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一看,原來是一個人在跑。不得不說,看清了那個影子以後才意識到,他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明非感慨,這速度根本不像一個人類。他跑的太快了,甚至以前看過的顏承允還要快。正是由於速度太快,那人的一隻鞋被甩掉,嚮明非面門襲來。
“啊!”
明非十分緊張,雙腳停住,牢牢抓地,凝神瞪眼,伸手一擋。他抓住那隻鞋,只覺得有一種力量從鞋子傳到手掌,手臂,全身。將他擊退了四五步。
明非一陣後怕,這臭鞋的勁力,要是砸在面門只怕是要破相。
“好老子反應快!”
明非還沒站穩,身邊又跑過幾個人,差點把他推倒在地。一邊跑,一邊大喊:“抓住他,死老千!!!”
後面的幾人身穿制服,看樣子像是賭場的安保人員,不許多想,是賭場裏普普通通的捉老千場景。賭徒們紛紛站在路邊湊熱鬧,還有不少叫好起鬨的。
明非見什麼都好,快步跟了去,想看看熱鬧。但由於前者跑的太快,後面的人根本跟不,沒多一會丟失了目標。
那幾個穿着黑制服的安保人員四處張望,束手無策,只能跺腳罵街,向更深的巷子裏追去。
明非把破鞋丟在地,一陣惡臭……
正當他以爲沒熱鬧可看,準備繼續在賭場遊蕩調查時,那道閃電猛地繞路折回。安保人員只顧着向前追,全沒發現他們要抓的人已經跑回來了。這人殺了一個回馬槍,成功的避過了所有的威脅。
“這還是個老手哩。”
從他嫺熟的身法來看,這應該是一個常年被抓的老千。
明非定睛一看,這個人一身破盔甲,滿臉傷疤,身後背一把長劍,一把短劍。未見其人,先聞酒氣。
居然是顏自在!
明非心一驚,大家都傳說他每天喝酒賭博,看來是真的了。從他這犀利的程度來看,不認識的絕對會以爲這是一個老乞丐,老兵痞,老盲流。
自從一次開始,明非想不明白,爲什麼這個所謂的顏家首領會混成這個樣子,爲什麼即使這樣,大家還是那麼尊重他?出千被抓,又被人追的滿街亂跑可不像是一個大家領袖該做的事情。
顏自在剛剛脫離了險境,四處張望,生怕有人殺回來抓他。
好心促使着明非撿起鞋子,湊去,他拍了一下顏自在的肩膀,把鞋子提了起來。由於實在太臭,他另一隻手本能的捏住了鼻子。
“給,你的鞋。”
顏自在被這一拍嚇得渾身一機靈,抱着頭大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明非:“……”
這真的是四大家族之一的首領嗎?!!
“是我,你不用怕。”
顏自在聽到聲音,擡頭一看,長舒了一口氣。他忙穿鞋子,憨憨一笑地說:“原來是你啊,嚇我一跳。謝謝你了。”
明非用異樣的眼神端詳着這個大酒罐子,突然聽見那幾人喊聲又近了,顏自在慌張起來。
“我先躲躲,後會有期!”
顏自在一個轉身,進入身後的賭檔,明非擡頭一看,赫然四個大字——果然賭檔。
怎麼會有賭檔叫這種名字?
明非覺得好玩,這滿街的賭檔無非是富貴榮華之類的名字,怎麼會有這麼一家。又仔細端詳一番,四處觀察,見門口擺出一塊大牌子.
明非走前去,只見面貼了一張紅紙。面寫着幾行大字,細看才發現是一個賭局的盤口。
寫着:
下月西城長官人選決鬥結果開盤
賠率
古厲決——1:1.5
蘭冰——1:2
顏雯雅——1:5
明非——1:54.8
明非咬牙低語:“爲什麼老子的賠率是54.8……明非啊明非,你究竟是有多弱啊……”
再仔細看了一眼,這牌子的紙貼了一層又一層。明非左望右望,確認了四周沒人,小心翼翼的撕開表面的一張。發現下面是以前的賭局,寫着明非第一次決鬥的結果:
明家與三家決鬥結果開盤——封盤——結果
賠率
明非全敗——1:1.2
明非一勝兩負,兩勝一負——1:63
明非死亡——1:3
明非倖存——1:9
他再次尬在原地……倖存是什麼鬼……
這滿街的賭檔,沒有一家開盤涉及四大家族的決鬥,這是目前爲止看到的唯一一家,只覺告訴明非,這家賭檔絕對不簡單!
他細思極恐,感覺到一絲涼意襲來,想起那個番茄,應該是有人在操盤,而且還是關於他生死的盤。
當生命只是別人的賭注,這足以讓所有人不寒而慄。
明非心重複着:我活着僅僅是因爲有人需要我活着,我死了僅僅是因爲別人不在需要我活着……
他意識到,這裏面一定大有玄機,直覺告訴他,一定能在這家果然賭檔查出些什麼。
明非雖然恐懼,但還是要硬着頭皮進去。
“朗朗乾坤!老子不信你們有什麼貓膩!”
邁開步子,他毅然走進這家果然賭檔……
進入果然賭檔,他發現這裏與其他賭坊大不相同。
剛纔看到的賭坊陰暗閉塞,空氣渾濁,潮溼發黴,污濁不堪。人在其,與其說是賭博,倒不如說是在受罪。而這間賭坊特設四個通風口,南北流通,涼爽舒暢。地面打掃的乾乾淨淨,休息區是古色古香的桌椅和幾套功夫茶具。
明非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坐北朝南的休息室,老遠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清苦香氣。在這片窗前,街景的繁華一覽無餘。這樣的地方獨此一家,令每一個客人印象深刻。
處處都有花草盆栽,散發着香氣。那花卉十分獨特,雖生長在煙燻酒氣之地,卻格外茁壯嬌媚,白色的花朵散發着迷人的香氣,很好的和了賭場內的菸酒味。吊燈光芒四射,牆壁刷的雪白,牆甚至掛着幾幅附庸風雅的古畫。
明非看在眼裏,喜歡在心頭。
“這花叫什麼?”
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賭檔……
“真是怪的地方……”
明非暗自納罕,這裏是賭場還是茶樓。若不是羣情激奮的賭徒們用叫喊聲提醒他,倒真的以爲這裏是個風雅之處。
茶樓盛產人騷客,而賭檔盛產財迷賭鬼。不得不說,這樣別具一格的一個賭檔,生意自然不會差。每個賭桌前都坐着滿滿的人,大家的熱情因爲環境的優雅變得更加激昂,激昂的情緒讓他們把更多的真金白銀灑在賭桌前。
到一個賭桌前看了一會,再幹淨的賭檔玩法也都與其他地方無異,不過是骰子,麻將,撲克牌的變形。
明非作爲一個從來不賭博,當然也沒錢賭博的人,根本無法體會賭博究竟有什麼樂趣。無非是幾張牌,值得這麼拼嗎?
突然,一股酒氣傳入鼻子,這酒氣裏面帶着幾分臭。即使是室內的花香也無法掩蓋。
酒氣讓明非自然而然地想起顏自在,除了他也沒人有這麼恐怖的氣味。順着酒氣尋過去,發現顏自在在不遠處皺着眉頭盯着落下的骰盅。
只見顏自在緊皺眉頭,手腳發抖,呼吸急促,面帶汗水。看樣子應該是壓了不少,明非盯着這個怪的老賭棍的一舉一動。
骰子在空搖得叮咚作響,牽動着每一個賭徒的心,光頭荷官久久不願砸下骰盅,期待着更多人押注。
明非也屏住了呼吸,期待着下一刻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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