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便被葉蕭林和戚竹兩人送到了醫院門口,坐進了葉蕭林的專車。
開車的人是龍王的心腹寧來,他一邊把車子朝白思禾家的方向開,一邊不斷通過車內的後視鏡觀察她。
他始終對白思禾抱有嚴重的警惕心,只因爲他最重視的人,他的救命恩人龍王在這個女人身上,一而再,再而三的栽跟頭。
可她又始終被葉蕭林所記掛,導致自己也只能把對她的猜疑壓在心底。
一路上他都沒發出任何聲音,似乎是想要故意冷場,讓白思禾感受出自己並不喜歡她。
而白思禾壓根沒在意這些,甚至還因爲他的安靜,在心中稱讚葉蕭林的手下訓練有素。
她很享受這一刻的清靜,不知不覺又一次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寧來氣得咬牙切齒,又沒有任何辦法,就連剎車都不得不小心翼翼。
“到了,白小姐。”
白思禾睜開迷濛的眼睛,向窗外看去,車子已經穩穩地停在她家門口。
“辛苦你了。”
她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打開車門走下去,又把自己的東西從後備箱拿了下來。
寧來在一大早就被迫聽了許多哪些事情是他應該做的,即使再怎麼不願和她接觸,也必須把龍王交待的事情辦得分毫不差。
見白思禾要自己拉着行李箱離開,他匆匆開了車門走過去,要幫她拿行李。
白思禾:……
她擡起頭,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家門,這不足五米的距離,還需要他幫嗎?
“還是我自己來吧。”
白思禾說着,伸手去接被奪走的行李箱,沒想到寧來早就防着她這一手,動作敏捷地將行李箱換了個位置。
同時嘴裏還在爲自己辯解:
“幫您拿行李是我今天的職責所在,希望白小姐注意身體,不要劇烈運動,我也好回去交差。”
白思禾聽得都快傻眼了。
他以爲自己爲什麼要劇烈運動啊?
還不是因爲他先拿着行李躲來躲去的?
她指指自己身邊的大門:
“這裏,我家。”
寧來點頭:
“我知道,所以我把您送過來了。”
白思禾這輩子都沒這麼無語過,最後乾脆放棄拿行李進門,轉身就走。
寧來趕忙跟上。
門鈴響過後,很快門便從裏面被打開,孫阿姨站在裏面,一臉驚喜:
“白小姐,你回來了。”
白思禾如同見到救星一般連連點頭,轉身對寧來說:
“你可以回去了,行李交給孫阿姨就好。”
寧來這才答應一聲,放下行李箱開車離去。
不管怎麼說,他算是圓滿地完成了龍王交待的任務,一點沒讓白小姐插手。
他開着車,在心底撥弄着小算盤。
剛纔的“劇烈運動”,回去得好好告一狀。
……
白思禾盯着越來越遠的車屁股,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是知道龍王身邊有寧來這號人的,兩人相識多年,私下裏葉蕭林拿他當半個弟弟看待。
也因此,寧來對他也是忠心耿耿,龍王說東,他絕不往西,龍王要求摸狗,他絕不偷雞。
那就是死板。
即使她一直不着家,孫阿姨還是將屋子收拾得乾淨明亮,白思禾半倚在沙發上,腿上放着碼字用的筆記本,心滿意足地喝着茶。
這纔是人過的日子啊。
正寫得如癡如醉,門鈴突然響了。
很快,孫阿姨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白小姐,是程先生和蘇先生來了。”
“好的,先讓他們進來吧。”
白思禾合上電腦,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伸了個舒服的懶腰。
隨後走過去,接過馬松提在手中的藥包,交給孫阿姨:
“麻煩您先把這個煮上,一會需要用……”
她細細講述了熬藥方法和時間,孫阿姨一邊點頭,一邊牢牢記下。
等做完這一切,她才叫上兩人,上了樓。
向上走的時候,蘇澤一手拉着她,一手扶牆,試探着問:
“我的房間,還留着嗎?”
白思禾點頭:
“當然,畢竟你還有不少東西沒帶走。”
聞言,蘇澤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他就知道,只要東西不拿走,白思禾的家裏就永遠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馬松卻不悅地拽住了她的衣角:
“你給他留房間,沒有我的嗎?這房子還在我名下呢。”
白思禾悶着頭向上走,嘴裏沒閒着:
“那你去挑一間,反正這裏現在只有我和孫阿姨住,空房還有好幾間。”
這下,馬松才咧着嘴嘿嘿笑出來,聽得蘇澤心中酸溜溜的。
她還是和昨天一樣,先幫蘇澤施了針,雖然過程中走神了許多次,但好在有馬松在一邊看着,能及時把她的狀態拉回正軌。
鍼灸過後,孫阿姨那邊的藥也熬好了,送來了一個白瓷的手盆。
白思禾拉着蘇澤走過去,緩緩將他的右手浸入其中。
這邊剛把手泡上,那邊孫阿姨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白小姐,有兩位自稱姓陸的先生在樓下,說是來找你的。”
是陸家兄弟到了!
白思禾對着門口方向叫了一聲:
“孫阿姨,他們是我的朋友,麻煩您先招待一下,一會我就過去。”
等到時間差不多,她撈起盆中那隻蒼白的手,簡單拭去上面的水珠後,輕柔地揉捏起來。
“前幾次按摩可能會有一點疼,如果撐不住的話,你可以告訴我。”
她還有一些外用的麻藥,如果蘇澤覺得難以忍受的話可以給他用上。
但如果他能扛得住,白思禾是不希望給他使用的,這類藥物多少會對他的恢復造成一些影響,所需要的時間也更長。
蘇澤點點頭,他現在已經能隱約看到眼前有人影晃動了,於是認真地盯着“白思禾”,想着她可能出現的神情,耳根泛紅。
而坐在他面前一直盯着白思禾反應的馬松,則是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還好眼前的蘇澤雙目依然無神,不然他這麼含情脈脈地盯着自己,非給他個大逼鬥嚐嚐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