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否定一下自己也沒什麼。
李易如是的想着，他覺得，只要暴戰界主慫了，然後喊着他後退，或者是求他別前進了。
他一定會同意的。
不願意否定自己的，不過是受面子所累。
下了一個決定，又很快否定的話，對於很多人來說，這實在是太丟面子了。
面子很重要，重要的原因是因爲都下意識的把自己擺在了一個很高的位置上。
架上去了，就下不來了。
道理容易想明白，可李易依舊還是把自己‘架’在了一個很高的位置上。
這一刻，他多麼希望有一個貪生怕死的傢伙阻止他前進。
不管這個人是誰，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阻止他。
此時，已不知下了有多深。
百萬裏？
千萬裏？
還是億裏？
只記得壓爆的星辰的數量，已早就超過了‘十八層’。
李易有些頭疼，再看暴戰界主還是在積極的表現着自己。
身爲界主，別的不說，這下落的速度還是可以做到飛快的。
“他孃的，這暴戰界主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積極？”
李易心底叫罵不迭，“難道，他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什麼祕密？故意把我引下去的？”
可轉念一想，暴戰界主下來之前可是百般不願的，是他李易逼迫的。
這是李易第一次想抽自己耳光。
正事沒幹幾件，淨做這些沒腦子的事情。
若是有中神界主他們在的話，下去一探還有說法。
可現在就自己這連魑魅之主都解決不了的能力？
李易眼角的餘光掃過小藍，後者神色淡然，只是跟在他身側，看向虛無的黑暗。
忽然，李易的身上冒出了藍冥鬼火。
這一變化，卻是嚇了小藍一跳。
李易也是一愣，半晌才反應過來。
藍冥鬼火對鬼魂一類的殺傷力很強，只是隨着他的意識與身軀完全融合。後來也沒和其他鬼物，精怪交手，自然而然的也就擱置了。
畢竟都那麼多年過去了！
李易屬於記性好，忘性大的那種類型。
時間只要很久，再加上很少用，那便也就忘記了。
除了老本行之外，其他都可忘記。
“這火？”
小藍微微蹙眉。
李易道：“我自己都忘記了，不知怎麼的，就突兀的出現了。”
這不是他主動施展的，藍冥鬼火早就隨着他的神魂之力隱入血肉中。
隨着藍冥鬼火收斂，不一會再度自主出現。
藍色的鬼火搖曳，透着邪魅的光芒。
即便是在耀眼的火光下，藍冥鬼火也依舊顯得很是獨特。
“你知道這個？”
李易再問。
小藍沉默了半晌才道：“藍冥鬼火是剋制意識的，你應該知道的吧？”
李易點頭，“知道。”
當年爲了提升血銅上人，海神木的意識強度，他還用這個辦法淬鍊過他們呢。
小藍看了李易一眼，“又是你隱藏的絕招？”
李易張了張嘴，最終重重點頭，“那必須的。”
不然要他怎麼說？
說自己忘記了？
那不扯嘛！
小藍淡然道：“你真能藏。”
李易強笑一聲，“對此，你瞭解多少？我這麼問不是代表我不知道，我就是考考你。”
小藍平靜道：“藍冥鬼火是極陰之火，正常的火焰都屬於陽火。九幽之地的九，代表的是至尊之數，也爲‘極’。傳聞中，藍冥鬼火是宇宙中的極陰之氣凝聚而成。也有一種是說法，宇宙中的陰氣，皆來自九幽之地。”
李易恍然，卻原來是這般道理。
果真是學到老，活到老。
就衝小藍這般博學，不去當教書先生都覺得虧心。
或許，可以爲她建個私塾？
名字就叫宇宙百事通私塾？
李易猛然甩了一下腦袋，孃的，自己都在想什麼啊！
忽然，李易覺得有些不對勁，眉頭緊鎖。
小藍詢問，“怎麼了？”
“我的記憶有些奇怪。”
李易語氣冷漠了幾分，“之前看到魑魅之主動了開青樓的想法，而那些想法明明是我幼時的夢想。我這麼一個理智，正常的男人，怎麼會突然間想起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包括這一刻。”
小藍蹙眉，不明所以。
李易臉色逐漸陰冷了下來。
他想到了最近所感應的，骷髏星雲又出現了。
對方在自己渡劫的時候，明明是放棄了自己，爲何又出現？
再說虛契，說的是他最近的記憶會逐漸吞噬，然後不斷往前。
最後，什麼都會忘記。
事實上，他整體狀態還算不錯。
可最近爲何老是想起以前不着調的記憶？
他的記憶似乎正在慢慢甦醒？
甚至是完全甦醒的那種？
李易很清楚，不管是他，還是其他人，曾經的記憶都會逐步塵封，只有一些印象深刻的纔會保留下來。
無關緊要的記憶，都會被逐漸忘卻。
身上的藍冥鬼火越發熾盛，小藍也不得不遠離。
藍冥鬼火的本體並非很強大，但如今因爲李易這片‘沃土’的原因，它自然也是水漲船高。
暴戰界主匆匆擡頭看了一眼，看到了藍冥鬼火中的李易，不由更是心驚膽顫。
幾個意思？
這孫子幾個意思?
是嫌自己下降的速度太慢，要動手了嗎？
心念起，再次加快速度。
見狀，李易蹙眉，他難以理解暴戰界主的行爲。
這傢伙是不是真的瞭解這裏？要不然怎麼會表現得這麼積極？
就連自己都覺得不對勁，這個比自己多活了幾十萬年的傢伙，沒道理感知不到吧。
“這老東西有古怪。”
李易壓低聲音，“一會要是有什麼變化，直接弄死他。”
小藍看向下方，有些遲疑，“你確定？”
她也不明白暴戰界主爲何這般積極，但是想來這裏邊一定有什麼事情搞誤會了。
李易冷笑連連，“這傢伙連人都喫，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幹不出來的？再說了，他身爲界主，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很多。或許，他從一開始就瞭解九幽之地的呢？只是實力不如我，故意裝傻充愣，騙我入局，然後將我的力量全部吞噬掉。畢竟我又不是界主，我死了，體內的力量也不會被這裏直接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