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這裏，我看到了我想要的王妃的完整模樣，你符合我對王妃的所有要求。”
蕭墨緩緩移開目光，他怎會不知她對自己根本沒有一點心思，他的承認只會逼迫她離開。
“那，你的所願是什麼？你需要我爲你做什麼？若是有了你認爲更適合的人出現，你對我又會選擇怎樣處置？”
她不會忘記最要緊的事去問，前一日她的倉皇逃走，讓她並沒有聽到答案，那麼現在，至少她要將這些事確定下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你的弱點是南宮心。”
“你好像沒有弱點是嗎？”南宮若嘲弄的望着他。
也是，暴露自己的弱點就等於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別人，他豈會犯這種錯誤，也不會有人值得他犯這種錯誤。
父母、兄弟姐妹，都不值得，而他沒有愛人，沒有子女，他……好像什麼都有，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蕭墨漆黑的眸子裏有一抹淡淡的憂傷，他的缺點，就站在他的面前，這個軟肋旁人威脅不了他，能讓他有危機感的也就只有她了。
“我說過，我不會殺你。”蕭墨的語氣裏有一絲無奈，爲何她覺得自己總會想要殺她呢？
“那你會放了我嗎？”南宮若站在蕭墨的對面，神情認真的問他。
“不會。”蕭墨亦是同樣的認真。
“爲什麼？”不愛留着她能理解有利用價值，不需要了留着做什麼？
“我不喜歡失去的感覺。”那些本就匱乏的情感讓他從未體會過半絲溫暖跟喜怒哀樂，如今擁有了，他只想緊緊攥在手心裏，一絲一毫他也不願放出去。
就因爲他的掌控欲，她至死都不能自由了是嗎？
南宮若閉了閉眼，這種感受，還真是讓人很生氣。
“底線呢？我在你那裏的底線是什麼？”南宮若勢必要問清楚，她不想以後做事束手束腳。
“什麼底線？”蕭墨斂眸。
“容忍底線。”容忍她所作所爲，關於這一點，她很想知道。
“任何事，除了離開。”蕭墨眸色深深，聲音沉沉，前三個字帶着包容一切的溫和，語氣輕快，後四個字帶着孤絕的冷凝之意，語氣沉重。
蕭宇雙手枕着後腦勺大搖大擺的走開了，一臉的惋惜模樣。
齊巖瞧他這幅模樣也知裏面是毫無進展，焦急的問道：“軒王，您都聽到了什麼？”
蕭宇惋惜道：“墨王兄都說到這個份上來了，嫂嫂竟未看透墨王兄動心了，也是……造化弄人呢！”
秦玉生低聲笑道：“軒王是真的替王爺惋惜嗎？奴才瞧着，您倒是很幸災樂禍呢！”
他的意有所指並未讓蕭宇神色有任何變化，蕭宇肯定的點頭，“本王自然幸災樂禍。”
南宮若坐回椅子上，也是，他強，若是有一個軟弱的王妃，纔會更加難堪，強者不需要弱者襯托，他已然是讓人矚目的存在。
“關於藥，是母后所爲。”皇后對他的傷害，不過如此，他不會覺得難受，只是，他還欠她一個解釋。
“她想讓你坐上太子之位？那她安排的誰？”南宮若對這一點到有一絲好奇。
如今朝堂換了一批人，誰又能入了皇后的眼？
看着她難得流露出的好奇眉眼，蕭墨脣角淺淺揚起一抹弧度，即使這一點好奇，也能讓他欣喜。
“她培植的人，與妓女無異。”蕭墨語氣淡淡的敘述。
南宮若沒有說話，蕭墨驕傲自持，自律嚴苛，不允許自己沉淪溫柔鄉，不允許自己墜入情網，皇后卻用那樣的人，那樣的藥來毀他，當真是恨，而不是想讓他綿延子嗣了。
皇帝忌憚他、壓制他，恨他，皇后如今也恨他，這血親之中，竟沒有一個在意他的人了。
皇后這麼做是因爲他誅殺了她孃家的人嗎？那個人是誰，竟會讓她走到這個地步，不惜毀掉蕭墨。
“以後見到她，行禮淺止便可，無需來往。”皇后今日是徹底將他們的母子關係斷絕了，既然他們沒有關係，那麼南宮若更沒有必要與她再親近了。
南宮若淡漠的掀了掀眼皮，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向來淡漠，對此事也不會放在心上……。”
“不重要的人跟事爲什麼要放在心上，你不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需要的就不應該是一個感情豐富的人，不對等，就會有怨懟，我們之間的那條線，纔不會失去平衡。”
南宮若淡淡的打斷了他的話，平等的交易，是互惠互利的，誰都不能對誰產生感情，一旦有了感情的牽扯，就會有私心，有期盼，一旦達不到期望，會失望，甚至絕望。
她沒有那麼多感情去消耗，她也沒有那麼多時間去消耗，她……能活着就不錯了。
蕭墨背過了身，沒讓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情緒，平衡？早就不平衡了，從他動心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徹底淪陷了。
“你似乎一直活的很清醒，不會給人添麻煩。”蕭墨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起伏，目光無波無瀾。
南宮若輕輕笑了笑，站起身，“我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不會讓人拿到把柄威脅你。”
蕭墨脣角微揚，尚未完成一個完整的弧度，便僵在了嘴角，因爲南宮若朝他伸出了右手，更因爲她說的話。
“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對你產生什麼不該有的想法，我不會給你添這個麻煩的，既然以後是合作關係了，我還是很有職業操守的，我會好好坐着辰王妃的這個位置。”
換作另一種場景，她無需伸手，只要有那個念頭，他都會主動去握她的手，可現在她伸手，他卻並不想握。
南宮若挑了挑眉，蕭墨這一臉不合作的表情是個什麼意思？難道對握手這種方式不適應？要不改成擊掌好了。
“這個麻煩……。”蕭墨的眼神深邃而幽暗，聲音磁性低啞帶着一絲剋制的忍耐，在南宮若疑惑的看着他時，他選擇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