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必成輕描淡寫地說道。
祝婉之聞言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竟然把算盤打到了她的頭上?
祝婉之確實收到了許多國內商場的邀約,她卻遲遲捏着品牌線下的入駐不願意鬆口。
無非是害怕線上轉線下的試錯成本太高,到時候利潤包不住租金,她可沒有底氣在那硬耗着。
不過,話又說回來。
她主理的品牌這事齊必成是怎麼知道?
國內知道的人可沒有幾個來着。
大概是祝婉之的驚訝已經溢於言表。
壓根不用等她詢問,齊必成就主動說明道。
“咱媽之前收拾她的藏品時候專門提了一下你的事業,當然,我也就是隨口一提。至於籤還是不籤,決定權在你。”
他歪在座椅上,對着祝婉之說道。
“你倒是一聲不吭做了些大事,這樣也挺好。”
這話齊必成說出來的時候可是真情實感,沒摻雜其他因素。
無非就是單純地想誇一下祝婉之的能力——她不聲不響地,把自己的副業搞得挺好。
但是,他現在是頂着“祝詠之”那張臉說出這句話,什麼好話說出來都感覺變了味。
祝婉之多半是會錯了意。
在她看來,從“祝詠之”的嘴裏說出來多少帶了點諷刺。
要不是祝凱對女兒是那般態度,她至於自己從零開始闖麼?
她心裏有些不爽。
“我媽怎麼什麼都給你說。”
祝婉之先是小聲抱怨,然後頗爲得意地擡起下巴。
“現在這種情況……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算得上是你在求我?”
這話說完,車就已經開到了祝家的車庫,祝婉之和齊必成先後下了車。
祝婉之沒有等到齊必成的回答,只能繼續着在車上沒有聊完的話題。
“你別當沒聽見啊,我不是在問你麼?”
齊必成被祝婉之一路跟着追問有些無奈。
他停下腳步。
祝婉之本就跟在他身後,被他的突發行動搞得來不及反應,一腳踏在齊必成的腳後跟。
祝婉之沒好氣地伸手推了一下齊必成的後背。
“不是,我怎麼聽你回一句話這麼難啊?溝通有這麼費勁麼?”
齊必成的身上捱了這麼不輕不重的一下,只能轉身回答祝婉之的問題。
“是,我確實是在求你。”
眼看祝婉之的臉上就要揚起得意的笑,齊必成緊接着給她潑了盆冷水。
“只不過,我也不是一定非得求着你的品牌入駐纔行。
我這邊還羅列了一些足夠引起討論的其他品牌作爲入駐的備選。因着近水樓臺,所以才先問你一聲。
頂多是請求合作,而不是卑微乞求。說到底都是雙向選擇,你要是這麼說的話,我大可以找其他人。”
祝婉之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倏地板起一張臉。
“你打的算盤無非就是想要給祝星集團撈點好聽些的名聲,我做的VU的確還沒有入駐國內賣場,‘首家’這種title確實顯眼。”
她驕傲地道。
“我還真不信你能找到比我們更有話題度的海外小衆品牌,我們藍鳥和ins的粉絲量可不是開玩笑。”
齊必成聽祝婉之的話裏話外都是自誇,像極了炫耀自己成績的小朋友,不由得想挫挫她的銳氣。
“那可不一定,你這也纔剛起步一兩年,國外總有些滄海遺珠般的老牌等着發掘。”
齊必成的臉上掛着老謀深算的笑。
“畢竟我也是沾了光跟着出過國的人,四年下來可不只是悶頭苦學。
現在,如果我以祝詠之的身份聯繫些老同學的話,根據‘六人定律’,和那些大牌攀上關係也不會太難。”
齊必成短短几句話讓祝婉之眼裏的光徹底消失。
“呵呵。”
祝婉之莫名來了脾氣,乾笑道。
“少來cpu我,那你自己找人去吧,拜拜。”
然後她氣呼呼地快步向前走了兩步,試圖甩掉齊必成這個煩人的傢伙。
只不過她剛走出沒多遠,就被齊必成輕鬆趕超。
他邁着長腿,不緊不慢地跟在祝婉之身邊,輕鬆地說道。
“我還當你打算再爲自己爭取一下,這就放棄了?”
祝婉之不想和齊必成多說,擺了擺手讓他有多遠走多遠,不要來煩她。
祝婉之進了大門,不管不顧地往自己的房間走。
在她上了樓梯即將走近自己房間的門時,齊必成的聲音慢悠悠地從她身後飄了過來。
“你我本就是合作關係,‘求’這種字眼過於生分。
說一千道一萬,始終是爲的是一個目標,總不能我一個人傻傻出力。若是非得在這種事情上斤斤計較,屬實……”
齊必成沒有把話說完,只是默默搖頭。
祝婉之自然是知道齊必成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想說她在整個計劃之中的發揮的用處不大麼。
有點好笑。
合作建立在她作爲祝凱親生女兒放棄了祝星集團的繼承的基礎上,齊必成的受益可比她多的多,現在卻又指責她不出力。
這傢伙怎麼還斤斤計較這些。
齊必成還沒帶着同船的人奔赴星辰大海。
這才跑出去幾步,他倒是開始端着架子喘起來了。
看樣子這個傢伙是真覺得自己的身份不同於往日了,竟然什麼話都敢說。
想到這裏,祝婉之的心裏也存了些怒氣。
“玩笑話都聽不出來,我看你是連祝詠之都不如。”
她吸了口氣,試圖平穩起伏不定的心情。
走廊上有傭人推着嗡嗡作響的吸塵器往他們所在的方向走,祝婉之把齊必成拉了一把,狠狠瞪他一眼說道。
“給我進來說。”
話音剛落,齊必成就再一次被迫走進了祝婉之的房間。
齊必成暫且還不知道他的話在祝婉之的心裏激起了什麼波瀾,只當是他的實話太過直白,讓祝婉之的面子上掛不住。
“倒也不急這一時……”
齊必成看向祝婉之的目光帶了些歉意,試圖緩和眼下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