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冷冷笑了,更多的卻是自嘲跟無奈。
“我現在承認,你確實是有這方面感情的缺失,這樣的日子……誰都不好過,也許無人能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也未必好過,你雖不愛,卻也會愧疚,這種情緒,也會令你難受。”
南宮若微微笑了笑,笑容有些無奈,她怕極了這種感情,這種熾烈的會斷送她性命的感情。
蕭墨也許會難受,但過些日子也就會慢慢緩解過來,遲早會放下的。
但是都沒再說話,因爲外面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
浮留見門開着,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敲,最後還是選擇先進去彙報。
“姑娘。”
南宮若立即斂了神色,一臉鄭重的看他,“如何?”
“裴莊主給那位姑娘挑菜,被那位姑娘躲開了,裴莊主沒有生氣,倒是那位姑娘三兩下扒了飯菜就站一旁去了。”
浮留也不浪費時間,微微頷首就開始敘述起來。
“她本想給裴莊主斟酒,小的立即上前說我來就好,那位姑娘說,這些事不累人,不用那麼客氣。”
“小的說來者是客,客人做這些事有失身份,她說她本就不算是客人。”
“她說這話時,小的發現裴莊主皺了一下眉頭。”
南宮若緩緩點頭,眼裏有着讚許,浮留做事細緻,會去注意所有人的神態,一些細微之事,恰巧就藏在這裏。
“她對小的說,這裏的飯菜很好喫,菜單很好看,有獨特的色彩,她希望下一次有機會出來時,能見一見畫菜單的人。”
下一次,她在告訴自己,她還是不會留下。
“小的說,那要問過姑娘才知,她並非人人都見,那位姑娘說,那也沒有關係,古有劉備三顧茅廬請諸葛孔明出山,她更有耐心,可以三次、四次,五次,只要姑娘願意見她,她都覺得值得。”
南宮若緩緩閉了閉眼,南宮心給她傳遞的意思是,她暫時不會回來,藥那邊的線索即使只有一點,她也會耐心十足的一直找下去。
心兒爲了她的藥以身犯險,一絲一毫的線索都牢牢抓住,她怎麼能做那麼冒險的事,去傷害她。
心兒尚且不知她只有一粒藥,如果知道,她會慌的。
睜開眼時,眸底一片冷清肅然,好好配藥,爲心兒將客棧打理好,給她留下豐厚的財物,至於其他,有什麼資格去想呢?
既然都已經讓他受到傷害了,總不能又去安慰,絕情後的安慰最傷人,劃清界限吧,讓他淡忘了自己,只有這樣的結果對誰都好。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浮留的用心她很欣慰,聲音也溫和了許多。
浮留很高興,他忠心效命的人能對他辦事滿意,只是還有一事,他現下也不能不提。
“姑娘,南弦聽說您來了,想來道謝”。”他說着注意着南宮若的神色。
浮留微微張嘴,卻又什麼都沒說。
“這些天你們對他的照顧,他有好好的道謝就好,至於其他的,叫他別想那麼多,心有愧疚,那便做好眼前事。”
南宮若聲音淡淡的,“我救人是醫者,跟普通大夫沒有區別,他無需覺得是什麼天大的恩情,他既要留下,那也是等價交換,他做事,破曉也會一視同仁的給他付工錢,僅此而已。”
浮留深深鞠躬,“浮留在此替南弦謝過姑娘了。”
“退下吧,之後我就住在客棧了,一會兒午膳送來就好。”南宮若淡淡的交代着。
浮留雖然欣喜她能在客棧,可這語氣聽着不太對勁,似乎是長住,可是她也是辰王妃。
“是,浮留這就去安排。”浮留也只能在心中揣測絕不多問,這不是他該問的事。
蕭宇也站起來了,“我去叫似錦一起用午膳。”
浮留聞言看向南宮若,等她的意思,南宮若默許的點了一下頭,浮留了然,躬身退了出去。
齊巖將他們帶過來了也隨着蕭墨離開,蕭墨的臉色非常不好,讓他覺得心驚,那不是暴怒,而是另一種他從未見過的恍惚。
在他行禮時,他發現蕭墨已經恢復了往日冷漠的面容,但他知道,準是他們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也不敢多問,只盼着今日過去,明日要悄悄來一趟客棧,看一看南宮若的臉色。
張祁書掌嘴結束回去後,一張老臉已經腫了,但更多的是悲憤難平,他暗暗發誓,不讓蕭墨、南宮若二人付出代價,他誓不爲人。
張麗卿得知此事也是在屋內哭了一陣,她的父親幾時受過這種屈辱,想着委屈,還特意去見了蕭旭,試圖能對她安慰幾句。
“今日如果不是辰王妃在外面等墨王兄,他心情不錯,你覺得你的父親能夠活着回到太傅府嗎?”
張祁書本就不識趣,他那些話但凡不蠢都能聽出來,蕭墨只是不願計較罷了。
但他不該提起南宮若的身世,她身世如何他早就知曉,根本不用聽旁人如何說,即使是事實,也不會影響蕭墨對她的感情。
若不是南宮若出頭替蕭墨說那幾句話,他絲毫不懷疑,他墨王兄會讓張祁書血濺當場。
張麗卿捏緊了絲帕,又是南宮若,憑什麼她可以被蕭墨這麼保護,憑什麼她在蕭旭那裏就得不到半點維護?
蕭墨可以爲她得罪皇帝,得罪皇后,得罪所有人,而蕭旭卻連半句話都不會爲她說,她當初爲何會看上她?
張麗卿的心裏一陣陣後悔的痛意襲來,恨自己遇人不淑,恨她當初爲何不選擇蕭瑾,蕭瑾愛慕她,她早就看出來了,如果當初選擇蕭瑾,蕭瑾一定會寵着她。
就因爲她覺得蕭旭更有前途,只是她忽略了,那些好背後是可以沒有感情的。
南弦是在晚膳時見的南宮若,他端着飯菜跟在闕衣的背後,闕衣討好的看着南宮若,希望她不會因此而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