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搶了妹妹的後位 >34.楚軍臨下
    林秀這一等, 就等到了元宵過後。

    那時, 整個村裏都瀰漫着梅花的清香味兒, 花香馥郁,順着空氣一路從舌尖延伸到胸腔裏頭、鼻尖下, 屋子裏、衣裳上都帶着淡淡的香味兒,後山坡的桃花已盛開至鼎盛,這時便可採摘了。

    無需村長召集,家家戶戶心裏都有底, 次日一早,婦人姑娘們便揹着簍子歡歡喜喜的出了門。

    朱家也早早準備妥當, 林秀這幾日也沒閒着,磨着朱老四給她編了個半大的簍子, 得知要去採花兒了, 昨晚可是興奮了好久才睡下。

    現在只要有營生能掙銀錢的活計她都喜歡。

    早前朱家只有朱秋荷一個姑娘家, 大房的朱秋蓮比她大上幾歲,早早就出嫁了,如今林娟姐妹一來, 三個人頓時跟好成一個人似的,整日都有說不完的話, 清早,朱秋荷就背了自個兒的簍子拍着胸脯帶着林娟姐妹採花, “兩位妹妹放心的跟着我, 這村裏哪裏的桃花開得最好, 最好採摘, 我都知道。”

    “嗯,這村裏哪有你不曉得的地兒。”馮氏在一旁沒好氣的刺兒了她一句。

    她這個女兒,哪裏都好,就是跟沒長大似的,整日就知道玩、耍,旁的閨女像她這般大都成親生子了,她倒好,回回跟她說,都撒嬌賣癡的說自個兒還小,當家的也是,每回人一撒撒嬌,連這等事也由得她。

    朱秋荷撇了撇嘴,不敢跟她娘頂嘴,拉着林娟、林秀兩個就出了門,一邊走一邊來了句,“我們先走了。”

    等出了門,她還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自個胸脯,嘟着嘴同她們道:“也不知道我娘咋回事,整日就會對着我陰陽怪氣的。”

    林秀鼻尖聞着梅花香,瞥了她一眼,“還能是啥,二舅母這是擔憂你的婚事呢。”

    朱秋荷被她打趣得滿臉通紅,追着她打了兩了兩下,“叫你胡說,你個小娃家家的懂啥呢。”林娟兒就在一旁含笑看着她們嬉鬧。

    笑過後,三姐妹又並肩朝着後山走,林秀想着先前朱秋荷的反應,不由得捅了捅她的肩,問了一句:“荷表姐,你是不是看上哪家的漢子了”

    “沒有”

    “真沒”林秀懷疑的看着她一副跳腳的模樣。

    這個樣子說沒有,誰信吶

    上輩子她跟外家極少聯絡,尤其是在入了上京後,也只偶爾從她娘朱氏口裏聽說了兩句,若是記得沒錯,在上輩子後年之時,她娘曾從上京託人帶了些東西給朱家,還說她表姐生了娃,他們來不及回來,只得把禮送到。

    就是不知,她娘口裏的那位表姐是不是荷表姐了。

    朱秋荷跺了跺腳,滿臉扭捏,“真沒有”

    行吧,林秀見她不肯說,也沒刨根問底的心思,敷衍着:“行行行,沒有沒有。”

    “走走走,咱們快些去佔了好地方,不然晚了可就沒了,”朱秋荷這會再不敢跟她們膩在一塊兒了,巴不得走到梅林,好把這一茬給忘了。

    真是的,這秀表妹鼻子咋這般靈呢

    就是...就是連娘都看不出來的。

    桃花村的梅花、桃花、槐花最開始時在村民們眼裏並不值錢,那時家家戶戶都顧着伺候好田地好填飽肚子,對這些花花草草自然不在意,後來見醫館和鎮上大戶人家的小姐們要收,這纔開始打理起來,把混在一塊兒的各種花給分開,就形成了如今大片大片的林子。

    遠遠望去,紅的粉的花骨朵開在枝頭上,遙遙無際,讓人一下就跌入這自然山中的瑰麗,一陣兒風吹在枝丫上,颯颯的不住有紅豔豔的花瓣落下來,停在地上的一片淺草上,格外美麗。

    “好漂亮。”

    “是呀,真美。”

    見林娟姐妹兩個震驚啞然的模樣,朱秋荷得意一笑:“那是自然,咱們桃花村年年就靠這些花兒掙錢,自然要好生打理。”

    不說村民們靠着花兒養家餬口,便是往前花開時,鎮上的好些學子們也會結伴而來,在樹林子下頭吟詩作對、彈琴頌月。

    其他村子見他們桃花村這些年發達了,也跟風似的種起了花,朱秋荷想着便笑了起來,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也不瞅瞅,他們村這些花多少年了,花費了全村多少心思,哪裏是旁人想跟就跟的。說完,她朝她們招招手,帶着她們一頭扎進林子裏,正走着,一位穿着青麻的姑娘就朝她們看了過來,目光在朱秋荷身後的林娟、林秀姐妹倆身上多看了幾眼,見沒啥特別的,勾着脣笑道:“秋荷姐,

