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屋裏迴盪着他壓抑的喘息聲和沉悶的呻吟卻讓白思禾頻頻走神。
馬松只能不厭其煩地一次次把她喚醒,同時也下定要在這裏住下的決心。
她這個樣子,實在是讓人很難放心,如果家中只有她和孫阿姨倒是還好,可每天都有人來找她治療,也無一例外的都是男性。
最重要的是,那些男性還都對她有着別樣的心思。
他從穿進這本書到現在,只有這兩天,才真正感覺到害怕。
萬一自己沒在,她真的在哪個別有用心的男人誘惑下發生了什麼,那時候自己恐怕要哭死。
他不怕白思禾做出“走腎不走心”這種不負責任的行爲,他是擔心她在強烈的責任感之下,將錯就錯。
這樣的情景,哪怕只是想想,都讓他感到窒息。
馬松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掌心中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忍不住在心底嘆氣。
他是清楚白思禾的過去,和她有着相似穿越經歷的人,所以從最開始的時候他就想過,只有他們兩人才是最契合的。
他也相信,白思禾只有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纔是最放鬆的時候,不需要隱瞞原本的性別,也不需要把系統的事藏着掖着。
還有誰能取代他的位置呢?
除非是白思禾真正的適應了這個新的身份,對某個人動了心,不然自己永遠是獨一無二的那一個。
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又該怎麼辦呢?
是想方設法佔據她全部的注意,讓她不得不留在自己身邊麼?
他清楚地知道不該這樣做,白思禾是個重義氣的人,一旦認定他這個“兄弟”的身份,就會想方設法地幫他解決遇到的困難,永遠和他站在同一個陣線。
正因爲這樣,自己更不該那麼自私。
難不成真要放手嗎?
即使只是自己的一個設想,他依然覺得心如刀絞,滿腦子只有三個字:
捨不得。
猛地看到白思禾即將把臉貼到蘇澤的掌心,他驟然驚醒,手上加了幾分力,把她拉開了些。
隨即又盯着她出了神。
現在自己這麼做,是在她同意,並且希望自己及時打斷她行爲的前提下。
那如果某一次,她對自己的做法表現出不滿呢?
到那個時候,自己恐怕只能放開這隻手,眼睜睜看着她和某個不知名的男人親近,努力扮演好這個“好朋友”的角色,讓她不至於受到束縛。
他不甘心,又無可奈何,絞盡腦汁思索着該如何應對。
直到看到白思禾在那隻手上親了親,他才後知後覺地想到自己忘了提醒她。
不過這次,他沒有和前幾次一樣把她強硬地拽到自己身邊,而是呆呆地看着眼前這一幕的發生。
蘇澤頂着因疼痛而冒出的滿頭冷汗,低聲詢問:
“這也是治療的一部分嗎?”
手上傳來的觸感,讓他有些納悶,實在想不出白思禾是用哪種手法幫他按摩的。
他的聲音不算大,卻成功喚醒了白思禾混沌的頭腦,她乾笑一聲,胡謅着理由:
“第一次按摩總是會複雜些,下次就會簡單很多了。”
說着,還側過頭瞪了一眼“不務正業”的馬松一眼。
明明前面他們配合得很是默契,只要自己一出現異常,他就把自己弄醒。
怎麼突然發起呆來了?
馬松回過神,訕訕地笑了一聲,示意白思禾繼續。
幾分鐘後,她依依不捨地握着蘇澤的手,開口道:
“今天的治療就到這裏了,你感受一下,是不是好了些?”
蘇澤試探着動了動指尖,但因爲手還被她拉着,沒能做出太大的動作。
不過這不妨礙他對白思禾的信任,回答說:
“是輕鬆多了,辛苦你了,思禾。”
馬松抱着胳膊,撇着嘴看他睜着瞎眼說瞎話。
手被抓得那麼嚴實,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感覺到輕鬆的。
白思禾的大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個沒完,馬松實在看不下去,伸出手在她手背上拍了一下。
這次,她才觸電一樣放開了手。
“那,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過來吧。”
手上一輕,蘇澤用左手模仿着白思禾的方式握着被放開的右手,問出從進門前就想問的話題:
“我……能在這裏住下嗎?”
接着又像是怕被白思禾誤會一樣,急急解釋:
“我的意思是說,我的眼睛還沒完全恢復,每天都需要程總親自接送,實在是太麻煩他了。”
“而且,我的房間也還存在……”
馬松趕忙接話:
“我沒覺得麻煩。”
蘇澤尷尬地張了張嘴,被他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過了幾秒才心有不甘地小聲辯駁:
“就算你不覺得,我也覺得麻煩,總要打擾你,怪不好意思的。”
白思禾正要說話,被馬松拉住了胳膊。
他像是早就知道白思禾會同意似的,直視着她的眼睛堅定地開口:
“我也要在這裏住下,剛剛是你說讓我去挑房間的。”
白思禾看看他,又看看蘇澤,最終將這件事定下來:
“住就住吧,等到恢復之後再離開也好,萬一出了什麼問題,我也能第一時間解決。”
反正有馬松在這裏看着,她應該不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
“這裏本來就是你的房間,你可以先適應一下,有什麼問題也可以隨時叫我。”
她對蘇澤說着,又幫他把解下的夾板綁回去,防止一些意外影響到他的恢復。
“你好好休息。”
說完,她就叫上馬松離開了房間。
馬松很快就選定了白思禾隔壁的房間,給程木打了電話,讓他將自己的部分生活用品送過來。
然後,才隨着白思禾去了樓下。
那裏還有兩個今天才趕到a市,等待治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