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一點,皇后一臉的惶恐,“後宮不得干政,臣妾一婦道人家,豈會懂那些,自是陛下如何處置,那便如何。”
皇帝輕輕拍着皇后的手,笑道:“瞧你嚇的,朕不過與你說笑罷了。”
說笑?皇后心底冷笑,分明是在認真的問,找什麼藉口。
“只是近日朝政繁忙,新提拔上來的官員們爲了給朕留下印象,事無鉅細都在給朕彙報,朕實在是有些乏了。”
皇后一臉擔憂的望着皇帝,心底卻提防的緊,忽然提起來,必然有詐,想殺自己一個措手不及,而且,他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皇后你協理六宮,平日裏怕是也不輕鬆,今日便也暫時將那些瑣事拋諸腦後,同朕說說話。”皇帝的眼裏充滿了柔情,皇后看的心底一陣發慌。
皇帝是知道了什麼,特意來試探自己,還是想從自己這裏知道關於蕭墨的一些弱點?
他的弱點不就是南宮若嗎?可是……她能如何?她連面都見不上,還要如何對付她,而且就算帶到宮裏來了,她不會防備?蕭墨不會防備?
“臣妾是皇后,管束後宮是臣妾的職責,爲陛下分憂是臣妾所願,又豈會言苦?”皇后也裝作一副深情款款模樣,帝后二人,互相演着戲。
皇帝忽然緊緊握着皇后的手,一臉的深情,“皇后當真願意替朕分憂?”
皇后心中暗叫不妙,這中了皇帝圈套了,這不承認就是欺君之罪了。
皇后皮笑肉不笑的道:“自是願意替陛下分憂的,只是臣妾能力不足,也只能管理後宮了,其他事,還真幫不上陛下。”
言下之意便是,你可別爲難我。
皇帝笑的人畜無害,“皇后怎會幫不上朕呢,辰王雖然面冷,可心底還是有一個不忍在那,否則怎會次次只是怒而不發作呢?”
他這個兒子雖然有篡位的能力,可他到底並無此心,否則之前早就這麼做了,這也是這幾日他悟出來的。
他有着雷霆之力的手段,他會爲了那些百姓出頭,用最快的速度,最狠辣的手段迅速剷除,但對於自己父皇、母后所爲,他除了苛責,卻並未傷害。
他面上再怎麼不表現,可心中還有孝道二字,還有做人最基本的良知在,他不會對他們出手。
皇后眼神晃動了一下,皇帝此意是要對付蕭墨嗎?
縱然再不忍,但觸及底線不也是會反抗的嗎?
“辰王心底是孝順的,只是面上冷漠,嘴上也不會說貼心的話,這才……。”
“所以皇后能幫到朕。”皇帝笑意爬滿了嘴角,皇后只覺得不寒而慄。
蕭墨看到南宮若坐在那裏看書時,終於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了,她今日似乎做了什麼打算,難道跟第二日裴易見面有關。
“看什麼?”南宮若把書微微一側,看向蕭墨。
“你……可想出去走走?”心中想問的跟嘴裏說出來的完全變了意思。
出去走走?去哪?烈雲山莊的話,她倒有興趣。
闕衣抱着一摞書過來,將書放在石桌上後,這才道:“王妃,君姑娘要出去,需要安排人保護嗎?”
“遠遠跟着就行,不管做什麼別去管。”跟着不是目的,不管遇上什麼場面,她能應付,那便沒有必要出手,若是不能,再出手也不遲。
“是。”闕衣退到一旁,這氣氛是不是有點太靜了,需要說點什麼嗎?
闕衣心中暗暗打鼓,王妃有着七竅玲瓏心,自己這會兒說退下,是不是有點刻意?
蕭墨看了一眼那一摞書,便明白了今日她想做什麼了,她在這裏看書。
今日諸多奇怪之處,可也說不出哪裏奇怪。
“王妃,柳小姐就要嫁給睿王了,您想備什麼賀禮,奴婢去準備。”
闕衣對柳如煙的印象不錯,這纔想着替她周到的做好一切。
“不急。”這事真不用急,不能太貴重,但要精細,她真正需要的是如何在睿王府安身立命。
蕭瑾心中有張麗卿這個白月光在,她得讓她不受傷害纔行。
“王妃,方纔奴婢出去的時候,遇到張……逸王妃,她與柳家小姐走在一處,挽着胳膊,親暱的很,只怕柳家小姐與她走近了,日後與您有嫌隙。”
她其實擔心的是南宮若,對於柳如煙,她倒沒有多少看法了,雖然她最初的提醒是一片好意,可終究沒有提醒成功,而她的王妃已經還了這份情了,是她要嫁進睿王府的。
“她們的夫君是一母同胞,兩人關係親密,也無可厚非。”南宮若語氣淡淡,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東西未必是真的。
“但奴婢瞧着逸王妃在柳小姐面前提了許多睿王的好,說他體貼人,待人極好,還說睿王的喜好,那一股優越感,分明就是在暗示睿王待她與待他人不同。”
闕衣心底也忍不住爲柳如煙抱不平,氣憤的說着。
“那你爲何不給她兩個耳光?”南宮若放下書,眼神淡淡的看着闕衣。
蕭墨黑曜石般的眼眸微微一縮,她,倒是會想。
闕衣怔怔的,“奴婢豈敢?奴婢只是瞧着不順眼罷了。”
“既然不順眼便不要去看,我們能做的事有限,不要讓不重要的人去消耗你的時間,浪費你的情緒。”
南宮若身姿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自然的帶着一股貴氣。
“可是……。”
“闕衣。”南宮若喚道。
目光溫和的看着闕衣,“我們無法改變別人,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管理好自己,愛一個人也好,恨一個人也罷,終歸是我們每一個人自己的事。”
闕衣呆呆的看着南宮若,她的王妃似乎在教她什麼,她要好好聽着。
“靜坐常思己過錯,閒時不談人是非,我們只能選擇讓自己更優秀,成爲自己想成爲的那一種人,至於旁人,何必沾染心中的一席之地呢!”
在她心裏,這些人都是過眼雲煙,只是一閃而過,不會在心中停留,也不會浪費時間去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