    這兩位就是你那位姑姑的女兒”

    朱秋荷停住腳步,小聲的說了一句“晦氣”被林秀聽個正着,只見她插着腰,瞪着眼看了過去,“咋,你有意見”

    那姑娘聽見這話頓時笑了起來,捂着嘴嗔了一嘴:“我哪兒敢有意見呢。”

    “哼,”朱秋荷道:“陰陽怪氣的。”

    說完,她也不再理會這姑娘,帶着人挑了另外一條路就走了,路上還氣不過的同姐妹倆說:“往後你們見着這許英就離她遠着點,總歸每回子說話都怪得很,聽着心裏毛毛的。”

    朱秋荷說不上來那感覺,但林秀卻看得分明。

    先前她們遇見的那叫許英的姑娘就跟以前她在上京見過的那些面慈心狠的婦人一般,嘴上掛着客氣,心裏頭彎彎繞繞的可不少。

    這起人面兒上裝得一派大氣,哪裏是朱秋荷這個小姑娘能看懂的。

    說着話間,三人走到了一處坡地上,朱秋荷指着面前伸手就能採的花骨朵,“咋樣,這裏不錯吧,還不用爬樹。”

    林娟放了簍子,含笑着四處看了看,指着地上:“你們瞧,地上也有不少。”

    “那咱們快撿吧。”林秀歡歡喜喜的正要撿花兒,突然鼻尖微微發癢,連着打了好個哈欠,連眼淚都出來了。

    林娟離她近,一把扶着人:“這是咋了,莫非受涼了”

    林秀擺擺手,朱秋荷蹙着眉說道:“會不會是許英在說咱們壞話”

    不過這回她可是冤枉了許英。

    千里開外的騰州城樓,舉目看去,磅礴的楚家大軍已兵臨城下,靜靜的佇立在城樓下,只待一聲命令便要破城而入。

    樓上偵查的探子面色慘白,身子更是搖搖欲墜。

    這麼多的鐵騎兵士,只要城門一破,所到之處,只怕是哀鴻遍野

    “去,報告太守,騰州..只怕守不住了”

    騰州是前朝的糧食魚米大戶,素有“天府之國”的稱號,騰州地處肥沃,朝廷上下都十分重視,因爲地勢的重要,是以除了朝中派來鎮守的兵力,便再沒其他勢力插手其中。

    更因爲前朝皇帝怕鎮守的太守擁兵自重,兵力安排得不多,甚至不如一個皇子的封地,楚軍攻下珉郡的消息一傳出來,騰州上上下下就沸騰了,慌忙之下,許多人攜家帶口的出了城,但更多的普通老百姓卻還是留了下來,在緊閉城門這些日子,整個城中都靠着衙門倉庫和米鋪的糧食過活。

    “是。”有人匆匆忙忙一離開,還緊緊盯着動靜的探子只見爲首的楚軍將士慢慢擡起了手,朝前一招,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

    來了

    在這危機時候,他們本以爲迎接的會是震天的廝殺喊聲,卻不料人羣裏分開了一條路,一個文人打扮的男子騎着馬走了上來,停在城下,隨後,在他們一干人等詫異的眼裏,只見他從懷裏掏出了一封文書,打開。

    緩緩啓了口。

    “楚軍臨下,降者不殺”

    他把文書正案朝上晃了晃,讓人清楚的看清那上頭卷底白紙上狂妄霸道的幾個大字。

    城樓上的探子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反應過來後,頓時都忍不住抽了口氣。

    這楚軍,真真是好大的口氣

    但這份自信張揚卻偏偏又讓人血液沸騰,忍不住心潮澎湃,半晌,樓上有人問了話:“你怎麼證明你說得是真是假”

    兩軍交戰,什麼陰謀詭計沒有,誰知道會不會唬着他們開了城門,卻肆意在城裏四處燒殺搶掠,那他們可就是罪人了。

    下頭“嗤”了一聲兒:“我楚軍一路而來,向來是敢作敢當,若不信,儘可去打聽打聽,這騰州城雖堅固,但並非固若金湯,我軍若攻,只怕你們照樣守不住,倒不如識時務者爲俊傑,也好讓城中百姓少受些苦。”

    張揚過後,那聲音又道:“想來你們也做不得主,我們將軍有令,給你們一日考慮,明日這個時辰,我楚軍自會踏入城裏撤。”

    隨着他的話落,馬蹄聲整齊劃一的響起,又漸漸消失在城樓下。

    樓上,幾個人面面相覷。

    “現在咋辦”

    思慮過後,幾人收回了看着遠處的目光,指了人去太守府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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