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雨眼裏閃過一絲興奮。

    殿下竟然這般看中她?

    “小哥莫要說笑了,瞧着小哥在殿下身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殿下怎會爲了我一介民女,將小哥打殺呢。”她嬌羞道。

    小廝瞧着她的神情,心裏清楚這事已然成了大半。

    忙繼續道:“姑娘可別這麼說,小的就是個奴才,殿下心裏哪裏會在意小的們的死活。”

    “求姑娘救救小的,就去見一見我們殿下吧。”

    說着,便作勢要給陳春雨跪下。

    按照正常,懂些規矩的官家小姐,斷然不會任由皇子身邊的小廝給自己下跪。

    畢竟,常言道,宰相門前七品官。

    可陳春雨並不懂這些,非但不懂這些,反而很希望小廝能跪她,以此體會上流人士的尊貴。

    小廝屈膝屈到一半,見陳春雨也不阻攔,也不制止,心裏有些不滿。

    到底只是個庶民,一點規矩都不懂!

    無奈下,只能真的跪下:“姑娘,陳姑娘,求您救救小的吧!”

    陳春雨居高臨下的看着小廝,眼裏滿是快意。

    原來被人跪拜,是這般痛快的事。

    尤其是,她一言便可定眼前小廝的生死,這種決定人生死的權利,也讓她無比癡、迷。

    故作爲難的擰着眉:“小哥這是做什麼,這不是爲難我嗎。”

    卻不開口喊他起來。

    只願他多跪一會兒,自己好多感受下,人上人的高貴。

    小廝:“……”

    覺着爲難,倒是叫他起身啊。

    還真把自己當娘娘了?

    可他也清楚,若不能將陳春雨請進去,殿下定會責罰。

    只能繼續央求。

    待陳春雨過足了癮,纔開口道:“小哥都這般說了,雖於理不合,可我也不能真瞧着小哥去死。”

    “也罷。”

    嘆了口氣,故作爲難道:“我便隨小哥去見一見殿下吧。”

    這才伸手,虛扶他一把:“小哥快些起來吧,這不是折煞我了嗎。”

    小廝配合着站起身。

    恭維道:“姑娘這是哪的話,將來說不準,姑娘還會是小的的主子呢。小的提前跪一跪姑娘,滋當是提前見過主子了。”

    這話陳春雨愛聽。

    臉上的笑意愈發濃了,便是扯疼了臉上的傷,心裏也是美的。

    嘴裏卻還是假裝不悅:“小哥可莫要胡說,我尚未定親,這話若是傳出去,怕是要壞我名聲的。”

    小廝:“……”

    白日裏跪在王府門外自打嘴巴,千人瞧、萬人看的,還有什麼好名聲可言?

    “呦,是小的多嘴,姑娘心思純善,定不會與小的計較的。”小廝嬉笑着。

    陳春雨看在眼裏,喜在心裏:“小哥這般忠於殿下,他日定能有個好前程的。”

    這小廝會說話,會做事的。

    將來,她嫁給殿下後,就向殿下將此人要到身邊伺候好了。

    也算是今日相遇的提攜。

    “姑娘貴人貴語,小的這邊先行謝過了,日後若有了機遇,定不會忘了姑娘的大恩大德。”

    小廝側了側身:“姑娘,請吧,殿下還等着您呢。”

    他與陳春雨周旋時,門內侍衛已然去通傳過了。

    想來這會兒,也已經都準備妥當了。

    進了門,侍衛遞上來一個燈籠,二人一前一後朝着楚皓居住的地方走去。

    此刻,房間裏燈火已經點燃。

    楚皓端坐在桌前,神情滿是睏倦之意。

    聽到腳步聲,他偏頭看過去,見到陳春雨走來,笑着招招手:“姑娘來了,坐。”

    “剛煮的新茶,味道着實不錯。”

    說着,在自己對面倒了杯茶水。

    夜已經深了,卻是剛煮的茶,是想告訴陳春雨,他一直在等她。

    然而陳春雨哪裏聽得出這些?

    只是有些木訥的望着他。

    玉樹臨風的貴公子,端坐在燭火前,茶水冉冉熱氣中,那張貴氣的皮相,更顯得有一絲朦朧之感。

    恍若在夢中一般。

    楚皓心裏有些厭惡,面上卻笑得溫和:“陳姑娘?這是怎的了?”

    陳春雨回過神,微微搖頭:“沒什麼。”

    明知故問道:“天色已晚,殿下怎麼還不休息?”

    楚皓:“……”

    合着方纔的話,他白說了?

    莫不是個大字不識的蠢貨?

    但面上,還是笑道:“心裏有事,無心睡眠。”

    眼睛深切的望着陳春雨。

    就差把‘我在等你’寫臉上了。

    這次,陳春雨聽明白了,臉上泛着紅,嬌羞的低下頭:“殿下……”

    “姑娘快坐。”楚皓避開視線,看向門外的小廝:“去將大夫請過來,給姑娘瞧瞧傷勢。”

    …………

    次日,阮靈兒一覺睡到大天亮。

    整個人舒舒服服的癱成大字,懶洋洋的衝外面喊道:“有人嗎,我醒了,今個外面冷嗎?”

    紅袖推門進來:“小姐,外面還是有些冷的,小姐起身嗎?”

    “起。”阮靈兒恩了一聲,拉着被褥坐起身:“早上喫什麼?我餓了。”

    紅袖:“……”

    “哪裏是什麼早上啊,我的好小姐。”紅袖頗有些無奈道:“已然快到晌午了。”

    “小姐是想先喫些墊一下,還是等會兒晌午一起喫?”

    聽到這話,阮靈兒思索了下:“晌午一起喫也成。”

    紅袖站在碳火前給她烘着衣裳:“許妃娘娘派人來了,說是想請小姐進宮一敘,小姐可要去嗎?”

    “許妃?”阮靈兒眨了眨眼睛:“許貴嬪?”

    紅袖點頭:“正是她呢。”

    阮靈兒:“???”

    “什麼時候成妃子了?”

    啥時候的事,她怎麼都沒聽說?

    紅袖無奈的看着阮靈兒:“許貴嬪養好了傷,除夕夜獻舞,皇上瞧着歡喜,留了她一同守歲,春節便封了妃。”

    至於小姐爲什麼不知道。

    小姐不關心這些,整日又不出門,不是窩在藥房裏,便是窩在臥房裏。

    哪裏會聽到這些事?

    “既然許貴嬪如今成了許妃,我自然要去祝賀一番的。”阮靈兒饒有深意的說道。

    說不準,還能撞見皇貴妃呢。

    許貴嬪短短數月,便成嬪位爬上了妃位。

    妃和皇貴妃,中間只差一個‘貴妃’。

    不知皇貴妃如今要氣成什麼樣呢。

    晌午用了飯,阮靈兒便坐着馬車進宮了。

    進宮時,皇帝還在許妃宮中,聽聞阮靈兒進宮,許妃哄着皇帝去了新入宮的幾位妹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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