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揚名說沒見過小黎穿這顏色,還當着一羣人的面和小黎黏黏糊糊地咬着耳朵,說是往後要給她的衣櫃裏添點綠色系的衣服。
祝婉之看着覺得膈應,但還是一改在衣帽間的冷言冷語,在一旁美言附和道。
“我就說她穿這顏色好看,多清新啊,是吧?”
小黎純純是一肚子苦水沒法說,她總不能穿了人家的衣服還要說祝婉之人前人後兩個樣,只能不甘心地笑着點頭。
年夜飯喫的差不多了,衆人就紛紛下了桌。
長輩和小輩自然而然地分成了兩撥。
祝揚名怎麼說也這麼大年紀了,但是他好像從去年就get到了親自放炮的樂趣,今年來祝家,也是自己帶了東西來。
什麼禮花、仙女棒、加特林的,統統準備齊全。
他甚至還說,要給小黎拍點網紅同款的仙女棒寫真。
祝家的花園在冬天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蕭瑟,有些冬青還硬撐着保持着綠葉,作爲拍照的背景也合適。
齊必成和祝婉之也是不想摻和到那一對膩歪的情侶中去。
但他們也不想在客廳和祝嶽、王麗他們嘮家常。
於是,兩個人都裹着羽絨服站到了花園裏面。
祝揚名撅着屁股給小黎拍照,不斷尋找合適的角度。
祝婉之在一旁看着,無語地哈出一口白氣。
她把脖子縮在毛領裏,犀利地吐槽道。
“還說什麼網紅同款,確實,我看那位和網紅的長相也差不到哪去。”
齊必成可沒想到祝婉之吐槽地這麼精準。
他回憶了一下小黎的相貌,亦是認同地點了點頭。
“我還當你借她衣服是因爲對她有好感,沒想到評價卻不怎麼高。”
齊必成壓根沒想過祝婉之在背後是這麼說小黎的。
“你不過去跟你哥他們蹭兩個玩玩?”
小黎手裏的煙花呲呲地發着耀眼的白光,伴隨着四處飛濺的光點,雖然短暫,但又把嗆人的煙長久地留在花園裏。
看着怪鬧心的。
“蹭個屁,我能和她玩得一樣麼?”
祝婉之翻了個白眼。
“她玩的那些我纔不屑呢。”
祝婉之這話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一語雙關。
小黎把祝揚名玩的團團轉,拿捏男人這種事,她確實不屑。
“呵,你哪來的這麼大惡意。”
齊必成看着祝揚名舉着手機又是蹲又是坐,有失形象,不由得搖了搖頭。
祝婉之可沒指望齊必成能看出小黎的裏外不一。
聽他這麼說,祝婉之又是一陣無語。
“看出來了,你們男的就喫那一套,真的yue了。”
她嫌棄地看了齊必成一眼。
齊必成沒由來吃了祝婉之的一記眼刀,有些莫名其妙。
他這是也被納到祝揚名那一類人裏進去了?
“你揚名哥可是遇人不淑,這你都不勸勸?”
齊必成剛說完,祝婉之就瞪了眼睛。
“怎麼你也看出來了?”
齊必成歪了腦袋。
祝婉之話裏這個“也”字有些微妙。
怪不得剛剛是那般態度。
齊必成砸了砸嘴。
“嗯,這該怎麼說呢……剛纔還在桌上喫飯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她耳朵上戴的那對耳環有點不同尋常。”
祝婉之可從沒想過齊必成會從配飾上的細節裏看出什麼端倪。
“你沒事幹看她耳朵上戴什麼東西幹嘛啊?”
齊必成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頰,把手又收回了袖子裏。
“她戴的那個假貨,反光實在是太亮,老是晃到我的眼睛,我沒辦法不注意。”
祝婉之驚詫於齊必成說小黎戴的是假貨,疑惑地問道。
“你還研究珠寶?你怎麼知道她戴的是假的?”
一股冷風襲來,齊必成吸了吸鼻子,把脖子也縮進了衣領裏,慢悠悠地解釋道。
“我只是略懂。”
趕在再一次收到祝婉之的白眼之前,齊必成保持着他慣用的,令人信服的語調繼續說道。
“那一款耳環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絕版停產了,現在市面上的只有復刻版,用的寶石和設計都和最初的那一版略有區別。
如果說,有流通的收藏級原版的話,也是有價無市,沒聽說過哪個拍賣行這些年掛出來過。”
齊必成補充說道。
“她耳朵上的,看着是原版的版型,用料的顏色卻是按復刻版的走,怎麼說呢,有些不倫不類的。”
祝婉之依舊不解。
“祝揚名又不是沒錢給她買真的,你怎麼能知道那不是他從別人手裏淘來的中古?”
齊必成頗爲失望地看了一眼祝婉之。
她怎麼對珠寶這方面的瞭解還不如他。
“他要是有那閒錢給小女朋友買珠寶,你二叔的公司至於因爲沒有運轉資金重新落回我手裏?”
齊必成幽幽地說道。
“我的意思,小黎耳朵上戴的要是真的話,一邊墜着的,最起碼這個數。”
齊必成把手伸了出來,五根指頭亮在祝婉之面前。
“嚯,真的假的啊。”
祝婉之平日對這種亮晶晶的東西並不關注,聽齊必成這麼說,不可置信地倒吸了口涼氣。
齊必成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
祝婉之不禁又望向花園裏的那兩人。
祝揚名自己能闖出一番事業,應該也不是那種一擲千金的傻子。
有這麼些錢幹什麼不好,就算是替祝嶽解了燃眉之急,也比他送給還沒過門的媳婦強。
祝揚名自己家境不差,存款也有。
同樣作爲線下專櫃的愛好者,祝揚名平日裏去消費也是揮金如土的主。
就今天小黎的那身打扮來看。
大牌的衣服和包,祝揚名起碼是送的起,也願意送的。
就按他現在對小黎上頭的架勢,要是給小黎置辦珠寶,總不至於買個假的。
還不是小黎說什麼就買什麼。
至於今天小黎被齊必成一眼看出了問題。
無非就是小黎在配飾的選擇上翻了車——她多半是搞了套按照原版打版的高仿,當復刻版的戴,結果正好撞上了對珠寶“略懂”的齊必成,被看了個透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