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宗主，青天帝都不一樣。
宗主和青天帝的那種冷漠是骨子裏的，是真正的無情而冷酷。
對方雖然也做着毀滅億萬生靈的事情，但是他就是比宗主他們多了幾分情緒。
這情緒的波動，就是人性的基本。
明明這個人更強，明明這個人做的事情更霸道，更殘忍。
可他偏偏就依舊還是人！
人們會用‘畜生’這兩個字去形容那些做事殘忍的人，以此凸顯他們的毫無人性。
李易不理解，也不明白。
但是他卻能夠接受自己的無知，承受自己的不理解。
“我可以問問，你們到底要做什麼事情嗎？”
李易輕語，“即便天地寂滅，我也應該有權利知道我自己怎麼死的吧？”
“天碰。”
年華並沒有遲疑。
李易記住了這兩個字，即便不理解。
“待那一日的到來。”
年華輕語，“我父親所認知的一切範疇內的事物，全部寂滅。至於還有沒有其他的，我們也不知道。到那時，兩處‘元天’會完全碰撞在一起，彼此融合，毀滅掉一切。到那時，大概只有我父親會活下來。可我父親終歸是人，他不喜歡那種結局。”
李易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再問。
“我告知你這些事情，就是要拔高你的見識。”
年華微笑，“但願你的心真的會跟隨着你的見識進一步提升，而不是永遠侷限在一處狹小之地。我離開後，會告知我父親，你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至於這些亂七八糟的世界，就留給你自己玩吧。”
“記住，你若是做不到的事情，我們會幫你做到。”
“到那時，你我之間，你與我父親之間，再無如此平靜的對話。”
“也或許，那時的你根本就不存在了。”
他身影渙散，完全的消失。
一直到這一刻，所有人才又可以看到比武臺。
那比武臺上，也只有李易一個人。
“沒殺？”
金象羽不解。
乾神遲疑，“就是玩玩？”
金象羽心底覺得不妙，“不會是認識吧？”
乾神言道：“認識的話還會留在這裏？”
金象羽往附近看了一眼，“他真的走了嗎？”
乾神沒說話，因爲他不知道。
他甚至都不敢去感知一下。
金象羽鬆了口氣，“似乎真的走了。”
最起碼，這是好事情。
乾神言道：“這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通知各大界主。”
金象羽卻道：“你敢嗎？”
乾神一愣，敢嗎？
這會不會徹底得罪對方？覺得自己在告狀？
萬一連神主也拿他沒辦法，那豈不是捅了大簍子了？
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不知該如何做。
乾神轉口道：“那你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其實宇宙浩瀚。”
金象羽淡然道：“真要是出現一些特殊的異類，這也是合理的。即便是那些宇宙拾荒者，他們的首領，不也是一位真正的界主強者嗎？”
這倒是實話！
金象羽長舒一口氣，“所以，我倒是覺得，先靜悄悄的搜查一番。如果真的有確鑿的證據以及瞭解他的基本情況，再稟告神主也不遲，最起碼那樣的話，則是最保險的。”
乾神眸光閃爍，哪裏不懂對方的意思？
這他孃的是要私底下去接觸！
萬一古象界私底下接觸成功了，他也不會有話柄落在自己手中。
若是私底下接觸不成功，那自然的古象界和中神界還是聯盟了呢。
可誰還不是老來成精？
活到他們這個歲數，就是一白癡都成仙了。
乾神微微一笑，“不管如何，都是我們人族，是要私底下搜查一番。倒是這個人族，在我們看不見的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之間是否有所交流？”
金象羽笑道：“他是我的奴僕，我會詢問的。”
乾神很想說，你之前挨的那一耳光是真的輕了。
否則的話，你還敢說這句話？
但是礙於星空殺戮樂園的規則，他也不好多說。
最起碼，這古象界也不能夠往死裏得罪。
乾神淡然一笑，“那就希望你能夠將具體的情報分享一份給我，我們中神界對此也很有想法。”
他加重了‘中神界’三個字的語氣。
這是一種警告，中神界的地位不容挑釁，即便是你們古象界，最好也掂量着點兒，莫要真的把我們惹急了。
金象羽低笑一聲，“自然自然。”
他飄然而去，只是離去的時候，左手撫上了面頰。
那是真疼啊！
疼的都以爲那一耳光要把他扇死了。
但是好在，對方的殺心並不強，也不是爲了殺他們而來的。
“完全不把我們古象界當一回事啊。”
金象羽暗暗咬牙，“諒你最多也就是一位界主，再加上你是人族，若是無法拉攏你，偉大的象主會讓你明白，活着是一件多麼苦難的事情！”
他心底動了殺機，敢欺負古象界的，還沒有誰能夠活下來。
隨着金象羽回去，李易也終於從比武臺消失，並且出現在金象羽的大殿。
金象羽看着前方的李易，心底琢磨着如何開口詢問。
李易卻也是無動於衷，他很清楚在這個時候要學會閉嘴。
不要對方什麼還沒說，自己就已經把所有話都說出去了。
“乾的不錯。”
金象羽微微一笑，“我和乾神不一樣，我對你們人族就很看好嘛。”
這話……
對於李易來說，和放屁也沒什麼區別。
李易漠然不理，他如今的內心有了極大的變化，雖清楚自己和金象羽之間的差距，但是卻也並沒有了最開始的忌憚。
“場上發生了一些變故，我始料未及。”
金象羽微笑，儘量讓自己表現的平易近人，且很關心李易的安危以及表達出自己的歉意。“還好你無事，我心甚慰。”
李易還是沒說話。
就是不接你的話，我就是要看看你想問什麼。
金象羽身軀微微前傾，左手下意識緊握，“那個人……和你說過什麼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