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非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一下懶腰。可沒想到動作太大,抻的身的老傷復發,引得胸口一陣疼痛。
“誒呦,疼……”
瀧川擦擦眼淚,忙湊過來,小心翼翼的把手撫在明非胸口。
“你沒事吧……要不要我給你擦點藥?”
明非哪裏受得了這樣的刺激,纖纖玉手的觸感順着衣服傳到胸膛,又把電波流向全身。他一哆嗦,差點從椅子掉下去。
“好啊,我傷還沒好……幫我擦一點藥我再睡吧。”
瀧川蹦蹦跳跳地跑出門去,可愛的像一個小孩子。明非望着她的背影,心一陣溫暖,原來女神也有這樣的一面。家有如此尤物,怎麼可能做到心若止水呢?
沒過一會,瀧川拿着昨天買的幾瓶藥,笑呵呵地走進屋來。
“把衣脫了吧。”
明非像個純情少男,臉微紅,心跳加速。
“額,直接脫嗎?”
“那你想怎麼脫?”
“怪害羞的……”
“你還知道害羞,不是你偷看我洗澡的時候了……”
“我沒偷看!”
“沒偷看,那是光明正大的看?你個色鬼!”
“……”
打趣了幾句,明非不好意思地褪去衣,胸口的拳印還在。紅色的拳印周圍一片暗紅的淤血,瀧川見此情形,心疼不已。
拿着溼毛巾,瀧川埋怨着說:“你說你,真是的,傷還沒好,又去那種地方?你不要命了!每次攔你你都要發脾氣,昨天好不容易態度好了一次,還是惡習不改……”
明非覺得有必要爲自己的名譽解釋一下,雖然不知道過去的這傢伙是怎麼樣的,不過現在的自己完全不同了。
“我以自己的名譽擔保,我沒去!真的沒去!以後再也不去了,我擔保過的!”
瀧川將信將疑地問:“真的不去了?”
明非把手放在她的肩膀,安慰她說:“放心吧,我答應過你,要和你一起把這個家撐起來。酒色財氣,我再也不會區沾了。”
四目相對,但瀧川的表情讓明非無法用語言形容,那是一種他從沒見過的欣慰和幸福,有什麼不懂事的親人懸崖勒馬,幡然醒悟更開心的嗎?
冷水毛巾擦在胸前,明非卻感覺到了溫暖,有一個女孩如此在乎,如此關心自己,人生無憾。
瀧川一絲不苟,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明非的身體。明非低頭看着那張傾國傾城的臉龐,想伸手去撫摸,可又怕舉止輕浮引得她生氣。
像一朵美麗的蓮花,可遠觀不可褻玩。明非眼看,心想,不論是親情還是愛情,定不負卿!
藥水擦完了,明非卻沒有從她的溫柔甦醒。
“你看我幹嘛……傻了……”
瀧川被看的臉紅心跳,不好意思收拾東西。
瀧川:“你還喫不吃了?這麼貴的魚你喫這麼幾口?”
勤儉持家的她有點心疼。
明非回想起早晨買菜時的見聞,海鰉魚屬等菜品,還是高價,怪的是隻有一家人在售賣,如此高利潤的貨物,應該是很稀有的。
“話說爲什麼海鰉魚貴呢?只因爲口感好?”
瀧川收拾餐桌,回答着:“因爲海鰉魚是海魚,只有獸人族的領海纔出產,而人族是內陸地域。養育人族的是九大河流和五大湖泊,都不出產海鰉魚。以人族目前與獸族的關係,別說貿易了,連繼續和平下去也是很難維持的……所以海鰉魚貴不足爲,販賣海鰉魚少不了鋌而走險,物以稀爲貴嘛。”
明非撓撓頭,不解地問:“人族和獸族究竟有什麼不解之仇啊。這幫傢伙真是傷腦筋,整天沒頭沒腦的打個什麼勁啊……”
瀧川停下了手的活,看着明非說:“這又有什麼辦法呢……千百年來,他們都是這樣的,生靈塗炭終虛妄,一將功成萬骨枯……”
明非:“要我看啊,都是貪心不足蛇吞象……”
……
瀧川收拾完飯桌,回房休息去了。明非只覺胸前的藥效發作,渾身難受,睏意猛襲。
明非一生從沒有如此渴望過一張牀。
他忙跑去睡覺,由於昨晚被蘭心折磨了一番,又走了好幾里路,這一覺睡出巧克力的味道——黑,甜,香。
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一點,醒來後,明非只覺一身輕鬆,胸前的傷也好了不少,雖沒有痊癒,卻也行走無礙,沒想到買的藥這麼管用。明非洗漱穿衣,推開門,午後的熱浪襲來,讓人不想出門。
明非想出門,瀧川見到,忙問:“你又哪野去?”
