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魏忠賢正愣愣的望着自己,李光平也有些摸不着頭腦。
“沒……沒什麼,咱家覺得,您做一個郎中,的確是有些屈才了……!”
想到剛纔李光平的話,魏忠賢突然覺得這個傢伙,更適合在東廠謀個差事。
“魏公公還是莫要取笑了,在家只懂醫術,不做郎中,還能做什麼?”
李光平一臉苦澀的搖了搖頭,顯然並未聽出魏忠賢的話外之意。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先生還是先爲他們診治吧!”魏忠賢也無意多說,將話題扯了回來。
“好!”
李光平點了點頭,隨後上前開始替李老和陳掌櫃開始進行醫治。
換做以前,當李光平看到尋常病人受傷之後,都會一臉慈悲的盡心醫治。
可是,當看到李老與陳掌櫃滿身傷痕的模樣,李光平的臉色,卻前所未有的平淡和冷漠。
在他眼裏,這兩個白蓮教的傢伙,好像並不是病人,而是兩具木偶。
對於自身的這種變化,李光平卻是沒有半分察覺,只是按部就班的處理着兩人身上的傷口。
直到處理完之後,李光平這才從那種狀態中回過神來。
回想起自己剛剛的模樣,他不由暗自莫名的感到了一陣恐慌。
“自己不是以善爲本、懸壺濟世的嗎?爲何剛剛突然會變的那樣?”
“還有之前看着那人中毒時的樣子,這還是我李光平嗎?”
李光平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斷自我提問。
“先生?”
看到醫治完的李光平突然發起了呆,一旁的魏忠賢不由輕喚了一聲。
李光平“啊”了一聲,然後趕忙說道:“在下方纔有些失神了,公公勿怪!”
魏忠賢笑了笑,“先生許是累了,這邊也沒什麼事了,您不妨先回去休息,待明日過來,再爲他們用藥可好?”
“好,那在下先行告退!”
李光平答應了一聲,隨後收拾好了藥箱,衝着魏忠賢拱了拱手。
當走到審訊室門口的時候,李光平不由扭頭看了李老和陳掌櫃一眼。
“面對這種人,便是祖師爺來了,也會有殺人的衝動吧!”
回想起自己之前的模樣,李光平心中自我安慰了一句,然後邁步走了出去。
是啊,當得知那些人用孩子做實驗後,誰又能忍住不怒呢?
目送李光平離開之後,魏忠賢扭頭看向昏迷中的李老和陳掌櫃。
“把他們兩個帶下去,好生看着!”
“是,督公!”
幾名番子答應了一聲,將李老和陳掌櫃,擡了出去。
魏忠賢扭頭看了看被綁在木架上的那就個人,然後將目光放在了那領頭人的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
“回公公的話,小人吳山!”
魏忠賢臉色一凝:“咱家是一個講信用的人,不會殺你們!”
“多謝公公饒命之恩!”
吳山面色一喜,趕忙開口道謝。
“如今你們已經無處可去,不妨爲東廠做事如何?只要你們將差事辦好了,日後自有你們的榮華富貴!”
說完,魏忠賢笑眯眯的看着吳山,靜靜地等着對方的回答。
他知道,自己但凡拒絕的話,東廠的人,即便現在不弄死自己,事後也會想辦法讓自己消失。
如今自己已經出賣了李老和陳掌櫃,在白蓮教也呆不下去了,替東廠辦事,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起碼比當一個逆賊要好的多。
想到這些,吳山也一臉堅定的看向魏忠賢:“承蒙督公不棄,我等弟兄,願爲東廠效力!”
“我等願爲東廠效力!”
剩餘八人,也異口同聲的喊道。
魏忠賢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衝着身旁的番子招了招手:“把他們都鬆開吧!”
鬆綁之後,吳山等人也一臉恭敬的來到了魏忠賢的面前,恭聲問道:“不知督公,準備讓我等如何去做?”
魏忠賢擡了擡手:“做事先不急,你們白蓮教,應該有一套分辨自己人的方法吧?”
吳山點了點頭:“回督公的話,確實有這個方法!”
魏忠賢笑了笑:“那就好,你們今晚辛苦一下,跟着東廠的人,連夜進行審問,把那些被抓的人,都分辨一下!”
“是,督公!”
吳山幾人答應了一聲,隨後跟在幾名番子身後,開始對抓緊東廠大牢的那些生面孔,進行了盤問與篩查。
有了吳山等人的相助,篩查速度快了許多。
直到第二日天明,便從中篩查出了一百五十多名白蓮教的成員。
將東廠這邊忙完之後,吳山等人,又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錦衣衛的詔獄,繼續篩查着。
而李光平也依照之前的約定,再次來到了東廠大牢。
此時李老與陳掌櫃,已經甦醒了過來,並被綁在了審訊室的木架上。
檢查一下兩人的狀態之後,李光平面向魏忠賢說道:“魏公公,這個兩個人身體雖然恢復了一些,但還是比較虛弱,一會兒動刑的時候,手段不宜過激!”
魏忠賢點了點頭,旋即看向一旁的貼刑官。
那貼刑官遲疑道:“督公,卑職刑訊手法粗糙,要想把人弄到半死不活的狀態,怕是有些困難,這種事情,得孫提刑親自過來纔行!”
魏忠賢眉頭一皺:“孫雲鶴現在正忙着提稅一事,怎麼可能過得來?”
“督公,或許孫公子也能做到!”
魏忠賢眉頭一擡:“你是說孫立刑那小子?”
貼刑官點了點頭:“正是!”
魏忠賢輕輕“唔”了一聲,隨即說道:“反正現在也打草驚蛇了,那就通知那邊動手吧,先把他們研究的東西弄回來,至於那幾個洋毛子,再慢慢找!”
“是,督公!”
那貼刑官答應了一聲,隨後快步向外跑去。
很快,一隊番子就離開了東廠,直奔孫立刑所在的那個四合院。
此時,孫立刑正蹲在房間的鐵籠內,觀察着兩個孩童的狀態。
經過一夜的休息之後,那兩個孩童顫抖的情況已經減緩了許多,體溫也有所下降。
“看來,那個藥還是管用的!”
看着兩個孩童的模樣,孫立刑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就是這裏,給我仔細的搜!!”
就在這時,一道呼喝聲,突然從屋外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