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其他事嗎?”南宮若這麼問,意思就是純妃的事翻篇不提了,她是真沒打算管,自己的事都等着解決,哪有空管皇帝后院起火。
暗夜結巴了,目光遊移的看向了秦玉生,這事他說不清楚,還得靠秦玉生。
秦玉生略一沉吟,開口道:“是軒王的事。”
闕衣頓時不滿的朝他看了過去,這時候提軒王不是添堵嗎?
“軒王醒來就像變了個性子似的,整日冷着臉,玖柒說,幾天過去了,沒見他臉上有半絲笑容,每日上朝,練武,看書,品茶,幾乎只做這幾件事。”
秦玉生注視着南宮若,南宮若漠然的聽着,似乎沒有絲毫情緒。
只是在他說完後,南宮若才掀起眼皮看向了他,“也許這纔是他真正的性子,從前那般,都是做給人看的,忘記了一些事,讓他也做回了自己。”
“似錦在軒王府?”她一番話說下來,引得衆人沉默,她也不想多提,只是君似錦的去處她總要過問一二。
“是,她自願留下的,她跟玖柒說,軒王既然忘了,那她就一直陪着他,爲自己之前的行爲贖罪。”
秦玉生說到贖罪二字,闕衣就嘲諷的嗤了兩聲,“她傷的是王妃,又不是軒王,這贖罪對象都找錯,分明就是趁人之危,趁虛而入,咦,卑鄙。”
“她倒不算趁人之危,蕭宇失去的只是關於我的,還有其他一些記憶,不是所有人所有事,他有自己的判斷力,也有正常的頭腦,如今的他爲自己而活,自是不會再做出迎合他人之事了。”
南宮若對此並不擔心,從今往後他所有的選擇不會再與她有關了,雖然不會再讓他因自己受傷。
南宮若,你是對的,你這樣做沒錯,你的存在已經傷了很多人,已經死了一個蘇慕楓了,再也……再也不要這樣的事發生了。
南宮若在心底默唸道。
“午膳過後請浮留來一趟王府。”好些天沒有過問客棧了,浮留一定也在擔心自己。
“是,沒有旁的事,奴才便退下了。”秦玉生躬身作揖道。
南宮若沒有言語,微微擡了擡手。
“溪兒你何時知道純妃那賤人跟侍衛暗通曲款的?”皇帝雖然氣惱,可倒也沒有傳聞那麼誇張,他對純妃沒什麼感情,只是帝王之威受到了侮辱,讓他丟了顏面。
心中的怒火無法平息下來,他誓要將純妃抓回來千刀萬剮,讓那個姦夫親自執行,讓那對狗男女死無葬身之地。
“我讓人送她回去時,順便查了一下。”蕭雨溪說的雲淡風輕。
“純妃是我放走的,比起孩子生下來之後因爲跟你不像而被人懷疑,她在選擇跟侍衛私奔時,倒是堅決的很。”
蕭雨溪眼底有着淡淡的嘲弄,手劃過杯身,一舉一動都帶着輕蔑之意。
皇帝瞳孔放大又收縮,拳頭握住又鬆開,反覆了幾次,才把話完整說了出來,“你爲何要這麼做?”
“你已經從失去沁藍殿的悲傷中走了出來,誅心,哪有隻誅一次的?”蕭雨溪的聲音清冷,隱隱透着譏諷的冷笑,讓皇帝感到徹骨的寒冷。
皇帝悲涼的笑了,最後緩緩看向蕭雨溪,“你就這麼恨我?”
“我恨你給了我這個身份,讓我只能躲在陰影之下,如今的我,一步步走到現在,都是你從前種的因,今纔有的果。”
蕭雨溪在他說完之後就用帶着恨意的目光,說着痛恨他的話,誅着他的心。
皇帝連着呼吸幾次都沒把心頭的鬱積給壓下去,最後兩眼一黑,往後倒了下去。
然而蕭雨溪並沒有去扶他,外面的劉公公聽到一聲巨響,頓覺大事不妙,顧不得裏面有沒有傳喚,直接推門進去。
皇帝仰面躺着,也不知是生是死,蕭雨溪坐在一旁,眼睛都沒往皇帝那邊看。
劉公公嚇得腿軟,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往皇帝那裏爬,爬過去待試了一下呼吸,才略略放心,連忙對外高呼:“傳御醫。”
劉公公不敢問蕭雨溪是發生了什麼事,連忙張羅着叫人進來擡皇帝。
雪鷺跟在後面進來,卻是隻看向自己的主子,蕭雨溪食指敲着扶手,雪鷺知道這是她不耐煩的動作,當即再無二話,將蕭雨溪推了出去。
劉公公眼角餘光掃到這一幕也是老淚縱橫,如今皇帝這副模樣,公主竟半絲關心都沒有,就直接走了,陛下醒了心得多寒。
“去辰王府。”蕭雨溪淡淡說了一句。
雪鷺猶豫了片刻,蕭雨溪眯了眯眼,沉聲問道:“有何不妥?”
雪鷺推着她,一路宮女太監們也儘量避讓,是以她們四周並無他人。
“您離開的那一晚,軒王被叫去了辰王府,回來之後性情大變,這幾日都再也沒去王府,以往他不說每日都去,但辰王妃受傷,他自是會去探望,畢竟他寧肯保護她,讓自己受傷,而君似錦卻在軒王府住下了,兩人之間談不上親密,卻似乎也沒有嫌隙。”
雪鷺斟酌着說出這一番話來,她其實很沒底,因爲她並不清楚那一夜發生了什麼,所以她想着調查清楚再說,可眼下蕭雨溪要去辰王府,她不得不提出來,讓她去衡量。
“跟她有關的事情,不用徹底查清楚才告訴我,有任何異樣,即使是揣測,也可以來報。”蕭雨溪眸光微冷,看着沒有絲毫生氣的模樣。
“奴婢知錯。”雪鷺立即跪下,恭敬的磕了一個頭,她太清楚蕭雨溪的手段,也太清楚方纔的話語中並非沒有半絲苛責。
“起來吧。”蕭雨溪擡了擡手指,神色慵懶。
“姑娘身子漸好,浮留便放心了,這些日子的賬目,浮留都一一做的仔細規整,王妃閒來無事翻上一翻即可,萬萬不要怠慢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