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若方纔便躺正了身子,閉着眼睛,不想看這屋內的任何一物,她並不想看到那個男人,而且被子也只拉到了腋下位置,因爲方纔她掀開被子蓋的時候,嗅到了被子上的氣味。
是蕭墨身上的氣味,他無用薰香的習慣,是完完全全屬於他身上的氣味,清冽而富有侵略性,不看他那一個人,身上的氣息都是如此的充滿攻擊性。
“皇上的指婚在你心中本就是對你的一種侮辱,你又豈會讓我染指於你,畢竟這本就是一樁皇權權衡利弊之下的婚姻。”
南宮若語氣很淡漠,心中則在盤算着盯梢的人何時來,上半夜還是下半夜,亦或者盯一夜?
“你有沒有聽說過破罐子破摔這句話。”蕭墨看着她的側臉,知道她在盤算什麼,可是就是不想讓她如願。
南宮若睜開眸子,何意?這狗男人該不會爲了氣狗皇帝,故意與她坐實夫妻之實吧!
她眸子有這難以言喻的憤恨,這狗男人一開始就算計好了,眯起眼,曲起腳就要去踹他。
腳卻被蕭墨擒住了,這一擒,徹底激起了她心裏的怒火,上腳不行就動手。
外面的齊巖猶豫着是在院內守着還是在門外時,聽到了屋內的動靜,虎軀一震。
這很大聲的咯吱聲,他聽着臉上都閃過一片可疑的緋紅。
這牀是不是不太行,怎麼就搖晃成這樣呢,還是明日吩咐下去換張牀好了,換張結實點的。
轉念一想,王爺的東西哪樣不是好的,也許不是物件不行,是王爺太行了呢!
還在想着,裏面動靜越來越大了,他尷尬的摳腳趕緊往回廊處去避開了。
這是第一次跟蕭墨交手,她心中知道他很厲害,可是真正交手時她才明白,這個男人厲害的有些可怕。
牀上本就不是最佳戰場,處處受限,無論她擊向何處,蕭墨都能精準的避開且制住她。
最憋屈的是她的兩隻腳在方纔踢他時被他擒住後反被他壓在他的腿下,偏偏她還掙脫不開。
近身肉搏在這個男人面前毫無勝算,心一狠,指尖現出一截銀針就要往蕭墨身上刺。
“你要謀殺親夫。”蕭墨擒住她的手腕,危險的眯起眸子看着那寒芒。
“誰叫你想坐實夫妻之實,配合你進來已經……。”
“你不是已經用換住處做了交換嗎?”蕭墨的目光在她左手腕上停了一瞬,之前烏紫腫脹已經不見,現在是雪白的一截皮膚。
“你別忘了,我是你父皇用來侮辱你的。”南宮若淡聲道,蕭墨的眼裏毫無慾色,她清楚這個男人現在還沒什麼邪念。
“我比你更清楚這一點。”蕭墨的聲音裏是毫無波瀾的沉寂。
“你清楚就好。”南宮若被他強制性的壓在牀上,蕭墨在她身旁躺下。
南宮若的腳還被他壓着,手也被擒着,剛想罵他,便聽到牀尾那裏有什麼不和諧的聲音。
牀有點搖晃,她微微蹙眉,蕭墨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然而他並沒有鬆手,就這麼看着她。
齊巖原本是迴避到了迴廊處的,可是方纔聽到的動靜未免太大了,是不是不太對勁,又繞了回去想着還是慎重一點,敲門問一下好了。
手都舉起來要敲到門了,聽到南宮若這句話,頓時臉紅了,這得多大陣仗牀腿都快斷了。
“無事。”蕭墨聲音低沉。
門外的齊巖幾乎落荒而逃,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他要立即給他家王爺預定一張大牀,結實的大牀,再加固牀腿,選最好的那種。
“把手拿開。”南宮若聽到外面的動靜,心想這來聽牆角的走了嗎?那她要回去了,她現在被氣的心浮氣躁。
蕭墨將她的右手與左手一起用他的左手握住,右手牽起被子蓋住兩人時在她頭頂說了句:“屋頂有人。”
南宮若一愣隨即覺得這種事難道不是偷窺者的錯嗎?他們還裝什麼裝。
掙脫不開手,對着外面大吼,“齊巖,有人在屋頂偷窺。”她說的又快又急,聲音又大,蕭墨阻止也晚了。
屋頂的蕭宇,蘇慕楓還有一蒙面黑衣人身形一頓,齊巖怒了,他家王爺圓個房還有人偷窺,該死!
南宮若那一聲,徹底激發了齊巖的鬥志,早有幾名暗衛躍上屋頂了,他們上去時,蕭宇等人正準備溜。
齊巖站在屋頂看着那三道身影,咬牙切齒,“給我追,竟敢破壞我們王爺好事,該殺!”
幾名侍衛幾個縱躍便去追趕蕭宇,蕭宇三人飛的極快,暗衛們也緊追不捨。
“你……。”蕭墨見她眼睛看着上方,仔細聆聽外面的動靜,才說了一個字就被南宮若打斷了。
“皇上派人來偷窺又如何,他忌憚你又如何?不演這戲他就不忌憚了嗎?”
“帝王心,海底針,他敢派人來看,我就讓他下不來臺,他敢偷窺,我們就要抓住他,讓他好好丟這一個臉。”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老父親派人去偷窺自己兒子的夫妻生活,噁心……。”南宮若說着都有幾分生氣,可見蕭墨神色淡淡的望着她,眼裏似乎還有一絲笑意。
不是冷笑,是笑意,只是一瞬而逝,她再細想之下,便覺得不對勁了,這也是蕭墨的放任。
他是故意讓他們來的,就爲了證明他倆感情好嗎?還是他懷疑自己是皇帝派來的奸細,故意試探自己?
很有可能,南宮若細想以前看過的小說,裏面就有很多這種橋段,皇帝給自己忌憚的臣子贈美人,在他身邊爲自己傳遞情報,蕭墨會這樣想也不無可能。
上一次見到南宮烈他們,他興許心中已有了判斷,所以他不懷疑南宮若與她,反而懷疑自己是皇帝這一邊的嗎?
“蕭墨,你該不會懷疑我是你父皇安排在你身邊的奸細吧!”南宮若心中想着,便說了出來。
蕭墨的手溫潤而乾燥,在一直禁錮她的手腕時已經不知不覺中卸下了力氣,只要她微微掙脫,手就會掙脫出來,而她一直在思考那些事,竟然沒有發覺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