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迎着李大師走過來,看到君宴還在,有些不滿:“你怎麼還沒走?這裏不需要你,趕緊走!”
末了又想起那五十萬:“記得把錢退回來,要不然我就去警局立案告你詐騙!”
李大師留着八字鬍,戴着一副老式圓框眼鏡,穿的是一件灰藍色大褂,手上還端着一個短款的菸斗,時不時要咂吧上一口,看起來江湖氣息很濃厚。
他身後還跟着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幫他提着箱子。
看到張總對君宴的態度不友好,他笑眯眯地打圓場:“張總沒必要和一個小丫頭置氣,掙口飯喫大家都不容易。”
轉而又問君宴:“我看你有幾分天賦,你可有師承啊?若是沒有,不如跟着我幹如何?總不至於要出來坑蒙拐騙。”
君宴差點被氣笑了,她在李大師身上感受不到一點兒靈力波動,這說明李大師根本都還沒入門。
讀過幾本風水易經,鑽研了不少話術,才能在這些人中混得開些。
竟然還有臉說她坑蒙拐騙?
“等你能活下來再說吧。”君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
轉身朝馬路對面走去,陳浪有心想要留她,卻礙於張總在場,只能眼睜睜看着君宴離開。
心裏祈禱這個李大師最好是有真本事,要不然可就倒大黴了!
張總看到君宴離開,冷哼一聲:“還算識趣兒,小陳你事後記得把錢要回來!”
“李大師,這邊請!您可得仔細幫我們看看,這項目對我們公司非常重要……”
張總領着李大師一邊往中心地帶走,一邊和他介紹這裏的大致情況。
陳浪耷拉着腦袋跟在兩人身後,時不時回頭看一眼馬路對面。
見君宴蹲在對面的馬路牙子上喫冰棍兒,心中稍安。
君宴大口咬着冰棍兒:“陳河,你要不過去盯着點?”
“爲什麼是我去?”陳河蹲在她旁邊,不太樂意。
“說不定有驚喜呢。”
陳河將信將疑:“有什麼驚喜?”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君宴繼續賣關子。
陳河看了看對面,又看了看君宴,左右無聊,不如去看看,萬一真有驚喜呢?
這麼想着,他起身飄向對面。
李大師已經擺好了自己要用的傢伙,什麼銅錢劍,黃符,公雞血,鞭炮,就連道袍都穿在身上了。
陳河站在他面前,低頭看向桌子上擺的傢伙,嘴角抽了抽。
一個風水師,擺什麼捉鬼的物件?
連個羅盤都沒有,還看風水呢!
沒想到他剛吐槽完,李大師就從道袍裏掏出一個羅盤。
陳河:“……”
呃,草率了。
李大師拿着羅盤,圍着中心地帶四處走動。
又找到位置較高的地方,環視四周一圈。
捻着自己的八字鬍,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等他走回壇前,張總湊過來小心翼翼地問:“李大師,怎麼樣?這地兒沒什麼問題吧?”
李大師稀疏的眉頭一皺:“有問題。”
張總啊了一聲:“真有問題?那能解決嗎?”
他帶來的年輕男人立刻開口:“這得加錢!”
“周全!不得無禮!張總是我們的老顧客,怎麼能動不動就提錢!”李大師等他說完,厲聲呵斥。
看得陳浪在身後一陣翻白眼,這師徒倆真能演。
這也是他不喜歡請李大師的原因,總覺得李大師太市儈了,而且還很不磊落。
不像君小姐,率真坦誠,直言要多少錢。
就算中間出了其他的什麼事,也不會加錢。
張總卻很喫這一套:“是,周小師父說得對,這的確是另外的價錢。”
“這樣,李大師您說個數,解決這個事需要多少錢?”
李大師雙手背在身後,略顯沉重:“張總,我實話和你說,其實我也沒有把握能夠解決你這裏的問題。”
張總不信:“李大師您說笑了,這東區誰不知道您的名聲?不過是一點小問題,您肯定能解決的!”
李大師攔住他繼續拍馬屁的行爲:“張總,你這塊地,它是個養屍地!”
“要是開工動土,地下的陰氣外漏,可是會引來百鬼爭搶啊!”
“到時候,這裏就會成爲極兇之地!非死不可!”
張總啞聲:“這……這麼嚴重?”
李大師點頭:“很嚴重!”
“那怎麼辦?”張總慌了。
他不信君宴,但對李大師是十分信任的。
往年公司的風水問題一直都是李大師處理的,從來沒出過事。
在東區,李大師的名頭很響亮。
其他公司有什麼風水上的問題找他,很快都能解決。
所以陳浪告訴他這塊地皮有問題的時候,他也沒太當回事。
可是李大師現在卻說解決不了,他能不慌嗎?
李大師本事不大,但知進退,不能明知幹不過還莽上去,那是傻子。
“張總,我勸你還是和上面說一聲。”李大師知道張總只不過是一個經理,在他上面還有人。
他們這一行是有圈子的,張總不認識比他更厲害的風水師,不代表張總上面的人也不認識。
張總現在心裏焦灼,聽了李大師的話彷彿才找到方向,連忙跑去一邊聯繫上面的領導。
陳浪在原地來回踱步,其實他想說君宴可以解決,但是李大師說得這麼嚴重,他又怕君宴會喫虧,所以有些猶豫。
陳河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快要跳起來了。
果真是好大一個驚喜!
這居然是一塊養屍地!
要是他能把這地下的陰氣全部吸收,他能漲多少年修爲!?
真是想想都興奮啊!
沒一會兒,張總回來了:“上面說會聯繫其他人過來解決,李大師您看這……”
李大師早猜到是這個結果,點點頭:“張總不必多言,我明白的。只是我也好奇對方要如何解決這養屍地,不知能不能留下來?”
張總自然不會拒絕李大師這麼一個小要求:“當然!沒準李大師還能幫上忙!”
然後一羣人又繼續等着上面聯繫的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