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去,就見不知爲何連席易然也來了。
他慢悠悠地走上來,對上幾位長輩,也只是點了一下頭,沒有吭聲。
直到瞥見季小暖一臉狐疑,又略顯嫌棄似的神情
席易然無奈地對她一笑。
這女人對穆昀清分明就不坦誠,到了他面前,倒是毫不掩飾對穆昀清的在意了。
這是在幫穆昀清出氣
他一走上來,就彷彿沒察覺到這詭異而膠着的氣氛一般,自顧自拉開椅子,直接就坐下了。
那動作又快又流暢,就跟練習了幾百次似的。
就算容立城和許嫺華想要阻攔,也都來不及。
衆人都愣愣地看着席易然一聲不吭就坐下來,瞬間,在場人的臉色那叫做一個繽紛多彩。
容之杏依舊疑惑;
徐潛事不關已,但依舊皺着眉;
容立城和許嫺華像是屁股着火了一樣,坐立不安,臉色青白變幻的尷尬,有些擔心地就看了一眼容彥崢
果然,容彥崢脣線緊繃,臉色比起方纔,似乎更黑了,還透着一股寒意。
季小暖難以置信地看着席易然。
見他神色太過自然,她都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故意的,還是真的無意而爲了
席易然見衆人沉默,目光落到容之杏和徐潛身上,一臉“無辜”,卻是突然補了一刀:
“你們不坐下,都呆站着做什麼”#
說罷,他又轉頭看向季小暖,給她拉開了椅子,輕拍了拍椅面,挑眉,示意她坐下。
“”
季小暖嘴角一抽,在心底“噗”地一聲。
她急忙就抿住了下脣,差點沒忍住就要爆笑出聲了。
現在她可算確定了,席易然絕對是故意的
這廝方纔估計一直在餐廳外等着呢,先把這裏頭的動靜都聽了個一清二楚,然後那麼“湊巧”地,挑了個最尷尬的時間點就走了進來。
剛纔,季小暖原本就在故意擠兌容彥崢。
她逼得容彥崢只剩下兩個選擇,要不就退讓一步,讓他們這羣小輩都坐下,要不就連徐潛和容之杏都得一起站着喫早飯了。
席少也是後輩,但他倒好,走進來一聲招呼沒打,事不關己似的,直接就坐下了。
席易然的身份擺在那裏,容彥崢那麼勢利的一個人,對席家自是有些忌憚的,加上與席家無冤無仇,他自然不可能拿對待季小暖的態度去對待席易然。
所以,他也不可能像方纔對季小暖發火一般,叫堂堂席少起來“罰站”了。
於是,席易然這麼一坐又一補刀,就讓容彥崢徹底沒了選擇。
老頭子心裏再惱火,也只能忍住了硬把一口老血咽回肚子裏去
果不其然,容彥崢皺了皺眉,不經意地掃了席易然一眼,顯得有些煩躁,最終沒好氣地擺了擺手,道:
&nb
>>
sp;“都坐下”
季小暖環視了一圈餐桌,看着擺放得剛剛好的七份餐具,心說,看來被邀請過來喫早餐的,就只有他們七人了。
下意識地,季小暖就瞥了一眼旁邊的席易然,眼底似有了然,又有些不確定。
似是察覺到她疑惑的目光,席易然那對淡琥珀色的眼珠微微一動,脣角倏然一勾,又稍縱即逝,但那笑意
分明很是意味深長。
季小暖微微睜大了眼,瞬間明白了過來
原來如此
她原本覺得,這頓早餐肯定又是一次針對她的“多堂會審”。
畢竟,除了席易然之外的這六人,與她可都是有些過節的。
所以,席易然的突然出現,確實讓她有些驚訝。
但現在看來
容彥崢不僅僅是想借這早餐“例行爲難她”,怕也是想試探一下,席家和席易然的立場吧
此刻,見到容彥崢黑黝黝的臉色,季小暖就有些想笑。
在這頓早餐之前,這老頭子估計都以爲,憑着穆潔盈和席易然的婚約,席家定會站在容家這邊說話
卻沒想到,席易然一上來就駁了他的面子。
這會兒,餐桌上的氣氛依舊沒好到哪裏去。
但隨着衆人坐下,容家的傭人也將熱乎乎的早餐一份份有序地送上了桌來。
季小暖是不知道這一場大戲究竟結束了沒,但看情況,就算有後招,暫時也是告一段落了吧
她肚子早就餓了,一眼盯上了桌上一籠冒着熱氣的灌湯小籠包。
顧不上那幾個容家人依舊各異的神色,正想拿起筷子開喫,卻聽容之杏驚訝地開了口:
“哎那不是昀清哥哥麼他怎麼來了”
話音一落,桌上幾人都擡眼望了過去。
季小暖一愣,一顆心不知爲何就跟着浮動了起來。
她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喜悅光華,被一旁的席易然捕捉了一個一清二楚。
他也知道,近幾日,季小暖和穆昀清的關係正僵持着。
但是,他來參加這無聊的早餐聚會,倒也不是抱着什麼趁虛而入的齷蹉想法。
更多的,只是好奇這兩人究竟會如何罷了。
然而,如今看到季小暖的反應,他忍不住一陣失笑。
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席少,此刻,竟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挫敗感。
循着容之杏的目光看去,他們所在的這張長方形餐桌的另一頭,正對着的一扇落地窗外,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見遠處半邊容家的莊園大門。
季小暖就見正門口處,穆昀清似乎是急匆匆地從穆氏趕回來的,長腿大步地行來。
隔着老遠了,都能感覺到他身上那陰冷至極的氣場,昭示着他怒意正盛。
只是,他剛走進莊園大門來沒幾步,後面又追來了一個纖細的身影
正是容之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