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聽到談正事,立即就看了過來。
慕涵低下頭一時沒有開口,但這種沉默必然是不對的,她也發覺了,又很快擡起頭,看了一眼南宮若,又環顧屋內一圈。
大概是確定屋內沒有外人之後,朝南宮若走的更近,跪在南宮若身前,臉都快挨着南宮若膝蓋了。
“王妃,奴婢只是懷疑,沒有證據的事,奴婢不敢說。”慕涵說的很小聲,似乎怕被外面的人聽見了。
南宮若安撫道:“你且說,我會判斷。”
“奴婢懷疑是陛下。”慕涵不錯眼的看着南宮若,怕從她眼裏看到一絲不相信。
南宮若神色不變,從慕涵跪下說不敢說的時候,她就有所懷疑慕涵可能會說皇帝了,因此她並不驚訝。
秦雅倒是緊張了一瞬,連忙去看南宮若的反應,皇帝做的那些事都還瞞着她的,不知道慕涵知道多少,萬一說了出來,怕是要出大事了。
秦雅見南宮若神色淡定,心中更是沒底了,悄悄走出去,將此事對十三說了,二人商議着該怎麼辦?
南宮若注意到她的動作,知道他們有事瞞着自己,但現在不是過問的時候,“你懷疑,那麼應該也握有一些證據纔是。”
“奴婢該死,娘娘走了之後,您問話的時候,陛下在,奴婢撒謊了,其實娘娘在查前皇后的事,這件事奴婢知道的,娘娘也掌握了一些證據,似乎是跟陛下有關。”
慕涵從袖中掏出一方手帕,雙手呈上,“這帕子也不知是有什麼玄機,娘娘走的時候還捏在手中,奴婢發現娘娘走了,就收起來,本想交給王爺的,宮裏人奴婢都信不過了,怕交出去了,就沒了。”
南宮若接過手帕,這是一方白色手帕,上面繡了一隻鸚鵡,看不出有什麼玄機,她放到鼻尖下面輕嗅,一股淡淡的藥味,這帕子被藥浸泡過,看來要帶回府上,用藥讓它顯形。
“王妃,您一定要信奴婢,陛下是九五之尊,奴婢不知道前皇后的死跟他有沒有關係,奴婢知道的也不多,但娘娘的死跟陛下脫不了關係,娘娘在查,曾還跟陛下因爲這件事起過爭執,奴婢聽娘娘提到了王爺,後來不了了之。”
慕涵聲淚俱下,唯恐南宮若不信,舉起手發誓,“王妃,奴婢句句屬實,舉頭三尺有神明,當着娘娘遺體的面,奴婢絕不敢欺瞞您,奴婢人微言輕,您爲下人們着想,不懼權威,奴婢信您。”
“王爺不在,奴婢一開始也不敢說,現在奴婢告訴了您,您也千萬不要去問陛下,等王爺回來了再商議,奴婢擔心陛下對您不利,畢竟娘娘與他夫妻多年,都是這般下場。”
慕涵說完又看了看四周,古人重誓言,這般說辭可信度很高,但還是要把證據找齊了才能證明,另外,他們也有事瞞着自己,得回去跟他們好好‘談談’。
“既然你說皇上可能害了皇后,那麼你作爲她身邊最親近的人,他沒有懷疑你,沒有除掉你的打算嗎?”南宮若提出疑點,如果真是皇帝所爲,那麼皇后都殺了,留她慕涵作甚?
“奴婢也不清楚,娘娘也只是與陛下起過爭執,這次的事奴婢只是懷疑陛下,畢竟在宮中,又是夜深人靜之時發生的事,自是高手所爲,能在宮內來去自如,陛下手下的能人自是懷疑目標。”
慕涵以爲南宮若不信自己,抓住南宮若的手,如泣如訴,“陛下心思奴婢自是猜不着,娘娘的死定然是跟調查前皇后有關,奴婢都是猜測,王爺他定然知道些什麼的,王妃您等王爺回來了一問便知。”
南宮若對她的觸碰有些感到不適,慕涵又是哭哭啼啼的,這件事追究她下去也不會有結果,但她有件事是說對了,等蕭墨回來就知道了。
暗夜已經去苗疆找他了,他定然會先行趕回來,快馬加鞭的話,可能明日就到了,等一日她是等得的。
“起來吧,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等蕭墨回來我會同他商議。”南宮若扒開她的手,事情問清楚了,已經沒有留的必要了。
“是,王爺回來了,奴婢依然會這麼說,只是那方手帕,奴婢實在看不出什麼來,只能麻煩王妃您想想法子了。”慕涵說道。
“嗯。”南宮若輕應了一聲,便走了出去。
秦雅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躲閃,十三看着地面面無表情,南宮若走近,秦雅低聲道:“王妃,問出什麼了嗎?要與逸王談談嗎?”
“聽了點有用的東西,沒打算跟蕭旭共享這些,現在回府。”南宮若淡聲道。
秦雅緊張了,這回去還不得問話,府上那些,除了秦玉生,其他人在她面前還不得都露餡。
皇帝殺了前皇后,以及蕭宇,蕭旭,蕭瑾母妃等事她本可以知道,但是追究起根本來,蕭雨溪的身份就要暴露,這一件牽着一件,身份暴露,蘇慕楓之死也就真相大白,後果不能承受,他們必須瞞着。
一會兒回去路上,得先讓十三先趕回去跟秦玉生說說,至少府上得串好詞,他們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慕涵將南宮若送出未央宮之後才返回屋內,坐到皇后牀邊,眼含笑意的看着皇后,還伸手輕拍了拍皇后的臉。
“娘娘,這一次您還真是幫了大忙,您生前不能幫奴婢謀劃,死後倒是派上大用場了,奴婢現在要靠自己籌謀了。”
慕涵語氣很溫柔,眼神卻漸漸變冷,將皇后身上的香囊取出來用手帕包起來,帶着走出了屋內。
馬伕駕着馬車,秦雅,十三一前一後在馬車前後騎着馬,秦雅心事重重,思考半晌後深吸一口氣,將馬驅至馬車旁,說道:“王妃,十三有事要先去處理,屬下護送您回府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