“我去賭……”
賭字剛說出口,他覺得不對,連忙改口。
“我去讀書,去心圖書館看看。”
心虛驚,好險釀成大禍。
瀧川將信將疑,眨眨大眼睛,問:“你?讀書?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明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不好意思的說:“活到老,學到老……”
一轉身,匆忙路,不敢再多糾纏,生怕自己心虛說錯話。
一路打聽一路走,明非終於到了城東南。
人族主城,城東南角著名的濫賭一條街匯聚了大大小小的賭場。一進入這裏,明非感慨好賭是人類的共性,需要多少兢兢業業的賭棍不眠不休才能養活這麼多家賭場。
賭場各不相同,主要的差別在門面和玩法。有些大賭場裝飾的珠光寶氣,穿着風騷的迎賓小姐不停地鞠躬,說着歡迎光臨。恨不得用黃金白銀做門面,只是考慮到這羣窮兇極惡的賭徒,如果有黃金白銀外露,一定會第一時間被搶奪一空。
相之下,大賭場雖然豪華,但卻不及小賭場熱鬧。熱鬧的叫喊聲從一個個寫着賭字的布簾後傳來。那種齊心協力衝錢去的吼聲很是能夠調動人的情緒。明非感慨這個熱鬧去處,如果不是定力強大的人,誰都會在這種氣氛手癢,衝到賭場揮金灑銀。
逛了一會,明非覺得還是先到小賭場看看,探一探虛實。他隨意走到進一家小賭坊。
一進去,明非的光線變得陰暗。一股怪味撲面而來,混雜在其的是煙味,酒味,汗臭和腳臭。
明非差點被薰得暈過去,真不能理解這些賭徒怎麼受得了,賭博讓人忘記了一切,除了賭這些人什麼都不想。
明非走走看看,驚喜的發現這裏的賭具與以往看到的沒什麼太大差別。
骰子叫象牙戲,只有點的形狀圖案和以前玩的稍有不同。裏屋一個大桌子,有人在玩木牌,一人三張,看樣子是像是炸金花。還有類似麻將,牌九的東西,賭這東西果然玩不出什麼花樣,萬變不離其宗。
賭坊內玩法不少,賭徒們的情緒也各不相同。明非細細觀察,只見有人哭泣,有人大笑,有人忐忑不安,有人火冒三丈,有人橫眉冷眼,有人頓足捶胸,還有人輸的心灰意冷,面無表情。
一個賭場是活着的表情包,酸甜苦辣,喜怒哀樂,人性和情緒因爲一個錢字體現的淋漓盡致。在擁有和失去,可以瞬間的體會大起大落,這種誘惑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承受的,怪不得會有如此多的賭博成癮之人!
突然間,一陣刺耳的女人哭喊聲傳入嘈雜的賭坊。
明非好,忙出去看,他大喫一驚。
居然看到早他救得那個瘦子,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巧合。明非搭眼一瞧,他身依舊是破衣爛衫,被古厲茵鞭打出的血痕稍稍風乾,後面跟着一個女人,帶着孩子嚎啕痛哭。
“求求你不要賭了,你把家都輸了,求求你別再賭了。”
女人說着,帶着孩子跪在地,抱住男人的大腿不放。
“別攔着我,我只是運氣不好,我一定能翻本,一定能翻本……”那個男人咬牙切齒,眼佈滿血絲。
明非看不下去,給他的錢,或者說古厲茵給他的錢,他沒有用來治傷,也沒有用來補貼家用。看着眼前的人間慘劇,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明非第一次意識到,他幫不了他們,或許,誰都幫不了他們。
此時此刻,那個白髮飄飄的身影彷彿在眼前。她的話不斷地在明非的腦海重現,他陷入沉思,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做法,是否真的只是個人的傲慢。
“算了,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總算一件功德……”
明非目送着那個瘦子,心酸楚。他毅然決然地走進賭場,絲毫不顧及妻兒,路人嘖嘖觀望,但大多數至於看熱鬧而已。
明非在濫賭一條街又逛了一會,發現越往深處走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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