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
來電的號碼未知,但回答負責人的女聲卻是極其耳熟。
“這是給您附贈的,第二次場外求助的機會了。”
她只把自己想說的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這通電話來的沒頭沒腦的,卻讓老周陷入了思考。
隨即,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直直奔向從l酒店搜查帶回來的那幾個箱子。
他在裏面翻翻找找,終於在貼着邊的某處掏出了和照片上一模一樣的那張房卡。
“把人看住了,就算是扒着他的腿不放,也給我拖到我回來再說!”
老周匆匆交代了手下的人幾句,就帶着組員直奔l酒店而去。
這羣氣勢洶洶的搜查組不是第一次來l酒店。
只不過現在老周手裏拿着相當重要的東西,只想着追求真相。
他身上帶着的高壓威懾力,讓那些l酒店的員工覺得這些人可不比第一次來時那麼好對付。
酒店的職員被老周逮住,只能哆哆嗦嗦地把他們帶向了通往s樓的電梯。
再之後。
這一行人就如破竹之勢,進入了那套用來掩人耳目的空無一人的套房。
搜查組的衆人雖然是第一次來這裏。
但他們明顯不同於齊必成第一次到來的那次。
他們無需什麼無用的探索。
自有好心的前人爲他們開了路。
那面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鏡子半敞着,露出平日藏着的通道,像是有人在刻意指引着他們。
搜查組的組員有些緊張,在這陌生的環境無一不提着十二分的小心。
這個三山基地專門爲那些替身們準備的樂園。
這麼多年來。
第一次被外人闖入。
“樂園”的入口設計看上去就不簡單,更別說裏面的裝潢了。
搜查組的人一進去就不約而同地發出感慨。
即便這裏現在空無一人。
他們四下散開,尋找着可能有的線索。
那些原本連接三山基地信號的監控此時已經被盡數掐斷。
衆多黑黢黢的顯示屏上映着的是搜查組忙碌的身影。
賭桌上的籌碼還凌亂地灑着。
卻丟了它們的主人。
搜查組幹起本職工作相當利索。
在這不同尋常的地方,老周終於找到了些不同尋常的文件。
作爲這次搜查行動的總負責人,老周自然有特權最先看完了那些令人震撼的內容。
他只看了一小部分,就久久不能從驚愕中恢復。
這些人背後究竟是,怎樣的世界?
眼下的情況並不能允許老周他繼續細看下去,他們只能抓緊時間把紙質和電子的資料盡數打包,帶回了搜查小組的所在。
再回去的路上,老周從已經泛黃的文件袋裏,隨手抽出來了一份。
上面寫着“基地始建資料”。
這文件的修訂年份比他的年紀還要大。
老周草草翻頁,終於看到了一張地圖。
坐在他身側的組員捏着鼻子避開滿車年份久遠的紙張發出的黴味湊到老周身邊,瞟了一眼,當即就疑惑的“誒”了一聲。
老周向來觸覺靈敏,聽聞這話,只覺得被人當頭敲了一棒,沒由來的打了個寒顫。
他此時好像終於明白,泰林建設的張浚在他兒子的病房裏意味深長的語氣究竟代表着什麼意思。
“做好準備”遠不止揭開那些藏在深山裏的小樓是何人建造的那麼簡單。
而是要“做好準備”迎接這一連串人喫人背後的殘酷事實。
老周不由自主地撫上胸口。
他接下來要面對的,可能是一個大麻煩……
老周只覺得自己站在了一塊碩大的黑色幕布之前。
他手裏的東西,又該如何成爲撕開這塊布的利器?
老周的手心冒汗。
他把手在膝蓋上猛搓幾下,然後眼中迸出了堅毅的光。
自己多半是因爲上了年紀,怎麼遇到這種事還猶豫起來了?
老周看了看身邊年輕的組員。
他總得做一個前輩的樣子。
信念堅定,自然會爲正義而戰。
又何須苦惱何時亮出利器?
心懷正義,本就是柄利劍。
“叮鈴鈴鈴”。
搜查組的負責人好不容易控制住的心情,轉頭就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再度調回了高度緊張的模式。
“這將是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場外求助的機會。”
那個女聲的語調依舊平穩,帶着不容拒絕的意思。
“我想您這邊,應該需要一個證人。”
……
“山麓間隱藏的惡魔組織,罔顧人命,互相勾結的利益集團背後的真相令人毛骨悚然。
近日,警方通過強力手段,已查封三山基地,解救數百名被關押在此處的青少年,三山基地的實際管理者也被控制。
針對三山基地所牽涉的部分集團、企業的調查也將逐步開展,本臺將持續爲您報道……”
本該像剛剛播報的新聞那般,被三山基地牽連,需要被調查的兩個和三山基地有所牽連的人卻一臉輕鬆地湊在一起看着電視。
雲雙晃着紅酒杯,和齊必成手邊的杯子輕輕碰了一下。
叮噹一聲脆響。
“你也是豁出去了,怎麼能想到把祝星集團當成活靶子使,一環套着一環的,當真不是自己家的霍霍起來就不心疼。”
這不知道是第幾次了,雲雙這麼評價齊必成的計劃。
齊必成不置可否,只是微微笑着。
“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總得有得有失。”
他看了雲雙一眼,也端起杯子與雲雙輕輕碰了下。
“合作愉快。”
兩人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
雖說都是笑着,但誰也不見得是真正的快樂。
他們兩人作爲三山基地的直接關聯者,都知道這背後有多沉重。
從三山基地原來的地址被解救出來的少年大幾百。
這還不算埋骨在山間的那些。
三山基地被媒體大肆報道爲人間地獄,也並不存在有什麼誇大。
甚至還有些玷污了地獄這個詞。
究其根本,三山基地本就是一羣德不配位的瘋子,爲了滿足私慾的泥沼。