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一次,闕衣在叫她的時候,她會走神。
“是。”
“她會回去嗎?”蕭墨眸色深沉,異世他不在乎,只要不回去,留在這裏就好。
“天象也會有變化,世間之事不能一概而論,近年來天象是沒有異變的,不過王爺此行,需得提防那位皇子。”方丈娓娓道來,爲蕭墨倒了一杯清茶。
見蕭墨目光鎮靜,方丈笑道:“王爺神勇自是一般人不能匹敵,不過那位皇子的軀殼裏,現在的支配者是來自異世之魂。”
“他的靈魂跟王妃來自同一個地方是嗎?”蕭墨抓住了這個重點,眸子裏驟然迸射出冷光。
“不錯,他的才能自不會弱,許是會出奇招,許是會有一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怪兵刃,所以王爺,需得謹慎。”
兩人的對談到此爲止,然而蕭墨在給南宮若講起時,並未將異世之魂的陸雲朝一事說出來。
“現下得了答覆,你總放心些了?”南宮若淡淡道。
“略微。”蕭墨答道。
都得了答覆還略微放心,這不就擺明了不放心嗎?
“我很好奇,如果這次大師說很有可能回去,你又要如何解決?”
“把你帶走。”蕭墨看着她澄澈的眼眸,答得真誠。
“開什麼玩笑,你這不是胡鬧嗎?”霆黎可還沒有開放到可以帶家眷一起上戰場,更何況他是蕭墨,他帶頭破壞規矩,這不是要惹大亂子嗎?
“我沒胡鬧。”蕭墨的眉眼深沉如墨,他向來嚴謹,冷酷,玩笑一詞確實與他不沾邊。
南宮若注視着他的眼睛,蕭墨靜靜看她,夜很靜,然而離的這麼近,兩人眼底都沒有染上情愫。
“你該走了,天亮之前,你還要追上他們。”南宮若開口打破了僵局,再耗下去,對他不利,若是傳出去了,會動搖軍心,即使皇帝現在忌憚着不治罪,也難免不會秋後問罪。
“在擔心我嗎?”蕭墨溫聲問道,眉眼裏悄然浮起了一絲笑意。
“我是擔心那些百姓。”南宮若白了他一眼,微微側過頭去。
“聽聞陸雲朝的那些兄弟,這幾年裏可是吃了不少他的苦頭,他文武兼備,在朝堂上大顯身手,暗地裏,也治了不少阻礙他上位的人,你就半點都不擔心我嗎?”
蕭墨說話時,南宮若已經轉過頭來看他了。
“世間真理,唯快不破,你的武功不僅力量強大,而且劍法極快,在絕對強大的力量面前,聰明才智是不夠看的,而且……。”
南宮若目光上下游移看了一圈他的臉,說的散漫,“他陸雲朝會的那些手段,在經歷十多年戰場上的你那裏,根本不夠看,他若紙上談兵,讓他閉嘴就好,他若有些真本事,不也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嗎?”
蕭墨微微俯身,不可否認的是,旁人若是說起這些話,自是大多帶着奉承之意,她向來不是個喜歡奉承之人,特別是對他。
南宮若用食指戳了戳蕭墨的胸口,阻擋他再往下俯身,“不過,一個合格的將軍,在面對任何一個上戰場的對手都不會輕敵。”
“身後都有自己的家國百姓要保護,有些對手固然可敬,有些沒事挑起戰火的對手,卻極端可恨,上位者要承擔的責任很大,所以……。”
南宮若收回手指,在牀單上小幅度的畫着圈圈,“趕緊上路,祝你凱旋歸來。”
她畫圈圈是因爲在方纔她手指戳他,阻擋他俯下的身子時,那瞬間腦子裏的念頭竟是,他這胸膛比上次推那一手的觸感還要結實些了。
果然這男人時刻都沒有懈怠自己,他隨時都擁有上戰場最好的體魄,夠自律。
蕭墨掃了一眼那畫圈圈的小手,心中則在想,她是在嫌他髒嗎?戳了他一下就要用牀單擦手,不過,她這動作還有幾分可愛。
蕭墨起身,隨後還是想着解釋兩句,“戰場朝堂上,我確實殺了不少人,沾染了不少鮮血,我知道你不怕這些,可,我也沒有那麼的髒,你不用那麼的嫌棄。”
嫌棄?那倒真沒有,他平日不逛妓院,連個通房都沒有,自律又克己,這點是僞裝不出來的,不談之前,還找不出他的缺點來。
難道是,南宮若手指停了一下,他以爲自己嫌棄他,在牀單上擦手?
看來應該是這麼回事了,南宮若嘆道:“你其實不用想那麼多,這只是一個單純的小動作而已,跟嫌不嫌棄完全不沾邊。”
“十三的武功遠在暗衛之上,秦玉生沉穩可靠,有他們二人在,你安心休養就好。”
南宮若點點頭,這王府之中不太平也是常有的事,關於隨時可能找上門來的裴易,她目前的身體情況,只能借用蕭墨的力量了。
“你不會後悔嗎?無論你做什麼,無論做到什麼地步,從我這裏,都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回報,你會後悔嗎?”
換位思考,她會做到這個地步嗎?不見得,如果愛而不得,她想,她很快就會放棄的吧!
“你不離開就好。”蕭墨笑了笑,這個要求雖低,對她而言,也是很難做到的。
目送蕭墨離去後,南宮若看着牀頂怔怔發呆,不離開,這個要求很奢侈,她自己都保證不了,怎麼可能給一個完完全全的答覆呢。
翌日一早,闕衣幾人跟正要開門的南宮心打了個照面,闕衣便等着她開門,她手上是洗漱用具,絲茹端着早膳。
打開門,見南宮若還沒醒,輕手輕腳的放下,便在一旁侯着。
南宮心壓低聲音對她們道:“你們先出去吧,這裏有我就行了。”
“是。”
其實她們也在等南宮若醒來,然後把府上那個燙手山芋蕭雨溪給勸回宮去。
“陛下聽聞辰王妃昨日受了點傷,辰王又出征遠去,特命老奴帶了幾名有經驗的嬤嬤前來伺候辰王妃,還有這幾名宮女也是精挑細選來伺候辰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