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出現在你面前，是怕打死你。
年華下意識擡手，只是手背掃了一下。
漫天血雨灑落。
李易心口以下，徹底沒了。
萬幸，心臟還給保住了。
空間再度恢復，年華嘆了口氣，“我這麼做，是因爲這樣可以屏蔽我多餘的肌肉力量，即便我可以控制的很好了，但是你實在是太弱了。”
李易不解，“這是什麼力量？”
“肌肉力量。”
年華言道：“就是純粹的肌肉力量。”
李易陷入了沉默，殘軀血氣遊走，正在迅速恢復。
他又無法理解了。
單純的肌肉力量可以做到這一步？
你怕是把我當三歲小孩耍了吧！
可問題是，對方確實沒有表露出其他的任何力量。
待身軀恢復，李易再度詢問，“純粹的肌肉力量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他差一步就是虛天仙尊，你和我說純肌肉力量就能夠將這樣的我毀滅？
這不扯的嗎？
年華沒有回答，只是反問，“爲什麼不可以呢？”
這個回答險些讓自己李易自閉，就好像是在質疑一個不涉及自己認知領域的事物，從而遭到了雲霄之上的俯瞰。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說，你是不是傻？
“不以自己的無知而否決一切非自己認知領域的事物。”
李易深吸一口氣，加深了這個念頭。
絕大多數的愚昧，就是來自於僅憑自己的一點生活常識從而排斥，否認一切自己所不瞭解的。
就好像，自己無所不知一般。
那種想法，確實不可取。
就好比，他認爲人力是不可能挪動山嶽的，事實上，強大的修仙者確實可以做得到。
再後來，他認爲不可能有人力可以毀滅一個世界的。
事實上，這種事情在宇宙中不稀罕。
所以，提高認知纔是每一個人所需要要做的事情。不然的話，那就是胡咧咧。
這是一場點撥，一場指點。
年華要的就是李易能夠深層次的明白這些事情，從而打破心的枷鎖，打破身體的枷鎖。
若這些枷鎖無法打開，再努力也無濟於事。
撐死了就是望山跑死馬的行爲，你意識想去，身體卻說不行了，我不能動了，然後一切就結束了。
年華笑道：“我能說的，你大概都已經記住了。那麼，對於你自身的處境，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李易道：“我可以離開這裏，我相信我可以離開這裏。”
年華頷首，“很好，最起碼這句話，你沒有去依賴我。其實，你即便求我幫你，我也是不會幫你的。生死對我們來說，太虛無了，根本就不重要。反倒是你低下了頭，我才懶得看你。”
李易微笑，“從很久之前，我就已經記住了這些。”
他從不欠人情，就是不依賴任何人。
這種想法是產生過動搖，但是動搖的幅度並不大，不足以完全撼動他的內心。
“我馬上就會離開這裏。”
年華言道：“下次來這個宇宙的時候，就是決定你們生死的時候。到時候，是生還是死，怕是要由你來決定了。”
他來決定一個宇宙的生死，這是……何等的離譜？
年華微笑，“往往一件很大的事情，卻只是需要一個很小的理由。你們的中神界無法代表人族，最起碼在我看來是如此。我們走過了很多地方，大部分世界的人族我們也都稍微感知了一下。有些還過着茹毛飲血的生活，像這樣的，就很難站出來扛事。”
“既然中神界要全部脫離人性，轉爲神性，那麼也就代表着，他們在我們眼中是沒有存在的價值了。”
李易忍不住道：“爲什麼非要滅掉一個宇宙？”
那得多少生靈？
一千億？
還是一萬億？
還是更多？
年華沉默了好一會才笑道：“如果你是街頭賣雞的，你會在乎那些籠子裏的雞所說的話嗎？它們也會問，爲什麼抓的是我？就不能夠把我留到最後嗎？”
李易言道：“可我們是人！”
年華笑道：“那你就永遠記住你現在說的這句話，永遠都不要忘記。如果你忘記了，不管你變的有多強，遇到我們的下場，還是隻有被毀滅的這一條道路。”
李易道：“可我就是不明白。”
年華看着李易，許久才道：“你連我父親一個眼神都扛不住，明白又如何？不明白又如何？想要真正意義上站在我父親的面前和他說話，並且是可以做到被他注視的，只有宇宙之主才能夠做得到。甭管有多強的界主，只要被我父親看一眼，都會飛灰湮滅，連意識都會被毀滅。”
“這也是爲什麼，你所見到的幾次，他不是背對你，就是雙眼無神的原因。”
“如果你想真正意義上的追尋這些真相和真正的公平道理，那你就去變強吧。強大到可以站在我父親面前，能夠讓他注視你，然後和你說話，而不是避免自己的力量稍微外溢，就能夠殺死你的悲劇。”
李易鼓足勇氣，“但是，你們不是我們宇宙的對吧？那爲什麼非要干預我們呢?”
年華低嘆一口氣，“因爲我父親這個人……年輕的時候過於衝動，殺戮過於嚴重，導致很多宇宙之主慘死在他手中。一言不合，直接毀滅。從而在遇到一些事情的時候，就成了沒人可用了。否則的話，你以爲我們會到處溜達尋找有潛力的人族？”
“要不是我孃的話，他還願意聽幾句，你這個宇宙就已經沒了。”
“現如今，我父親和另外一位超然的界主達成了協議，會共同攜手解決未來的危機。但是，會因爲力量不夠，故此到時候會決定，哪些宇宙可以留存，哪些宇宙會遭受毀滅。如果不這麼做，所有宇宙都會遭受毀滅性打擊，一切化爲混沌，歸於徹底的虛無。”
李易不理解，“界主？”
界主還能夠和他們對上話嗎？
“那是一位極其有智慧的界主，擁有着非凡的能力。不過，對方並沒有野心，這也是他的劣勢。否則的話，理應可以與我父親貼身過幾招，甚至在特定的環境中，能夠阻擋我父親的進攻。但他不屬於我們這一時空，也不屬於我們這裏的一切的一切範疇。乃至於，對於其他的宇宙之主來說，他也是不存在的。”
年華輕語，“我和你說這些，就是要告訴你。”
“相信自己，努力的做自己，可能纔是唯一的出路，即便這條道路也不是那麼的廣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