,詢問道:“嚴重嗎?可吃了藥沒有?”

    “喫過藥了,原也不是什麼大病,不過是不想過了病氣給其他人。”崔遠說着,一雙眼睛狐疑的盯着阮靈兒。

    雖說阮小姐是自家王爺心尖尖上的可人。

    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還是免不了要警醒些。

    阮靈兒看出了他的猜疑,笑道:“我是想着提前過來,等王爺下朝回來,給他個驚喜的。誰成想,竟這麼巧。”

    “可不是巧嘛。”崔遠這才收回視線。

    阮靈兒敷衍的扯了下嘴角,算是迴應。

    心裏卻不免有些焦躁。

    原是想趁着王爺還下朝,隨便找個藉口去見新月,誰知道王爺今個竟沒去上朝。

    她沉默的跟在崔遠身後,思索着走一步看一步。

    實在不成,她就直接開口跟王爺說,王爺對她無憂不一的,應當不會拒絕。

    想到這兒,心裏多少踏實了些。

    崔遠帶着阮靈兒來到王府湖心亭前,遠遠的看到白錦淵靜坐在亭中喝茶賞花。

    阮靈兒皺了下眉,快步從木橋走到白錦淵面前:“王爺感染風寒,怎麼還來這種地方吹風?”

    白錦淵輕笑望着她,招了招手。

    阮靈兒順從的走過去,被白錦淵一把扯進懷裏抱緊。

    環在腰身上的手臂,像兩條鎖鏈似的,直把阮靈兒勒的有些上不來氣。

    她微微皺眉,明顯察覺到白錦淵心裏的不安,卻不明白,這份不安從何而來。

    “王爺心情不好嗎?”她低聲詢問着,小手反抱着白錦淵,輕輕拍着像哄孩子般安撫。

    白錦淵沒說話,只沉默的抱着她。

    阮靈兒眉頭皺的更緊了:“王爺……”

    沒等她說完,腰間的禁錮一鬆,白錦淵溫和的輕笑着放開她,修長的指腹按在她眉心上:“別皺眉。”

    阮靈兒心裏一沉。

    這態度,明顯的……並不想提他的心事?

    心裏莫名有點堵,深吸口氣,展開眉宇間的愁容,微笑着拉起白錦淵的胳膊:“崔管家說王爺感染風寒了,這會兒好些了嗎?”

    只見探上脈搏,心裏又是一沉。

    思慮過重,心火旺,肝火也旺。

    她抿着脣,指尖微動,想要在細究的時候,白錦淵反手抓住她的手:“無妨,府醫已經開過藥了,靈兒不必擔心。”

    阮靈兒目光幽沉的看着他。

    不提及心事,不讓她探脈,眼前的反應與之前對她的態度,差距太大了!

    若說什麼都沒發生,那她是蠢得纔會信!

    嗓子有些發乾,啞聲道:“王爺沒什麼話想跟靈兒說嗎?”

    白錦淵還是那副縱容的微笑,將人攬進懷裏,指着面前滿池蓮花:“靈兒愛喫鮮嫩的蓮子,湖裏的蓮蓬可以採摘了,本王都叫人給你送去可好?”

    阮靈兒咬着下脣,眼圈有些發熱,鼻子微酸。

    有些委屈,說不上來,但卻壓抑不住。

    想要問一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王爺怎的突然就變了。

    可又不想問,沒有原因的倔強。

    深吸口氣,將情緒壓了回去,笑道:“靈兒多謝王爺。”

    乖巧,溫順,卻滿身疏離。

    白錦淵皺眉:“靈兒……”

    “王爺,今日怎麼不見新月姑娘?”阮靈兒避開他的視線問道。

    王爺這邊的事暫且先放一放,先將新月的事解決了。

    至於王爺……

    若她身體能好,有一輩子時間呢,且慢慢糾纏着。

    “她一介婢女,擔不起靈兒一句姑娘。”白錦淵面色微寒,周身有瞬間的冷意。

    阮靈兒心裏微動:“新月姑娘怎麼也是王爺的客人……”

    白錦淵蹙眉:“家奴罷了,怎配成爲本王的客人!”

    阮靈兒:“……”

    她記得先前王爺雖不親近新月,卻也不會如此厭惡。

    阮靈兒心裏篤定,王爺的變化,必定與新月有關。只是究竟爲何,尚不得知。

    抿着脣思索了一會兒,開口試探道:“王爺心情不好,莫不是新月姑娘做錯了什麼?”

    “她還不配。”白錦淵沉聲道。

    答了,又好像沒有回答。

    阮靈兒皺眉,總覺得心裏的不安愈發濃了。

    張口,還想再說什麼,就聽到白錦淵問道:“靈兒的三哥,今日該去報到了吧?可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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