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着糊弄完這一次的活動就可以結束。沒想到又續上一攤。
他拿不準王麗究竟是想讓他兒子祝詠之出席還是讓他這個假的“祝詠之“上場。
齊必成看着正在開車的隨行祕書。
他剛剛的表現明顯是不知道有替身的存在,看來除了祝家別墅之外的員工,祝凱是一律沒告訴,甚至是隨行祕書也不知情。
齊必成想要確認心中猜想,模仿祝詠之慣用的語氣,毫不客氣地命令他:“你給我爸打個電話。”
正好是紅燈,隨行祕書也沒有多想,嘴裏答應着:“好的少爺。”然後撥通了祝凱的電話,恭恭敬敬地雙手遞到後排來。
齊必成接過,聽筒那邊傳來祝凱深沉的聲音。
“喂,怎麼了。”
齊必成自然而然地回答道:“爸,是我。”
祝凱那邊明顯停頓了好久纔給出迴應。
“嗯,什麼事。”
“我媽讓我也跟着去畫廊,這事兒您知道麼?”
齊必成的意思無非是想確認他們是不是互相通了氣,畢竟祝凱在活動結束自己先走了,明顯就是沒有帶他一起去的意思。
但是王麗又把電話打來要他過去,這就有點耐人尋味。
不知道是不是在本家的祝詠之不願意來,或者是她不知道在祝凱身邊的那個是假的。
“你去吧,她給我說了。”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齊必成也放下心來。
他們都知道現在在外面的是個假貨,但是需要他去撐場子也好,應付來賓也罷,總之這一趟齊必成非去不可。
“好的,那一會兒見。”
齊必成掛斷電話,把手機交還給祕書,靠在座位上望着窗外風景。
高樓林立,玻璃在陽光下反着光。商鋪里人頭攢動,挑選着心儀的商品,還有在人行道上隨意行走的路人,互相聊着天。
齊必成很是羨慕,這大概就是所謂自由。
他收回視線,盯着腳上那雙嶄新的鞋……
祝凱他們敢帶着他去這麼些地方,真就不怕他跑了。
齊必成不是沒有想過,只是三山能源源不斷地把集團繼承人的情報送到基地讓他們背誦學習,換而言之,他們在任何地方都有隨時盯梢的眼睛。
天羅地網一般,齊必成若是真的跑了,不出意外很快就會被抓回去。
抓回去意味着什麼,結果不言而喻。
齊必成不傻,他覺得沒必要爲了逃離三山基地而冒那種愚蠢的險,現在這種情況就挺好,祝家願意給他機會證實自己的實力。
得到主家認可,纔是他需要做的。
齊必成有信心成爲最完美的那個替身。
在他陷入思考的時候,車已經開到了畫廊附近。
隨行祕書停在門口,對齊必成說道:“少爺,已經到了。您先下車,我去找個停車位。”
齊必成點頭。
隨行祕書小跑着繞了一圈,來到齊必成這一邊替他拉開車門。
齊必成放下一隻腳,胳膊撐在前排座椅上借力站起來,優雅地鑽出車門,順勢扣上了西裝的扣子,仰頭看掛着“moment·畫廊”招牌的白色兩層建築。
裏面擺放了兩排花籃,粉紫色調的煞是好看,上面寫着“賀開業一週年”,落款是不同的集團名號。
齊必成默默瞧着,只覺得階層這一說法不假。
有錢人只和有錢人玩,大概是世間的真理。
他被工作人員帶上了二樓的小平臺,那邊已經佈置妥當,有不少婦人圍在王麗身邊,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齊必成見到了站在一旁的祝凱,他端着一杯紅酒,俯視着下面來來往往的車流。
聽到齊必成的腳步聲,祝凱轉身,沒有什麼感情地說道:“來了?”
齊必成老實站在他身後,說:“這邊需要我做什麼呢,董事長。”
祝凱下巴一揚,對着王麗所在的方向。
“去那邊打個招呼,自然一點。”
齊必成應下,在祝凱的注視下來到王麗這邊。
他取了杯果汁,從人羣的縫隙裏擠了進去,與王麗手裏的杯子一碰,語氣輕鬆道:“媽~開業一週年快樂~”
王麗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齊必成會這樣出場,她望向祝凱那一邊,見他也沒有其他表示,只能配合着表演出母子親近的畫面。
“哎呦,您家的孩子怎麼都這麼好看啊,都是隨了夫人的好模樣。”
“就是啊,兒女雙全誰不羨慕。”
“還這麼貼心,我們家那個讓他出來一次可費勁了。”
“誰說不是呢,我兒子也是……”
誇的不是自己兒子,王麗聽着心煩,找了個由頭讓齊必成出去。
“詠之,我們聊的東西你也不愛聽,去找你妹妹吧。”
齊必成笑咪咪地和幾位夫人道歉說失陪,逃離了那個女人堆。
他也不知道祝婉之在哪,轉頭看見祝凱已經和熟人聊起了天,他不好上前打擾,乾脆就進了室內,慢慢溜達看起掛着的畫來。
他在一幅畫前站定。
扭曲的線條攢到一起,匯成一隻半睜半閉的眼睛。背景是跳躍的五彩斑斕,只有那隻眼睛用黑色重重的描繪,裏面一點光亮,像一個人的背影。
齊必成像是看入了迷,身旁來人了都不曾注意。
“沒想到你還懂畫啊?”有人發問。
齊必成扭頭,看到祝婉之。
她畫着精緻的妝,腮紅打得明顯,眼睫毛也刷得飛翹,嘴上點着水紅色的脣釉,像個精緻的洋娃娃,與之前見到過的判若兩人。
祝婉之似笑非笑地盯着齊必成,開口道:“我還以爲你對藝術品不感興趣呢,哥~”
她把“哥”這個字拉的很長,明顯是故意的。
祝家一家人都心知肚明,但還得演下去。
齊必成也不惱,重新看向那幅畫,朗聲道:“我確實看不大懂藝術,但是這幅畫給我的感覺很特別,就多看了兩眼。”
祝婉之嗤笑一聲,不接話,但她身邊的那人開口問道:“您感受到了什麼?”
齊必成轉身,這才注意到祝婉之身邊還站着一人。
“您是?”
他疑惑發問。
“我是這幅畫的作者,我叫蘇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