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季小暖皺起眉來,咬了咬下脣,道:
“我的事業剛起步,我受不起這些議論。人言可畏,直到哪天你厭倦我,和我分手後,你可以瀟灑地離開。而這些針對我的議論,卻永遠不會消失”
“你再說一次”穆昀清聽着那“厭倦”與“分手”四字,只覺腦中一根緊繃着的弦猛地就斷了,怒火衝進大腦,把他的所有理智,都燒成了灰。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狠狠將她按到了牆上,五指猛地掐上她的脖頸,冷聲道:
“季小暖,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女人別忘了,只要我動一動手指,你看重的一切都會徹底消失所以,在說話之前,先給我想想有什麼後果”
“咳”季小暖的呼吸被瞬間截斷,脣瓣微微顫抖着,掙扎不能。
她不懂,他們只是情人,總有一天會分手,如今關係若是曝光,對他和她都沒有好處;更別說現在的她,也確實負擔不起公開關係的風險
這明明都是既定的事實,爲什麼他還要如此生氣
穆昀清目光森冷陰鷙,天寒地凍,彷彿被他一個目光掃來,她臉上就會被割出血一般。
然而,當瞥見她緊蹙着眉頭,神色痛苦,連那臉上原本的血色也在漸漸消失時穆昀清卻覺得,心底深處彷彿有針在扎,隱隱作痛。
只要遇上這個女人,他總會輕而易舉地慍怒或衝動,又輕而易舉地爲她打破他的原則
驀地,穆昀清額角暴突的一抹青色驀地消散,眉心煩躁地一個緊蹙,那掐住她脖頸的五指,也猛地一鬆,一把甩開了她
“咳咳”季小暖無力地滑入水中,唯有頭還仰着,不住咳嗽喘氣,彷彿抓住了浮木的溺水之人,一張蒼白的小臉這才漸漸恢復了紅潤。
隨着暴怒散去,凝固着的緊張氣氛也倏地平緩下來。
空氣裏,竟帶着幾分寂寥的氣息。
穆昀清見她恢復了呼吸,終於也鬆開了對她的包圍,起身踏出了浴缸。
回過神來的一瞬,季小暖擡眸看向站起身來的穆昀清,以爲他臉上依舊帶着怒意。
然而,她卻只捕捉到他一對幽暗黑眸深處,怒濤已然平息,而那狹長眼尾處,竟閃過了一道隱忍的白光,帶着幾分對她的心疼。
季小暖瞪大了眼,密長的眼睫微微顫抖着,以爲是她看錯了,只感到一陣難以置信。
不,她沒有看錯,那確實是
心疼。穆昀清他在心疼她
穆昀清自顧自披上浴袍,一聲沒吭,邁着無聲的大步走出了浴室,彷彿方纔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唯有全程裏,沒再回頭多看她一眼。
季小暖垂下眼眸,皺了皺眉。
她看得明白,他還在生氣
不知所措地在浴缸裏又呆坐了一會兒,眼前卻突然漂來一小包中藥。
不知爲何,她耳邊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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響起了他那低沉磁性的聲線來,叫她乖乖繼續泡澡
“”季小暖張了張嘴,只覺得眼眶一熱。
幾乎是不自覺地,她猛地從浴缸裏站起身來,隨手抓過浴袍穿上了,就快步出了浴室,急匆匆地下了樓
然而,客廳裏,穆昀清的西服與皮鞋已經不見了。
門口處,只餘下一對室內拖鞋,昭示着他已然離開了。
季小暖愣愣地環視了一圈靜謐的客廳,目光落在那滿桌食物的狼藉上,又想起穆昀清專門給她準備了這麼多好喫的,她的心又是一軟
她懊惱地咬了咬脣,隨即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怎麼辦”
“叮咚”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一聲。
季小暖第一反應還以爲是穆昀清。
隨即,她又猛地想起來,那個腹黑男怎麼可能按門鈴
他的話,肯定會提前跟酒店拿備用房卡,然後跟自家屋子似的,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抱歉,請稍等一下”
季小暖心想說不定是節目組的人,看着自己還穿着浴袍,實在不得體,就喊了一聲,飛奔回二樓換了睡裙,又披上了長外套,才跑回來開了門。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打開門,是一名身着西服,彆着酒店經理名牌的男人。
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名星動之聲攝影方面的技術人員,手裏提着工具箱。
“請問這是”季小暖有些疑惑。
她原本還以爲,是做每晚例行採訪的人來了,現在看這陣仗,卻又不太像
酒店經理禮貌地一笑:“季小姐,打擾了,我聽說就要開始做每日採訪了,所以,節目組讓我帶技術員過來,把拆掉的攝像頭給裝回去,關掉的也重新開啓下。”
季小暖皺了皺眉,有些莫名,卻還是馬上讓他們進來了。
見那兩名技術人員開始忙活起來,季小暖纔看向酒店經理,道:“抱歉,可不可以請問一下,爲什麼突然把攝像頭拆掉了關掉的攝像頭又是其他選手的房間也是麼”
“您不知道這事我還以爲”酒店經理明顯很驚訝,隨即才放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道:“請過來這邊說話。”
季小暖更奇怪了,卻還是跟着走到了遠離那兩名技術人員能聽到的範圍。
酒店經理壓低聲音,道:“是穆先生祕密讓節目負責人安排的,只拆了您房裏的攝像頭而已,所以不好讓其他人知道,沒想到他連您也沒告訴麼”
季小暖睜大了眼,急忙追問道:“能麻煩您跟我說下具體的情況嗎”
“聽節目負責人說,因爲抄襲的事,欠了穆先生人情,所以纔開了特例,把您房內所有攝像頭關閉一晚,又把臥房內的兩個攝像頭拆了。”
“他到底是”季小暖抿了抿脣,垂在身側的雙手驀地緊握成拳。
她隱隱有些明白穆昀清這麼做的原因,卻又由於難以置信,一瞬心亂如麻,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