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他，也不是不可以！
宮內張燈結綵，因爲是陸雲朝，宴雲初二人設宴，因此並不是所有官眷都能參加，只有一些位高權重的才能進宮，也有不乏想借此攀龍附鳳之人，塞了不少銀錢，也躋身進了今日夜宴。
因南宮若下午睡了會，進宮時間就晚了些，來時大多都已入場。
陸雲朝白日就派人來裝點了，清風臺上面用了數顆夜明珠堆積，隔了一層透亮的輕紗包裹，清風臺上亮如白晝。
各處的燈籠裏面都放了夜明珠來代替燭火，當然也仍有燭火搖曳，但夜明珠加上燭火，原本來參加夜宴的人，初時踏入這裏都恍如自己走錯了地方，還都下意識擡頭看天確認了一番。
帝后二人也已落座，南宮若他們來時雖晚卻不遲，皇帝看着二人同色衣裳，目光一凜，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覺。
拜見帝后二人之後，蕭墨，南宮若坐到侍女引領的位置上，今夜並未分男女席，二人坐在一席。
皇帝環顧一圈那些臣子們的眼神之後，心中那個不好的感覺一點點擴大，他方纔看着蕭墨二人進來時，那一身華貴無邊的氣度讓他一度有種蕭墨已貴爲王者的錯覺。
他們夫婦二人就好似帝后，矜貴從容，氣度不凡，令人望而折服，打心底裏臣服。
那些臣子們看蕭墨的眼神，是弱者對強者的仰望跟拜服，如果蕭墨當皇帝，他們是絕對會誠心歸順拜服的，但這並非他想看到的，皇帝目光冷了幾分，氣息也微微有些亂了。
陸雲朝目光落在二人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眼裏有幾分玩味，最後意味深長的看着南宮若，眼裏劃過一抹精光。
蕭旭五味雜陳，張麗卿至今還躺牀上不能下牀，而他也無側妃，所以是孤家寡人一個坐在那裏，再看蕭墨跟南宮若成雙入對，更是有些不是滋味。
蕭瑾看着只覺得刺眼至極，張麗卿因她被打成那幅模樣，現在只能躺在牀上遭受痛苦，她卻如此耀眼的出場，真是心機十足。
蕭瑾看着都有幾分不順眼，側眸一看，柳如煙滿眼欣賞的看着南宮若的身影，心中更是憎惡。
“逸王妃沒能參加晚宴，你看起來格外高興是嗎？”
他的陰陽怪氣柳如煙聽出來了，只是淡淡一笑，“妾身不知王爺爲何提起逸王妃，但妾身一直都景仰辰王妃，今夜見她與往日不同的裝扮，覺得美麗，多看了幾眼，也成了過錯嗎？”
蕭瑾聽她說景仰南宮若，狠狠的剜着她，“逸王妃多次照顧你，各處宴會都會叫上你，帶你去見見世面，你就是這樣回報她的？不知恩圖報，反而對她的仇人景仰，你還有沒有良知？”
柳如煙臉上笑容一斂，目光冷冷的注視着蕭瑾。
“請王爺慎言，如果您對逸王妃此事有疑慮，請去詢問公主，畢竟是公主開口要罰，不是辰王妃，您說逸王妃的仇人是辰王妃，請問她們有何冤仇？是辰王妃動手罰的她，還是辰王妃讓公主罰的她？亦或是辰王妃讓逸王妃說了那些話？”
他以爲柳如煙是個軟弱的，竟不想她也有如此能言善辯的一面。
“至於您說妾身不知恩圖報，沒有良知。”柳如煙微微一笑，她介意什麼？
“多虧逸王妃帶着妾身出入各種宴會，在妾身面前明示暗示，妾身才得知王爺您對她的心意呢，花圃裏的花都是逸王妃的喜好，還會藉口去見逸王，實則給她帶不少可口點心呢！”
柳如煙的聲音清清脆脆，卻綿裏藏刀，她本欲就這麼按着不說，可蕭瑾非要咄咄逼人，也就別怪她把這層紗給他捅破了。
蕭瑾臉色鉅變，他自以爲心思瞞得很好，連他兄長都不知道，他更以爲張麗卿不知道，沒想到柳如煙知道，還是通過張麗卿得知的。
那她到底是怎麼看待自己的？
看着蕭瑾的臉色，柳如煙覺得心情大好，“妾身的確要感謝逸王妃，是她讓妾身明白，不要試圖能得到王爺您的心跟尊重，妾身不過只是一個生育孩子的利益工具，妾身家世不如您，各方面都配不上王爺，王爺自一開始便不會正眼瞧妾身。”
福丫拽了拽柳如煙袖擺，蕭瑾的臉色太難看了，她擔心蕭瑾大怒之下會動手傷害柳如煙。
柳如煙將心裏話說出來覺得痛快，看着蕭瑾的臉色絲毫不覺得心疼，只覺得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他自找的，她非但不會停止，她會趁此機會一吐爲快。
哪怕之後去母留子，孩子留在睿王府她也認了，每日都陰陽怪氣一陣的譏諷她有什麼意義，張麗卿能跟蕭旭合離，跟他成婚嗎？
“妾身看的分明，所以妾身想說的是，王爺您需要妾身的孩子，那麼請顧好妾身的安危跟情緒，孩子生下來之後，孩子留給您，妾身自請下堂，即使之後嫁不出去，妾身願意出家爲尼，常伴青燈古佛也認。”
福丫緊張的揪着手帕，她怕極了，她家小姐怎麼這麼傻，這種話怎麼能說？
柳如煙如釋重負，嫁蕭瑾她是不願，但也曾想就這麼將就着過罷了，可蕭瑾的心跟眼都似乎被迷住了，還沒有底線，沒有對錯的責怪身邊人。
這種行爲她很不恥！
南宮若眯起眼，笑了，從柳如煙說話時她便留意了，雖然臺上已經熱鬧的開始奏樂跳舞了，但她更加在意柳如煙那邊，因此一直在讀柳如煙的脣語。
她聽的心情大好，柳如煙的硬氣跟條理清晰的字字句句讓她欣慰，蕭瑾那醬色的面孔她看着也覺得解氣。
柳如煙出乎她的意料，她沒想到自己在柳如煙心目中竟然會是這樣的存在，她景仰自己，會因爲蕭瑾說自己不好時據理力爭，她還真是傻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