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徐伏夏幹了一杯紅酒,目光落到穆昀清的辦公桌上,一眼見到夏柔那封信,細長的眼睛頓時眯成了兩條縫兒。
直到瞥見封口一行娟秀的字跡:“給我的女兒,小暖”
徐伏夏差點沒叫出聲來,看着穆昀清的眼光滿是鄙夷:“你偷了夏柔留給小暖的信”
“你再說一次”穆昀清一對深邃黑眸猛地一眯,眸光陰鷙。
“我說你拿了夏柔留給小暖的信。”徐伏夏後頸一涼,馬上修改了措辭。
隨即,又急急忙忙道:“我說,按照夏柔那麼奔放的性格,她應該把當年那些事的細節都寫進去了,你就這麼拿走了,萬一小暖哪天做好心理準備,突然想看的話”
“到了那個時候再說。”穆昀清只淡漠地掃了一眼那封信,就把它收進了櫃子裏,神色冷淡如常,似乎已經想到了處理這信的辦法。
徐伏夏一愣,驀地捕捉到他黑眸中那過分濃厚的墨色,深不見底,連一絲情緒的波瀾都讓人無法察覺。
他知道,穆昀清的思維不比常人,這個男人絕不會做無意義的事。
拿了這信,也定是有他的目的。
只不過,在這世上,能夠看清穆昀清到底佈下了什麼棋局、又算到了未來幾步棋的人,怕也只有他本人了
沉默幾秒,徐伏夏也放棄了追問,只輕嘆道:“昀清,我認識你這麼多年,現在還是看不明白你在想着什麼。真好奇之後會發生些什麼事。”
“你很快就會知道了。”穆昀清無所謂地挑了挑眉,黑眸中幽暗如初,依舊沒把話挑明。
第二天早上。
六點多,天色才微微亮,季小暖就被吵醒了。
就在她以爲是自己忘了關手機鬧鐘,迷迷糊糊之中,卻覺得臉上溼乎乎,又熱乎乎的。
難道又是某男在耍她
但是,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
“唔哇啊”季小暖好不容易纔掙扎地睜開眼來,卻發現眼前有一張放大了的狗臉,張大了嘴巴,耷拉着舌頭,直把她嚇得一個尖叫,當即就從牀上蹦了起來。
這麼一蹦倒好,季小暖只覺得自己坐到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上,隨即就聽身下傳來一聲不耐煩的悶哼聲,低沉得可怕。
“季小暖”
隨即,那低沉聲線的主人,徹底炸了。
季小暖被吼得一愣,低頭一看,瞬間就瞪大了雙眼,清醒了過來:“糟了”
她方纔鯉魚躍龍門似地一蹦,直接甩開了穆昀清圈在她腰上的手臂不說,還一屁股坐到了他身上
“抱歉,我不小心就你沒事吧”季小暖立馬從穆昀清身上下來,不知所措地上下打量着他,想給他檢查“傷勢”,卻又有點害怕
在這種時刻觸碰這個腹黑男,很可能會惹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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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嗷”
大概是聽到穆昀清吼了季小暖一聲,被那一“蹦”嚇得跳回地上去的拉布拉多,又英勇地跳回了牀上,對着他一通叫喚。
穆昀清眉心緊蹙,擡眸之間,狹長黑眸中寒意迸射,夾着冷光而來,殺氣騰騰。
一大清早就經歷了這亂七八糟的場面,別說是普通的起牀氣了,只一瞬間,怒火就已經燒得他頭頂冒煙了。
季小暖一對上他的目光,又掃見他黑如鍋底的臉色,驚得她瞪大了眼,急忙就撇過了臉去,當機立斷,一把抱住那拉布拉多,快速跳下牀避難去了
“昀清,我把狗帶來了,但是它一溜煙就跑沒了,你看見它沒”
臥房門被推開的一瞬,徐伏夏一隻腳剛踩進來,迎面就撞上了季小暖抱着狗落荒而逃的一幕。
“小暖,你怎麼”就在徐伏夏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時
臥房深處,已然有沉穩的腳步聲緩緩逼近上來,夾雜其中的,是一個冷得彷彿墜入深海的低啞聲線:“徐伏夏,你找死”
隨着穆昀清這聲飽含威脅的低呵,徐伏夏的慘叫聲緊跟着響起。
下一秒,臥房門“咚”一下甩上的巨響,讓所有騷亂戛然而止,彷彿斷魂。
一樓客廳內。
季小暖呆呆地坐在沙發裏,以雙手捂着拉布拉多的耳朵,時不時擡眸掃一眼二樓的方向,明明什麼都聽不到,她卻還是感覺背脊發涼。
下意識地,就在心裏爲徐伏夏默哀了起來
過了許久。
徐伏夏摸着差點沒被擰斷的脖頸,垂頭喪氣地下了樓來。
見他沒有明顯外傷,季小暖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以抱歉的訕笑送走了徐伏夏,她又把懷中的拉布拉多交給了宋管家,讓他在院子裏準備個小屋子給它,這才快步回了二樓去。
那個小心眼的腹黑男,估計還在氣頭上,她得小心爲妙。
走進浴室,就見到了剛洗完澡的穆昀清,只在下身圍了一條毛巾,滿身水珠沿着完美起伏的肌肉線條墜落,儼然一美男出浴圖,卻依舊拭不去那陰沉的臉色與滿身戾氣。
一股子陰冷氣場撲面而來,季小暖感覺她彷彿隨時會被他生吞活剝。
“怎麼現在不跑了”穆昀清修長的五指一擡,將正往下滴着水的溼發捋到了腦後,這才遠遠地眯眼打量她,從鼻間發出了一聲冷哼。
季小暖被他一語戳中,頓時臉頰一燙,心裏犯嘀咕,這個有潔癖的腹黑男果然很記仇。
“只是被狗狗舔了一下而已,你還要專門洗個澡麼就這麼討厭它它雖然皮了點,好歹很聰明,還救了我的命”
“過來。”穆昀清眉頭一蹙,略顯煩躁似的,當即冷聲打斷了她的話。
季小暖皺了皺眉,有些莫名,卻也不想繼續惹惱他,便乖乖走上前去,誰知卻又聽某男沉聲下了第二個命令:“雙手舉起來。”
“啥”季小暖一對貓眼頓時瞪得老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