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莫名緊張了起來。
祝凱帶着他的祕書一臉陰沉地走了進來。
“董事長好！”
這些人紛紛給祝凱把路讓開，然後自覺地彎腰，此起彼伏地小聲問候。
走在祝凱身後的祕書也是盡己所能地給他們使眼色，讓他們趕緊散開——此時的祝凱正在氣頭上，誰撞上去估計都沒個好下場。
還沒等祝凱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前，在門口的女祕書就已經提前就位，把門打開了。
祝凱腳步急促，不做任何停頓，直直走了進去。
祝凱的祕書沒有跟着，而是留在了門外，向女祕書詢問他們這一通排查得出的結論。
壓根就沒有結果，女祕書能怎麼彙報？
她皺着眉搖了搖頭。
“沒查出來？”
祝凱的祕書生怕在裏面的祝凱聽見，壓着聲音接着詢問道：“這麼長時間都查不出來麼？你們究竟是幹什麼喫的？”
他的語氣莫名急切，表情也有些猙獰。
祝凱祕書這般表現落在女祕書這裏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拋開她和祝凱的關係不論。
她和祝凱的祕書分明就是平級關係。
怎麼現在感覺，他在以上級的身份責問她工作不力。
他哪來的底氣？
女祕書把翻上來的那點情緒壓了回去，冷靜地給祝凱的隨行祕書闡述現在掌握的情況。
“39層所有的電腦ip都對不上，發帖的時間段，這層樓的各處監控也顯示沒有外人出入。”
祝凱的祕書明顯感覺有些着急。
“就沒有漏掉的？”
眼見着祝凱的隨行祕書要再去祕書室那邊折騰一番。
女祕書的語氣也變得有些生硬。
“你就算再讓他們查一遍也是白費功夫，我們一來上班就沒顧得上其他事情，來來回回確認了三四次，不至於有什麼疏漏。”
祝凱的祕書正要往外邁的腳步停了下來，轉身質問道。
“那你說爲什麼查不到？”
女祕書一臉平靜地緩緩說道。
“當然，如果你非要問有漏掉沒有查的，那我只能說，還有一臺。”
她的纖手一指。
“我想，您這麼嚴謹，應該不至於放過。以您的身份，還是可以有資格查看的吧。”
她手指的方向正是祝凱那間辦公室。
話裏藏着的意思。
就是讓祝凱的祕書親自去冒大不韙，查看祝凱那臺電腦的ip地址是否和發帖的那個一致。
“瘋了吧你是？”
祝凱的祕書聽了這句荒唐的話也是口不擇言。
他怎麼可能做這些？
先不說他作爲下屬懷疑董事長的行爲合不合理。
就是單憑挪用公款這件事本身就是折損了祝凱的名聲，祝凱自己又怎麼可能把事情爆出來。
女祕書聽了也不多做解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反正給董事長彙報的是你，我們的水平確實有限，能掌握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她不過就事論事，臉上帶着職業假笑。
“請吧。”
她把手攤平，示意祝凱的祕書進去。
他站在祝凱辦公室門前深吸一口氣，敲響了門。
在得到祝凱的迴應後，祕書再次穩了穩心神，推門而入。
祝凱在平常的位置坐着。
他弓着腰向祝凱彙報了祕書室目前掌握的情況，然後便閉了嘴，提心吊膽地等着祝凱的指示。
“你的意思，找不到發帖的人？”
祝凱聲音發緊，逼問道。
“到底是他們找不到，還是說你不想讓他們找？”
祝凱的祕書一聽這話，就知道大事不妙。
這種完蛋的感覺從他剛得知董事長被爆出挪用資金這件事開始，到現在愈演愈烈。
倒大黴的預感不會憑白無故地出現。
但這種預感從來不會出錯。
祝凱和他的祕書都清楚，祝星物流賬目的那些事，一直以來是這位祕書經手的。
甚至，他能夠頂替顧千辰離開後空缺出來的位置，也是因爲他從很早以前，就在爲祝凱打點這些從各個下屬公司摳出來的祕密資金。
這種事說起來並不光明，祝凱的祕書也從未向他人提起。
這些年一直沒有出過什麼紕漏，所以祝凱也對他多有信任，才專門提了他上來。
那條帖子放出來的報表截圖，除了祝星物流那邊的財務和他手裏擁有，世上應該再沒有其他人知道。
祝凱怎麼可能不懷疑到他頭上？
加上今天早上，祝星物流那邊的財務就已經被法務二組的人摁住。
從視頻通話的表現來看，那人在面對死亡壓迫的時候，表現出地恐懼是實打實。
他就差以死明志，說給他八百個膽子也不可能把這件事抖摟出去，末了還悽慘地哀嚎了兩聲。
如此一來，可能泄漏的一方是死活都不願意承認。
那麼問題就只能出現在另一方。
祝凱的祕書想到自己即將面臨的拷問而直流冷汗。
這件事他百口莫辯，真的有些沒法解釋。
爆料的ip出現在39樓，爆料的內容只有他有，而平日他的活動範圍也就在39樓。
如此串下來，祝凱沒道理把他的嫌疑排除在外。
“其實還有一臺電腦沒有驗證，董事長！那帖子絕對不可能是我發的。”
祝凱的祕書有些慌了。
但是這一句話，無疑有些欲蓋彌彰。
此時他的大腦已經有些轉不動了。
他也顧不上這句話說出來會讓祝凱怎麼想，只想把自己從這件事裏撇清楚。
有些髒東西一旦經手，就永遠不可能徹底洗乾淨。
而沾上的那些髒污，到底還是會被人厭惡。
“你是想說我這臺？”
祝凱把電腦屏幕轉了過來。
上面赫然是祝星集團的匿名留言板的頁面——發帖那人壓根就沒有退出去，擺明了讓祝凱回到辦公室後在第一時間發現。
祝凱的祕書一時看呆，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之前在新都市的工地那邊需要機密的項目文件時，你也遠程控制過我的電腦吧？”
還不等祕書反應過來，祝凱自己就下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